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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宠爱小儿子刘武,一次宫宴上,逼着景帝,让景帝行兄死弟及的事情,朝臣们无一敢出声,只有窦婴站了出来,端酒敬景帝,义正言辞道:高祖创业之初,便立下了父子相传的规矩,陛下虽为天子,可亦为高祖子孙,怎能打破祖宗立下的规矩? 为这事,太皇太后恨死了窦婴,罢了窦婴的官职,将窦婴逐出窦家,并收了窦婴的帖子,例行朝贺时也不许他参加。 想起往事,窦婴不由得一笑,道:老了,经不起年轻时的折腾了。 倒是翁主,叫人耳目一新。 这段时日,他不是没听关于陈阿娇的事情。 说什么刘彻亲至长门宫看她,又说什么两次对匈奴的胜仗都有她的一份功劳,总之,就是眼前的陈阿娇,再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不懂事的小女孩了。 但陈阿娇再怎么聪明,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罢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如今刘彻大权在握,一个无权无势的废后,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只是她拿出的遗诏,倒有些棘手。 窦婴道:公主乃长公主嫡女,金尊玉贵,可长公主病重,翁主却被赶出家门,实乃窦家人之辱。 阿娇笑了笑。 谁说不是窦家人的欺辱呢? 太皇太后虽然去世了,但窦家人还在呢,陈家人便敢这般嚣张了,可就不是没把窦家人放在眼里吗? 阿娇道:这便是我找您的原因了。 窦婴是一个纯臣,当年为了皇储之事,连自己的亲姑姑太皇太后都能得罪,更别提与他关系更远的她了。 与他谈合作,着急不得。 她这次找他过来,是为了收拾两位兄长的。 窦婴道:若翁主需要,我愿上书陛下,替翁主讨一个公道。 阿娇给窦婴续上茶,笑道:那便辛苦您了。 窦婴稍稍放心,目光落在锦盒上。 阿娇的手放在锦盒上,伸出一指,摇了摇:只是这个东西,现在还不能给您。 窦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阿娇手指按着锦盒,道:并非我危言耸听,我只是想请表舅想一下,往日田窦两家虽有摩擦,不过只是政见不同罢了。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阿娇看着窦婴的眼睛,笑了一下,道:表舅是个聪明人,只怕早就发觉了田蚡要置表舅于死地的心思,若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个东西,便急匆匆连夜赶来了。 窦婴终究是沉浸官场数十年的老臣,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又抿了一口茶,手指捻着胡须不说话。 阿娇继续道:田蚡背后是王太后,王太后是陛下的生母。 说到这,她声音微顿,道:剩下的话,便不需要我再说了。 窦婴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无奈道:你的条件。 夜风微扬,烛火摇曳,阿娇一笑,眉梢微扬,眸光流转。 我生来便是天之骄女。 恍惚间,窦婴仿佛看到了让三代君王退一射之地的太皇太后窦漪房。 阿娇道: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窦婴眉头紧皱,又很快舒展开来,道:这才是窦家女儿的风骨。 太皇太后窦漪房已经成为过去,窦太主馆陶长公主为丈夫儿子所累,窦家已经很久没有出一个能掌权后宫的人了。 阿娇成为皇后,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乐而不为呢? 阿娇莞尔一笑:那么,我便等表舅的好消息了。 次日早朝,因与丞相田蚡闹得不可开交,并为此罢朝的魏其侯窦婴,再度上朝了。 田蚡见窦婴上朝,一句嘲讽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见窦婴出列,向刘彻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痛心疾首道:求陛下为窦家满门做主! 田蚡很没出息地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新家族的崛起,最好的办法便是打压之前最为显赫的家族。 为此事,他没少找窦婴的麻烦。 可那都是朝堂上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没到威胁到窦家满门的程度。 再说了,窦婴因当年立皇嗣之事,深受景帝与刘彻的欣赏,认为窦婴是一个忠于大汉的纯臣,他纵然是刘彻的亲舅舅,只怕在刘彻心里,也比不得窦婴的位置。 所以他根本不敢把窦婴逼得太紧啊。 田蚡连忙跟着出列,跪倒在地:臣有话说!陛下不可听信窦婴一面之词! 窦婴侧脸,看着吓得不行的田蚡嘲讽一笑,一甩袖子,声音朗朗:臣奏陛下,堂邑侯陈须、隆虑侯陈蟜行禽.兽之事,窦太主规劝,二人不听,反而为女色冲撞窦太主,以致窦太主怒极攻心,昏迷不醒。 田蚡: 说好的窦婴一上朝便跟他吵个没完呢? 呃陛下 话已开口,田蚡只好硬着头皮在窦婴嘲弄的目光中说下去:此事臣亦有耳闻,两位侯爷虽荒唐了些,可窦太主管得也太宽了。 田蚡素来好.色,说到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世间男儿,哪有不沾花惹草的?只要不出格,胡闹一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