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发
“不然你怕小婉会一生气跟你和离？”林振把后边的话说了出来。 “小婉肯定会的……”郭承翎笃定的说道。 “你都知道，干嘛还非得要去？”林振不解的问，似是在规劝，他说：“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不是也得想想，到底靠不靠谱？就是听别人说这么一句，不说是不是真的，就为了这么一个确定不了的事让小婉生气，值不值得？” 郭承翎想了想，沉声说道：“爹，我觉得这不是值不值的事。是我一个男人，总得为小婉做点什么。她不理解，但是我觉得爹你肯定能理解。” 林真为难了：“我理解是理解，但是……” 他没说，小婉那孩子，早不是当初那个说什么就听什么的孩子了。既然她也是打定主意不让去，那偷跑了去，还不就跟捅破了天差不多？ 他就是担心啊，两个人因为这个事闹的不可开交。 本来是相互都为对方好的事，最后闹的不好了，得多冤得慌。 郭承翎仍然低着头钻着字，良久，才抬头看林振：“爹，真的不行么？” 那副不甘不屈的样子，看在林振眼里，像是一根刺，刺痛了他的神经。一时之间，他也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该放郭承翎就这么走。 他拿不定主意，所以也没法给郭承翎答案。 林振说：“要不然，等你娘回来，问问她？” 把烟袋拿出，塞上烟叶，点燃，狠狠嘬上一口。 翁婿俩就这样沉默了，一个低头刻字，一个仰头抽烟。 郭承翎把剩下的瓷瓶都刻好了字，装回布兜，期间两人也没再说话。刘氏也还没回来，郭承翎起身，刚准备跟林振说先回去了，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说笑声。 林振起身，烟袋在手掌心敲了敲，说：“回来了。” 郭承翎赶紧过去把门打开，看到刘氏时便喊道：“娘，回来了。” “承翎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刘氏问道。看到郭承翎，她还是有些奇怪，按说这么早，他是不太可能过来的。只是他并没多想，转头对三个学生说，“行了，玩也玩了，今天可要开始好好绣活了。” 三人应下，然后嘻嘻哈哈的回了屋。 林振和郭承翎看着了刘氏，把她瞧的有些不自在。她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以对林振的了解，料想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所以直接说道：“有事说事，俩人一直瞅着我干嘛。” 郭承翎看了看林振，那意思是在说：爹，你和娘说。 林振也知郭承翎为难，所以把事情和刘氏说了。只是等说完也就说到郭承翎想去抓那只狐狸，却没说林小婉不同意的事。 刘氏随意说道：“想去就去呗，如果能抓到不也是好事么？不用跟我说呀。” 郭承翎心道：爹你这也太不靠谱了，最重要的没说。 林振回应：“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个。” “不为了跟我说这个，那是要说什么？”刘氏不解的问。 郭承翎着急，插话道：“娘，是这样的。小婉现在不同意让我去试试，但是我还是想过去。所以想让您帮我劝劝小婉。” 刘氏直接应道：“可以啊，等小婉起床，我去跟她聊聊。” “不是的，娘……”郭承翎犹豫了犹豫，才说，“小婉没什么改变想法的可能，而且我不想耽搁，打算等会就走。” “什么？”刘氏的声音立刻加大了好几倍，看着郭承翎的眼神里都是惊讶。她说：“你要瞒着小婉偷偷走？那等你回来，可能你们就要和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振搭腔。 刘氏气不过，训斥林振：“你也这么想，那怎么不劝劝承翎，啊？” “我劝了，没用。”林振说，之后不经意迎上郭承翎的视线，又说，“我理解这孩子的想法，说到底也是想对小婉好。所以你看看……” 刘氏哪能不明白，但是林小婉的性子她也清楚。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商量，同意了什么都好说，不同意……那还是没办法。 刘氏看着郭承翎，问道：“小婉是不是担心你碰到什么危险。而且，也想着你的腿不方便，最近她又打算给你正骨了，所以不希望你去？” 郭承翎点头：“小婉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这也都不是事儿。”刘氏叹了口气，“打猎嘛，不论在哪都是有危险的。就像上次你受伤一样。” “治腿这事儿，也不是非现在不可。说起来还是小婉打心底就不愿意你去，所以才会想出这么多理由拦着。要我说啊，那个什么值万两的狐狸也不是寻常人能抓到的，不然就别去了？” 郭承翎还是不甘心，他说：“娘，我还是想去。” 如此坚定的语气，倒是让刘氏有些动摇了。她一犹豫，郭承翎赶紧说道：“娘，我就是想多赚钱银子，这样小婉也不用这么辛苦。否则，我都觉得我跟个废人似的，像个拖累。” 刘氏一听这话，心里就不太舒服，她嗔怪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知道你是想对小婉好。但是你也得多想想小婉啊，万一你要是……” “呸呸呸，没有万一。就是……” 刘氏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纠结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你去吧。小婉那我去跟她说。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最好先跟小婉商量好。” “我怕一商量就去不成了。”郭承翎为难道。 刘氏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最后嘱咐了一声：“自己多注意，安全最重要。一个人去那么远，总归是没个照料，出了什么事都麻烦。” “还有，有的事要注意。怀璧其罪，我想你也懂。如果有幸，真的捉到了，肯定会有拦路的麻烦。记得别张扬。” 刘氏的话说的恳切，郭承翎都记在心里。他由衷的说：“谢谢娘，我记住了。那小婉那就麻烦二老去说通了。等会我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好，注意安全。”林振说道。 看着郭承翎离开，刘氏叹着气，对林振说：“唉，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她当然能看出郭承翎心里有多不甘，又有多少无法言说的委屈。所以才会答应帮他。她知道，隐忍的人，一旦无法承受，那么爆发出的能量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就像她自己，她何曾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就是因为忍的太久了，一旦挣脱那个束缚，就无法再控制了。 林振也说：“是啊，他不容易。婉婉啊，有点强势了。这周遭女子哪有如此的，承翎作为男人，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郭承翎出来，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虽然老两口答应帮着说服林小婉，但自己娘子是什么性子，他还能不清楚？说到底，他也就是找点安慰，知道有人支持他，心里会踏实一点。 要说担心，无时无刻他都在担心。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不能真的像个废人一样靠林小婉养着，他是男人，就算腿是瘸的，那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林小婉是说过，她不在意，也不会那么以为，但是别人呢？的 人言可畏。 他无法承受以后别人背地里的窃窃私语。他当然希望这些林小婉能懂，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或许，这次也是个机会？ 夫妻之间，要么相敬如宾，要么就把话谈开。不然那份幸福还怎么维持下去了。 郭承翎想，他是可以让步的，但并非所有事都能如此。比如这次，涉及到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只能如此。 这样想着，郭承翎也坚定起来。 回去把药膏的瓷瓶放下，去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饭，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背起准备好的东西，跨出了家门。 字条上写：小婉，饭在锅里。我出去了，几日后回。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我。 郭承翎就这样踏上了征途。 他去找了冯有才，刚巧他从家里出来。问了具体细节，然后就出发了。 冯有才问他：“你家娘子同意你去了？” 郭承翎笑，没有回答。然后冯有才叮嘱：“你自己小心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放心。”郭承翎简单回应。 走在路上，郭承翎的心渐渐轻松下来，他昂首阔步向前，走到镇子里，搭上向西陵川县的马车。他问车夫：“大哥，你知不知道到了陵川县怎么去西山林啊？” “西山林？”车夫想了想，说道，“那边离着陵川还很远呢。你的搭车先去狐山镇，然后再步行过去。离着还要有个十数里。” 郭承翎一听，念道：“十数里还好，不算远。” 车夫却是摇头：“那十数里可不是普通的路，据说很难走，寻常人啊，都要走上小一天。” 郭承翎略微吃惊，更让他好奇的是，车夫怎么那么了解。他问：“敢问大哥，怎么对此这么熟悉？” “我啊？每隔两日就会去一趟陵川。听他们说啊，那边最近出了个什么野狐狸，值钱得很，所以就多问了几句。”车夫笑着说道。 又看了一眼郭承翎的装束，便问：“兄弟也是要去抓那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