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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说法,宁愿要听话的狗,也不要能干的狼。她这个风头出过头了。没事,没事,难道离开了成套厂,她还会没饭吃。大不了换地方呗! 上了三楼,去的是杨总的办公室。吴副总叫了一声:“杨总,宗总,小黄来了。” 宗总就是刚才围观,在杨总旁边的男人,江城电气集团的一把手,整个人就是政府官员的派头。 杨总在那里跟宗总聊事情,转过头,看着这个第一眼惊艳,好几眼之后还是觉得漂亮的小丫头,不过这个小丫头以他几十年看人的经验,绝非池中之物。他笑着说:“小黄,坐吧!” 黄聆坐下来,她刚才给工人们出的主意,领导们正反面都能理解,也可以说她是鼓动职工闹事。 “小黄,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满有趣的。能给我具体谈谈你的想法吗?” 听杨总这么开口,黄聆知道他并没有认为她在鼓动闹事:“杨总,刚才的话,并不成熟。只是我希望大家别闹了,能够有个协商的基础。下岗潮已经开始,下岗职工安置工作会变成一个社会难题。这个过程很痛苦,但是怎么样让这个痛苦小一些,让我们朝夕相处了很多年的老同事能多一点机会?所以才说了那一番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聂修谨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的本事岂是一般刚毕业的孩子能比的。 宗总抽着烟,一只手靠在沙发扶手上:“有道理,但是你刚才楼下的说法,很有问题,要知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采取各种方案,都会有人不满意。” “不可能每个人满意。当然也需要注意公平公正。不是吗?”黄聆看向宗总,论集团公司融景做到那个份儿上,比现在这个规模的电气集团可大多了,“如果我们公司能把下岗安置工作做到实处,对上面来说也有个带头作用吧?另外,我认为抓阄不可行,而且抓阄之后不能开除,更难。还是要把好的人留在合资企业,毕竟合资是拿市场去换技术,如果AS发现基本管理难度都很大,最后很可能对我们失望,他们的技术转移脚步也会放慢。我们原来的目的还能达成吗?” “抓阄的方案已经公布了,而且我们也是把必须保留的几个人保留了。你现在说不行,怎么对下面交代?” “可您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特别调皮捣蛋的留下了,到时候往外国人的办公室门口一躺,到时候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合资的目的在哪里?”黄聆反问他。 宗总听她这么说颇为有趣,靠在那里:“对下面怎么交代要改?” “法国人不同意,一定要面试。并且法国人会派他们的人事专员来参与面试。” “如果告诉法国人,真让法国人参与进来,很麻烦!” 黄聆笑看着宗总:“您认为江城缺老外吗?一定得是AS的吗?不能是一个假冒的吗?” 宗总看着黄聆笑着说:“有趣,太有趣了!” 黄聆从办公室里出来,吴副总跟了出来:“把发。票给我,我等下让人把报销的钱给你送下去。” 黄聆笑着说:“谢谢副总!” 黄聆下楼,楼上三位领导在那里聊天,宗总看向杨总:“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吗?想想我们刚毕业的时候,都是傻乎乎的,老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T大机械最好的一个,原本被隔壁CW要去了,没想到汽车集团上层要塞个关系户进去,把她给挤了。这才轮到咱们这里,海外采购的东西,原本乱七八糟的……”杨总介绍完黄聆的那些事迹,“就是有点滑头!” “这是聪明,用简单的办法,达成目的。这个目的也正,而且按照你说的,她非常努力地完成任务,这一点就很务实啊!国企现在缺的就是有眼光,有能力还要有手段的人,怎么把企业带出困局,需要大开大合的改革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杨总没有办法接茬,在这样的大变局中,他的脑袋越发趋向于地中海,企业的未来在哪里,想一次,头发掉几根,要不是国企领导要注重形象,他早就去买把推子,把剩下的几根毛剃干净了。 “小姑娘放给合资公司吗?” “肯定放的,她英语很好,技术引进最大的障碍在于语言。而且小姑娘脑子特别灵活,给技术最合适,有她在相信技术转移也会快。您说呢?” “不过,当务之急,让她和老陆去做做群众工作,看看她面对高压力的工作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宗总笑着说,“让她游走于公司和工人两边,看她怎么样平衡。” “宗总,小姑娘才毕业,群众工作太复杂。” “你觉得她的水平是才毕业的学生吗?高压下才能测试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几个月下来,这么多的事情,你测试出来她的底了吗?” “还真没有!”杨总在那里笑着。 隔了两天,黄聆被吴副总叫了去,她轮到进入富余工人安置工作小组,吴副总是组长,她跟在陆主席下面,帮助陆主席整理职工的具体困难,了解职工心声。 吵架一趟,又给自己给找了麻烦事儿?好想躺下,不说话了!人生太艰难,她想谨谨,不知道那个逗比在干啥?想什么呢?中毒了,中毒了,不见这个货居然如隔三秋了。黄聆双手插进头发里,揉了揉。 “小黄,不要心焦,慢慢来!”老王真的是那种特别淡定,雷劈下来不会跑,最多就历劫飞升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