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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风声呼啸而过,无人吭声。 陆云停挽着啾啾的手一紧,两人俱是心里一沉。 一瞬后,少年先行问出了口:“张老爷,这院子可出过什么怪事?” “这个……”张顺成扭头看了一眼,“这便是照影园。” 是花草枯死过两次的那个院子。 啾啾透过拱门往里看去,现在花草还没来得及补种,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几颗枯树伫立上方。 看得出都是多年老树了,树干粗大,枝桠繁多,上面还留着不少鸟巢,枯死了着实可惜。 “这园子可有什么不妥?”张顺成观察着两人的脸色。 陆云停看了眼啾啾,脸色不太好。 “是有些不对。”少年慢慢说。 问题太大了。 满园魔气,充沛得几乎扑出来,非常强悍。 仿佛海中巨浪,滚滚翻涌而来,再狠狠拍碎在山崖上。那种深不可测的仿佛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会让修士不自觉在此感到畏惧。 张顺成屏住了呼吸,提心吊胆:“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乔晓晓也问出声。 陆云停心里有所思量,只是拧着眉,不再多言。 乔晓晓挑了挑眉。 故弄玄虚。 片刻后,她狡黠地笑了笑,指向前方,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依我看,这前面才叫不对劲!” 这话一出,张顺成顿时脸色大变,呼吸一滞。 少女指向的是一道棕木花门后的庭院。 “那里是——”张顺成失声。 乔晓晓替他把答案说了出来:“那里是,失火,死了个奴婢的地方。对不对?” …… 春波园。 受灾很严重,整个院子走进去只剩下一个印象,便是焦黑。漆木柱子也好,门上铜环也好,砖石墙壁也好,全都被烧成了黑色。靴子踩上长廊,便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响。 “玲珑便……死在这屋里。” 张顺成有些失落,说话间还顿了顿,尔后视线不经意往外一挑,看向的方向——是张夫人的居所。 啾啾眼睛黝黑,安静地观察。 乔晓晓已经闭上了眼睛,不住摇头:“是厉鬼,是厉鬼。死状凄惨,还满心怨恨,现在四处游荡着想要复仇。” “复,复仇?” “找害死她的人复仇!” 张顺成一哆嗦:“那怎么办?”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且过来细细听着。” 少女招了招手。 趁着他俩说话的空隙,陆云停和啾啾在死了人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地上有一团特别黑的痕迹,想来人便应该是在那里被烧掉的。 “这里也有魔气。”啾啾指尖沾了点焦灰,细细观察一番后,才将它吹掉,“还有灵气。” 陆云停蹲着,凑近了她一起看:“这死去的奴婢修仙不成?” “这个可能性很低,”啾啾说,“这里灵气很低,屋里并没有其它聚灵之物,想要修行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她若真是修士,不会连一场火灾都逃不掉。” 修士和凡人之间的差距远远超过了金丹期和筑基期之间的差距。哪怕只是炼气期修士,寿元也会增长百年,更别说身体能力。 要逃掉火灾很轻松。 除非,她是被人杀掉后扔进火场中的。 这府上古怪太多,不仅仅是妖魔,还有人心。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陆云停干脆不想这个了,用胳膊肘戳戳啾啾,转移开话题。 “刚刚照影园那股魔气你感觉到了吗?” 啾啾:“嗯。” 陆云停:“我用洞察术看过了,那些魔气有筑基期,有金丹期……” 他顿了顿,面色极其凝重,手指不自觉抠了一下,声音更低。 “还有,元婴期。” 啾啾垂下睫毛。 不怪巡查弟子带不回具体消息。这张府里不仅魔气斑驳,还有巡查弟子根本看不破的高深修为。 她一动不动。 陆云停倒是很清醒:“我现在刚刚筑基。那些筑基期魔物,我俩联手的话,要对付下来应该可以。但金丹期就很悬了。元婴期更不用说,那不是我俩能对付的东西。——要不,还是逃吧。”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陆云停那一身的毒囊、护命之术、御敌之物……都是因为他清醒,明白死亡随时会降临在身上,所以必须要绞尽脑汁保护自己。 倘若保护不了,那就只有逃跑。 毕竟生活不是想当然的话本子,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少年意气,就能胜利活下去的。修仙之路美丽却残酷,天真且热血的人一般都死得最早。 见啾啾许久没说话,他又撞了撞她。 “你在想什么?你难道还想这些东西打一场吗?” 啾啾确实在想,有没有合适的阵法能够用在这里。 如果没有怎么办。要找谁来帮忙。 片刻后才慢慢收回思绪,很平静:“我在想,洞察术,沂山派的五阶仙术,内门弟子才可学习。你——是沂山派的弟子?” 陆云停一愣。 “不是。” 他沉默了好几息,才在啾啾漆黑的瞳孔里挠了挠头:“……是。” “以前是。”少年笑了,“但后来我看书上说,沂山以外的男性不用担心被女人掳掠强|暴。所以我就叛逃了。现在我是个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