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我靠种坟地位列仙班在线阅读 - 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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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怎么把他带回去,怎么跟他解释清楚这一切,实在是一个难题。

    至于另一件事,则非常不正经。白天看得太仔细,她现下眼睛一闭,就满脑子是唐谷雨泡温泉时的模样。

    面红耳赤。

    实在是太羞耻了。

    就那么想着想着,午夜子时,两个眼皮直打架。她终于敌不过睡意,闭上眼沉沉睡去。

    她在昆仑山的某位老年人身边待了太多年,也清心寡欲了太久。每天清汤寡水地过,以至于如今蛰伏在内心深处许多隐秘的情感渐次浮现出来的时候,都不曾觉察。

    梦中春深似海,抬眼便是一碧天光。明明还是人形,她却恍觉自己重新变成了一滴小水珠一般,在一池清泉中徜徉。她游呀游,游得一快,猛地撞在一人的腿上。

    那人缓缓走入水中,仅就了一身薄薄的白衫,露出些锁骨。池水将他的白衫打湿,似透非透地贴着漂亮的腰线和笔直修长的腿。

    她慌乱地从水中钻出,对上了对方的脸。白露的睫毛颤了颤,那张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脸,此刻却对她笑得温柔。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缓缓抬起她的腰。

    她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丝毫没有避开的心思。她抱住那条被自己摸过的白皙的脖子,嘴唇贴过温暖结实的胸膛,双手解开了那一袭白衫。

    事实证明,梦这个东西是会把各种事情的诡谲程度无限放大的。譬如她白日里刚刚经历了荒唐的事情,一到梦中,就面临了更荒唐的事情。

    清晨时分,白露倏然惊起。

    大梦初逝,腿间尚有余麻。一开窗子,唐谷雨恰好从窗前面无表情地经过。经过黄粱一梦,白露一看到那身白衣,脸色发青,觉得自己更无颜面对他了。

    她觉得很委屈,怀疑老天是在整她。为什么她与唐谷雨的每次相遇,都那么尴尬?尴尬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赐她那样一个梦!

    白露刚恨恨地拍上窗子,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门一开,门口立着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绫锦纱罗,唇红齿白,眼若水杏。她手中端着一些衣料,正朝白露笑得爽朗。

    “你是……?”白露记得自己不认得这样一个人。

    “我叫谢杳,在碧霄间修道,”她笑着说,“青仪是我师兄。”

    青仪是唐谷雨的道号。

    一听到青仪,白露就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谢杳不会是唐谷雨派来杀她的罢?只是,这姑娘笑得如此人畜无害,也不像是来杀人的啊。

    谢杳将衣料递到白露手中,继续道:“我那天看师兄与你共同从幻境中出来,你的衣裳都脏了。又听说你无甚余财,大约也没什么衣裳可换,便拿了一身来给你。”

    白露惊喜道:“是么……只是你我无甚交集,缘何……”

    她打断白露,“来者是客,理应款待,何况,”她笑道,“这是青仪师兄的意思。”

    “不多说了。你快些换上罢,届时开始第二场赛事,众目睽睽,穿着一身脏衣,总不大说得过去。”说着便摆了摆手,与白露道别跑开了。

    白露站在风中傻了一傻,唐谷雨的意思?她轻慢了唐谷雨四回,他还送她衣服穿,他是温泉泡多了脑子进水了吗?

    不过,有衣服穿总是好的,便转身进屋换上。她在镜前照了照,倒还合身。

    前一段时日穿惯了麻衣,磨得她皮糙rou厚,如今换上丝薄衣服,倒真有些不习惯。

    但是话说回来,唐谷雨为什么要送她衣服?她思来想去三天,总觉得不大对劲。

    唐谷雨这一连串作为,太诡异了。

    第三日,白露刚刚拍死腿上一只蚊子,山顶上便传来三声钟响。

    阿清自觉缠上她的手臂,白露拿起两曜剑,该去参加第二场比试了。

    第19章 谷雨·三

    相比先前,广场上的人少了大半。剩下的人皆是浑身法器,穿金戴银,花花绿绿的衣裳聚在一起,也不晓得这些人究竟是来比赛的还是来选美的。

    她待在这里的几天,算是摸明白了其中因由。这年头妖魔当道,修道行业崛起,几大宗门炙手可热,人人都挤破了头想去各大门派修仙。

    只不过狼多rou少,门派总该有所筛选。穷人是永远争不过名门的,所以发展到如今,仅有富贾权贵有资格被宗门接纳。

    当然,富贾间有资产差异,权贵间亦有等级差别,当这种风气带到宗门中后,修行之人中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条鄙视链。宗门长老们在训练弟子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地倾斜资源。

    所以,这些被第一轮筛选下来的青年才俊们,不是顶级的世家后人,便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子弟。

    发展至今,修道,乃是富贵身份的一种象征。

    是以,在他们眼中,白露这种籍籍无名之辈,理所应当地处在鄙视链最底层。

    白露扫视一圈,下意识在一片绫罗之中找那个白色的身影。正犹豫究竟该如何与他启齿他的身份,却见在穹窿山门口遇到的那一对双生道士朝她走来,矮一些的道士惊道:“你竟完好无损地过了第一轮么?”

    尚未等她回答,他又疑道:“你的衣着怎么和来时差别这么大?”

    “嗯?”白露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来时一身磨人的粗麻衣,现在一身薄如蝉翼的丝衣,确实差别很大,她诚实回答,“这件衣服么?这件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