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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7

    说起这场聊天,其实于卞雪莉而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种“摊牌”。

    从头一次在薛眠学校见到费南渡起,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她也陆续因为一些其它别的原因再去同华和薛眠见面。

    毕竟是恋人。

    既然双方尤其是自己平时那么忙,那一旦能抽出时间见面,她自然要争分夺秒创造一切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但让人看不懂的是——

    几乎每次自己去同华,薛眠的身边总有同一个人在。

    费南渡。

    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他带着他打网球,他带着他上自习,他的车他可以随便坐,他的笔记他可以随便翻。

    若说是“好朋友”,那未免……也太“好”了吧?

    难得今天遇见,这事目前又尚能放在台面上聊,卞雪莉便瞧准时机,发出了这个邀约。

    “如果不能对一个人笑出来就是有‘敌意’,”费南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急不忙道:“那我树敌得上万了。”

    “学长何必跟我说这种打太极的话呢,”卞雪莉微笑的看着对方,朱唇贝齿拨动间煞是瑰丽明媚:“学长其实心里也有疑惑吧,为什么我和薛眠明明是男女朋友,但在外人看来却不像那么回事,对不对?”

    ……

    的确。

    这大千世界里的任何一对正常恋人,的确没有把恋爱谈成他们俩这样的。平时少有见面,见面也不腻歪,不见面的日子里几乎听不到一方提另一半,就连刚过去的双十一光棍节都没见当事人一起约个会吃个饭。仅从费南渡看到的来说,薛眠口袋里的钱怕是都买学习资料用了,什么玫瑰花百合花,什么香水手链高跟鞋,这孩子估计想都没想起来过。

    “谈恋爱有标准模式么?”费南渡点了根烟咬在齿间,带着点笑的望向对面的美丽少女。

    “大部分有,少部分特立独行也不奇怪。”卞雪莉看了他一眼,语调微微一扬,道:“所以至少在学长的概念里,我和薛眠就是一对恋人,对吧?”

    费南渡笑笑:“当然。”

    “好,”题已点出,卞雪莉也不再兜圈子,直白道:“那作为薛眠的女朋友,我很想关心关心,为什么学长要和一个跟你并非同道中人的大一学弟走这么近?”

    “走这么近?”费南渡挑了挑眉:“多近?”

    “很近。近到……”适时一顿,卞雪莉抬眸,微笑道:“比我更像他的恋人。”

    有点出乎意料。

    眼前这个还未满二十的姑娘,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已超脱她本身年纪太多。成熟,老练,聪明,也带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劲儿,什么话都敢说。

    还不挑是当着谁的面。

    “姑娘,”费南渡夹着烟吸了一口,烟圈徐徐吐出,隔着一层白茫茫的烟雾看过去,笑道:“我是个男人,你把假想敌的范围划得似乎太开了点。”

    “男人又如何?”卞雪莉笑得灿若夏花,慢慢搅动着杯中咖啡:“学长看上去不像是会被这些陈年规矩束缚的人,对吧?”

    “哇哦,”费南渡夸张的低呼了一声:“你还会看相算命识性向?”

    卞雪莉笑笑:“学长的我当然算不出来,只是觉得以学长的豁达不羁,应该不会排斥多一种可能。”

    “我的算不出来……”费南渡似是抓住了什么重点,抬起眼皮看过去,嘴角一勾,道:“那你算出谁的来了?”

    “学长,”卞雪莉放下调匙,两条玉白的手臂交叠往桌上一搭,稍稍倾身过去,表情语气皆变成了一种神秘又隐晦的模样,道:“我们今天一直在讨论的主角,除了他,还有谁?”

    费南渡坐姿未改,纹丝不动,方才发笑的表情一下子暗了下去,一脸深沉的看着对面。片晌,道:“你确定要给我科普你的男朋友?”

    “不算科普,”卞雪莉将上半身退回原位,缓缓喝了一口咖啡:“我的男朋友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值得所有人喜欢他,包括……”

    眼睫微抬,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费南渡,语气说松就松,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绽放开来:“学长,你别误会,今天我约你不是为了宣示什么,更不是指责谁。我和薛眠平时难得见面,作为女朋友照顾不到他的日常学习和生活,也是有愧的。既然学长认了他这个‘小弟’,那我以家属的身份拜托学长继续多关心他,多帮助他,在这里先谢谢啦。”

    话说到此,似乎已近尾声。

    费南渡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揿灭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拿起杯子,倒进一点水,缸中立刻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呲呲——”。

    “照顾不敢当,”费南渡插兜起身,自上而下俯看过去,语气够沉,表情也够寡淡,道:“是不是‘家属’,在我这儿也谈不上。既然是男朋友,抽空自己多照顾照顾吧。”

    言毕,不疾不徐,散步似的朝门外走去。

    录音间里,调试好的伴奏带音乐在缓缓播放。不得不说崔绍群的作曲天分绝对过关,曲子是求爱曲,所以主旋律以舒缓轻扬的风格为基调,间奏穿插一点摇滚作点睛,整体听来活力中不乏柔情,柔情里又有俏皮,不会似是而非,很有自己的风格。

    崔绍群指导薛眠一句一句对歌词,词写得倒是浅显易懂,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所谓技巧,刻意卖弄满腹诗词经纶,结果通篇下来屁都不是。

    “行了,上吧,”崔绍群一副委以重任似的表情,用力拍了拍薛眠的肩:“三遍,最多五遍,肯定过,我有信心。”

    这歌不难唱,何况调子已经烂熟于心,薛眠也有信心把“差事”办好,点点头:“那我进去了。”

    标准的录音间是一分为二的,中间有透明隔音玻璃做分割,录音师端坐在外间一排设备前,歌者进到封闭的里间准备录音。

    费南渡进来时薛眠刚录完第二遍,崔绍群和笑哥正在对两个版本进行对比修改,微调细节,争取第三遍一锤定音。

    “谈完了?”秦笛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费南渡进来,招手示意过去坐。

    “头一次被个姑娘警告,”费南渡摇了摇头,噙着一点笑,歪倒着往秦笛旁边一坐,顺手拿过对方手里没开封的可乐:“差点没慷慨就义,有点意思。”

    “警告?”秦笛打量着看了看他全身上下左右,检视完毕,问:“动手了?”

    “哪能,”费南渡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两口:“那么漂亮一姑娘,不至于。”

    “漂亮有什么用,”秦笛转回头继续玩手机:“也吸引不了你。”

    “我问你……”费南渡目光穿过前面的玻璃罩窗,隔着一排调音设备,里间中央一个身形瘦削但身板挺直的人影正站在收音话筒前,低着头,专注的看着面板上的歌词。圆润精巧的小脑袋时不时点一点,像是在打节拍,模样认真又有趣。

    费南渡收回目光,道:“我最近很反常么?”

    “哪方面?”秦笛停下手机,转头看他。

    “刚刚那姑娘,控诉我离他男朋友太近,”顿了顿,费南渡偏过头与秦笛对视,认真问:“我有么?”

    “不知道,”秦笛转回头继续玩手机:“我都半个月没去学校了,怎么知道你什么样。”

    “行,那换个问法,”费南渡摸了摸眉骨,眼中亮起一点精光,道:“我跟他走得近或不近,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秦笛划动着屏幕,目光聚焦在五指间:“你开心就好。但作为兄弟,必要的提醒得给到位,”一个短暂的停顿,道:“一码归一码,记着开头什么样,免得结果不尽如人意。”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然而费南渡听得清楚,更知其中深意。

    原本放光的眸子像是被断了电源的灯,一下子暗了下去。费南渡垂首不语,靠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发呆。调音设备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从那堆略让人烦躁的声音里,一个干净纯澈的少年声像是破土的新芽,挤开环绕的阻碍荆棘,一点一点,透了过来。

    新歌录制得顺利,关键是崔绍群非常满意,有了薛眠的原版在前,他这接下来的三个礼拜就只要天天戴着耳机循环播放,形成耳膜与大脑垂体惯性记忆,到时候上了舞台想跑调都难。

    事情办完,崔绍群提议请诸人吃个饭,算是聊表谢意。秦笛与他算不上熟,笑哥就更不必说了,摆手婉拒,说是后面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这么大一忙,总得给个机会让我表示表示吧?”见笑哥说走还真走了,崔绍群只好对秦笛发邀请。

    “不必。”秦笛抓着纸巾擤了一下鼻子,语调淡淡:“不舒服,不用客气。”

    天怪冷的,感冒是不好出去迎风再受凉,崔绍群便没勉强邀约,只道下次有机会了再在学校约饭致谢。

    “那要不咱四个去附近找个地方暖一顿?”崔绍群勾着薛眠的脖子对费南渡道。

    “你们去吧,”费南渡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刚收到的短信,只短短几个字,却看得让他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有点事办,就不送你们回学校了,楼下马路打车应该方便。”

    “……啊,你也有事儿啊?”崔绍群摸了摸后脑勺,一个人都约不成,未免落寞,只能点点头:“那行吧,改天一起请你们,到时候可要赏脸啊。”

    几个人出了工作室,武小满咋咋呼呼吊着崔绍群开始讨论一会儿吃什么,薛眠走在最后,有些心不在焉,快到电梯时终于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对前面二人道:“你们先下楼等我,我落了个东西回去拿。”

    “行,一楼大堂等你。”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薛眠敲了敲门,没人应,便探了个脑袋进门里去。

    一大片暖融融的淡金色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照进来,窗边的沙发上,凹陷的绒布座椅里静静靠坐着一个人。他头向后仰抵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掌心向外反贴在眼前,似是想挡住那些正洒在他全身的细碎阳光。

    “喂,”薛眠弓着腰,探着脑袋站在门外,声音放得极轻,喊:“你还好吗?”

    费南渡放下遮面的手,睁开眼看过去,没想到眼前出现的是他。

    “怎么又回来了,”费南渡有些奇怪的看着门口的人:“落东西了?”

    “没有,我就是……”薛眠磕巴了一下。

    “站门口干什么,不冷?”费南渡招了下手,声音很软很暖,带着点像是疼惜或怜爱的感觉:“进来。”

    薛眠一边往两边张望一边进门:“怎么只有你在,你不是说有事要去办吗?”

    费南渡嗯了一声:“过会儿走。”

    薛眠走过去,在他面前两步处停下,费南渡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仍旧懒懒的躺靠在沙发里,问:“不是落了东西,折回来是想干嘛?”

    “我……我看你刚刚脸色不太好。”这样站着的薛眠比费南渡高出许多,难得以这样一个角度俯看对方,视角倒是特别。偷偷瞄到两眼后赶紧又回到主题,问:“你没事吧?”

    “没事,”费南渡抬起一手搭在眉骨上方,自下而上仰望着对方,笑了笑,道:“这是在关心我呢?”

    想要让薛眠承认“关心”旁人着实难了点,只见他脸一红、耳朵一热,想也没想,嘴巴立刻就抵赖上了:“开、开什么玩笑?你能这么说肯定是人没事了,没事我就走了,拜拜。”

    说完转身就要走。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胳膊,薛眠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栽了出去。下一秒,他感觉身体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往后一拽,“砰”的一声,直接仰面栽进了一个坚硬却又带着暖暖温度的东西里。

    与此同时,腰间被环上了两条修长的胳膊,慢慢收紧,整个人被搂进一副宽阔的胸膛里。

    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上方静静传来。

    “别走,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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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好累脱发好严重缺觉严重我好方…………

    别问为啥突然要求抱抱,抱抱就抱抱,哪来那么多理由,啦啦啦啦啦阿啦啦啦啦啦~~~~

    我又落榜啦哈哈哈哈哈哈~~~~~

    那啥,明天见~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