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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许言伸手把沈植推开,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你就当没发生过,别想了。” 外面的风还在吹,很久以后,沈植回答:“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字,眼泪几乎是从眼眶里冲出来的,一滴接一滴没入枕头。许言咬着牙没吭声,他感觉沈植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怕他看见自己哭,许言把脸埋在被子下。 过了好久,许言听到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深吸口气,摸索着打开灯,一侧头,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沈植离开前放的。 作者有话说: 陆森:O M G 第35章 正月十二,许年和叶瑄举办婚礼,伴郎团人不少,许言和纪淮是其中之二。一整天过得着急忙慌的,许年对许言说了不下二十次“哥,我好紧张”。 “我知道,袖子都给你抓皱了。”许言把许年的手薅下去,“放轻松,我与你同在。” 许年已经精神恍惚:“同志?什么同志?!那是你,我可不是!” 许言冷笑一声,找地方抽烟去了。许年又跟纪淮抒发:“呜呜,纪淮哥,看到你比看到我亲哥还安心……”许言闻言回过头,看见纪淮正朝许年淡淡笑着,像年少时期他每次看向许年那样。 所以其实任何感情都有迹可循,只是有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婚礼开始,许言和纪淮一人给许年一个拥抱,看他走上漂亮的礼台。陆森正拿着相机站在台下,对视间朝许言挥了下手,许言也举起手向他摆了摆。 交换对戒时,新郎这边的戒指原本该是许言上去送的,但纪淮突然问:“能让我去吗?” 许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纪淮笑着说:“就当帮我了个愿,跟他同台站几秒。” 那笑容许言不忍看,把戒指盒交到他手里,说:“当然可以,年年都说了看见你比看见亲哥还安心。” 纪淮接过戒指,走上台,许年眼眶已经红了,许言怀疑他弟下一秒就能当众啜泣起来。纪淮拍拍许年的肩,把戒指递给他,许年回头,张了张嘴,许言看出他朝纪淮叫了声‘哥’。 那确实只有几秒的时间。他们穿着礼服站在台上,许年接过戒指,为叶瑄戴上,而纪淮转身下台。 “要是我,大概没法想象自己亲眼看着对方结婚的样子,但你就站在这里,当他伴郎,给他送戒指。”纪淮下来后,许言说。 纪淮却笑了下:“这已经是我和他之间能达到的最好的关系了,我知足。” 他说知足,可那毕竟是近十年的无果暗恋,这句知足未免太不可信。但许言知道,纪淮是真心希望许年能开心幸福。 “你现在觉得没法想象,是因为你们还有余地。”纪淮慢慢地说,“等你真的接受了永远不能在一起,看他结婚这件事就不见得有那么难了。” 多奇怪,在沈植面前都能咬着牙狠下心来,可听到纪淮这句话,许言反而迟疑到无法立刻回答。 故事总会有结局,喜的悲的,但故事里的人——许言抬头望着幽暗细碎的灯光,他想到沈植。十八岁的沈植,十九岁的沈植,二十岁的沈植……后来的沈植。有太多关于他的记忆,扎根在脑海里,浮沉漂游,无法预估有关这个人的回忆终将占据人生的几分之几。 婚礼流程结束,许言和纪淮去席间吃饭,陆森也坐下了。许言在中间介绍:“陆森,TIDE摄影师,我上司。” “纪淮,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 “你好。”陆森朝纪淮伸手,“刚在走廊里听到你打电话,是在伦敦工作?” “嗯。”纪淮礼貌地跟他握了一下手,很快松开。 陆森点头笑笑:“发音很好听。” 将近十二点,婚礼才算结束,几个伴郎因为挡酒纷纷喝醉,许年也没清醒到哪儿去,左手搂着许言,右手揽着纪淮,三个人歪靠在桌子旁。许年一个劲傻乐,跟坐在椅子上的叶瑄说:“都是我亲哥!” 穿婚纱的叶瑄托着下巴垂眼看他,笑道:“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纪淮哥最好!许言是大傻逼!”许年大喊。 许言懒得搭理他,纪淮转过头,笑着对许年说:“小年,新婚快乐,谢谢你让我当伴郎。” 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 他说得这样坦然轻松,许言却忽地别过头去,喉结滚动,沉默地哽咽。 不是每个人都能好运到所有感情都有回应,念念不忘未必会有回响。有人被命运愚弄又独自释怀,有人心死于长久的冻河,有人笑着说新婚快乐,有人得来一句迟到的我爱你。 不幸又侥幸。 陆森摸起相机,对着地上一塌糊涂的仨人,拍了张照。 宾客散去,许燊和方蕙也回了家。酒店门口,许年勾着许言的脖子,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许言自己都头晕眼花,茫然问:“什么?” “哥……上次你去日本,我给你打电话……你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呀?” 许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听到他问你要不要喝水……当时……没听出来,后来,我想了想……”许年咂咂嘴,“那好像是沈植的声音。” “是沈植吗?”许年问。 许言沉默了会儿:“是。” “他去找你了……他找你很多次了吧……”许年又凑近一点,非常小声地问,“哥,你是不是还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