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鲜卑王兵叩北长城，御驾征北方
“陛下昨日劳累，要不要等会先去休息一下？臣等会将奏疏直接搬到您的寝宫去？”回到自己居住的宫中，蓊芪急忙前来接着，一边帮其卸掉朝服，一边关心的问道。 “是有点累，”慕容皓打了个哈欠，疲惫的说道，“那行，孤先去休息会，要是有人来找，就说孤在” “报！”正在这时，一名小公公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打断了慕容皓的话，慌乱的嚷道，“不好了陛下，张娘娘又疯了！您快去看看吧！” ”你！放肆！“蓊芪气的鼻子都歪了，狠狠的瞪了这个小太监一眼，便急忙转身请罪，”陛下恕罪，这厮冲撞了陛下，是臣管教不周！望您恕罪！“ ”无碍，“慕容皓挥了挥手，拿眼打量了来人几眼，面无表情的问道，”这看得眼生啊，是你新招的？“ ”是，“蓊芪急忙回道，”臣担心原先宫中的老奴才手脚上怠慢了陛下，所以裁掉了一批人，又从民间新征了一批来，这实在是管教时日太少，他们的宫中礼仪还不熟悉，万望陛下恕罪啊！“ ”算了算了，看来是歇不成了，“慕容皓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吩咐道，”走吧，去看看张娘娘。“ ”儿啊！儿啊！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饺子啊，你起来吃一点吧。“后宫灵堂内，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正半跪在堂中的慕容沪的棺木旁，手里颤颤巍巍的捧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的黏稠物，时哭时笑，宛若疯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公公嘴中的张娘娘。自从王邴之乱后，张氏先是丧夫，接着丧子，对一个妇道人家来说，这一连串的打击不可谓不重。慕容皓本来登基之后，想起自己之前被这贼妇处处刁难迫害，第一个想整治的就是她。但看到她这副凄惨的样子，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同情，再加上那段时间朝内朝外的事情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也就把她搁置下来了。只是派人严加看管，每天照旧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当自己给她养老了。 慕容皓不去折磨她，张氏很快就开始自己折磨自己了。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的精神当时就已经出问题了。时间一久，张氏每天都来灵堂里哭。哭完就开始笑，吓得一众宫娥太监不敢上前。就连林夫人等人前来，张氏也不认得了。无奈之下，只得去把慕容皓请来了，请他帮忙拿个主意。 ”参见陛下！“见到慕容皓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堂中众人急忙拜倒。当然，除了张氏。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慕容皓伸手在空中虚扶一下，便急急的向张氏走去。 ”你是谁！你别过来！“见到慕容皓向自己走来，张氏全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指着他惊叫道。 ”jiejie！不要无礼！陛下来看您了！“林夫人在旁低声道。 ”陛下？陛下？“张氏呆了呆，好像不认识慕容皓一般，木讷的转过头去，直勾勾的望着两幅棺木出神。 ”唉，可怜的人儿。“慕容皓叹了口气，向后退了几步，转头问向林夫人等人，”太医对张娘娘的病症怎么说？“ ”回陛下，“林夫人急忙回到，”太医们也束手无策，资历最老的太医说，此乃此乃心病，寻常药物已无用。“ ”心病啊，对，是心病，“慕容皓点了点头，挥手吩咐道，”各位母妃，都请先回去吧，既然张娘娘想和先父先兄呆在一起，那就成全她吧。“ ”可是“林夫人还想再说，但马上就被慕容皓抬手打断了，”此处多留些人照顾便好，现在她呆在这，神情还算安稳，若是我们强制她离开，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先让她留在这吧，别让她做傻事就行了。“ ”诺。“林夫人等人也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这张娘娘，倒是可怜啊。“回宫路上，蓊芪轻声叹道。 ”可怜？哼！“慕容皓冷哼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蓊芪啊，你猜猜看，这个张娘娘，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啊？“蓊芪愣了一下，歪头想了想，良家，才回到，“臣看应该是真疯吧？毕竟糟了这么大的打击。说到底，她也是个妇道人家。” “你也怀疑她是假疯，对吧？”慕容皓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张娘娘啊，若是她乖乖的呆在孤的视线里，那孤绝对会把她当作亲娘一样，毕竟天下人都在看着孤。可惜！现在居然疯了！” “疯了，不是更好吗？陛下正好有足够的理由远离她了。”蓊芪有点疑惑的问道。 “你错了！”慕容皓嘴角勾了勾，“若她安安静静的呆着，孤会觉得她已经接收了事实。若她疯了，那无非有两种可能，半真半假罢了！若是真的，孤不能留她，皇宫之中，养个痴傻之人，成何体统？若是假的，那孤更不能留她！她既然装疯，那就一定有所企图。图我放过她吗？痴心妄想！蓊芪，找个机会，送张娘娘去和她儿子丈夫团聚！” “诺！”蓊芪低着头，慕容皓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感受到蓊芪话语中的迟疑，慕容皓眉头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随即很快就舒展开来。 ”记住了，手脚做干净点，这深宫之中的手段，你比我擅长，千万，别留下痕迹！“慕容皓轻轻拂了拂衣袖，意味深长的说道。 过了几天，张娘娘的尸体就被宫内洗衣服的下人发现在了一处花园池子里。廷尉立马调来了专家，实地勘察，想起张娘娘这段日子的疯举，便当庭断定这是一起失足落水案件。而且看其尸身浮囊，应该已经在水中泡了好一段时间了。慕容皓闻之，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嚎啕大哭，据说差点哭晕过去。群臣悲伤之余，纷纷被慕容皓的孝道感动了。民间更是对此大肆赞扬，更有甚者，直接称其为世间少有的有道明君。有的文人墨客还写诗歌功颂德这种孝道，并将其引为孝子之典范。 于是，张娘娘就此不明不白的走完了她的一生。在此之后，慕容皓还特地下旨，允其金顶御葬，追赠皇贵妃头衔，在宫中哭了一场后，便命钦差护送其棺椁，魂归昌黎老家，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专家那个水平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聪明人的。比如大将军秦彪。 张氏怎么死的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绝不会是失足溺水这么简单。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宫中死了人，如果是罪大恶极之人，民间会拍手称快；如果是有德之人，那民间自然会低沉叹息。张氏死后，民间更多的却是在称赞当今皇上。一件简单的国丧而已，更何况这孝道乃是人之根本。费得着这么大力吹捧？还是说，有人在特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想要用这个舆论，把张娘娘的死给悄悄抹过去？ 想起那日，龙案后哭的上起不接下气的慕容皓，秦彪心中一沉，莫非 但不管怎样，也只是推测罢了，秦彪可没敢愣头愣脑的直接去问，而是选择把这件事埋在了肚子里。送走了张氏，慕容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有刘焕帮其打理百官，因为御史的存在，许多弊政得以揭发，许多民间疾苦也开始登上朝堂。各地的官员在经历过大换血后，纷纷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慕容皓也开始减轻各地的徭役赋税，将一些陈规陋习、不人道的规矩全部废除，百姓生活不断变好，各地已经少有饿死之人了，流民也在不断的减少，许多新兴的村庄不断的涌现出来。地主也不敢肆意占地、欺压百姓了。有督察院的那帮疯狗天天盯着，地方官现在不求钱，只求政绩，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土豪在地方上乱来，估计第二天自己的名字就被送上朝廷了。毕竟现在的燕国还没统一天下，就那么大的地盘，你这点破事还查不出来？ 同时，慕容皓大肆提高了军队士兵的待遇。原先燕国在军队上的花销只占全年收入的五成，慕容皓上台后，直接提高到了七成。为了防止各营出现将军吃空饷、抢占士兵饷银的问题，慕容皓一方面定制国法，声明，不管官职多大的将军，立斩！同时，每次发饷银时，都是由中央直接委派官员前去发放，一笔一笔的对账，错一个子儿，立斩！这笔钱不再经过将军们的手，虽然效率很慢，但燕军士兵们却非常满意这一举措，而且十分拥戴。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新兵被征召入伍。光是北平周边，就由原先的五万多人，暴增到了八万多人。在武耀等人的监督下，日以继日的训练，随时准备奔赴疆场，保家卫国。 当然，如此大的军事任务，所消耗的钱粮也不少。慕容皓从自己做起，每天只吃两顿饭，从牙缝里挤出了一点粮食，也要让士兵们多吃一点。百官纷纷效仿，朝中以简朴为时尚，只为养活这个国家。慕容皓一边吃着粗粮，一边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等到日后强军练成，军费的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的。现在苦一点，就苦一点吧。 直到他死的那天，这件事都没能解决。事实上，军饷问题，拖累了整个大世王朝。历经无数的岁月，坑死了大世朝一代又一代的皇帝，也一直无法妥善的解决。而现在的一切，才只是个起步而已。 但现在看来，情势一片大好。在慕容皓和众人的努力下，北燕国力日益强盛。军队战时为兵，闲时训练，农忙时则下地干活。在不断的训练中，许多寒门将领也被不断的发掘出来，其中不乏有真本领的人才。慕容皓不论出身，只看才能，破格提拔了许多寒门之子。周边乡野英豪纷纷慕名来投，成为燕军的中流砥柱。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冬天过去了，农忙也紧接着结束了，父兄的棺椁也送下了地（再不送就臭了）。就在慕容皓想要缓下来歇一歇，换上自己的国号，迎娶自己的美人时，鲜卑打来了。 就在慕容皓轰轰烈烈的搞大清洗的时候，鲜卑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老汗王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于是，老汗王唯一的血脉也亥王子被旧部推上王位。掌握了代表无上荣耀的马鞭后，也亥的野心开始不断的膨胀。先是率军攻占了林哈，紧接着以雷霆之势，吞并了草原上的大大小小十余个部落，并将兵锋推到了元宝山一线。严重威胁到了北燕的领土。 也亥在大帐中骄傲的接受着各部使者的朝拜。看着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酋王，现在全部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也亥心情无比的激动。他就像一个吸毒者，已经生深深的爱上了这种感觉。 于是，他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南方，那个无比富饶的地方。一直在他心中挥霍不去。 一月末，鲜卑大将木尔速赤突然率军围攻燕军在长城外的枯原城，守将张怀觅不敌，自杀殉国。枯原被鲜卑洗劫一空，城内燕国商贾被劫杀殆尽。 二月初，也亥亲自率大军四万，兵叩北戍河燕军大营，大战近三个时辰，斩首一万余，破营。燕军主将被迫投降。 二月中旬，鲜卑集结大军五万，列阵于北长城外，各部将军耀武扬威的在关下来回驰骋。燕军在慕容超的将令下，紧闭城门，拒不出战。过了四五天，鲜卑军见其死不出战，才开始慢慢退兵回鲜卑王庭。 告急文书如雪花般的涌进了朝堂。短短的两个多月内，北长城外有十余座燕军大营失守，数座重要的对外贸易城市被屠戮殆尽，燕国损失极其惨重。 经过紧急讨论，慕容皓力排众议，再次穿上了战甲，留下了秦彪梁桂等人坐镇北平，亲率五万大军，取道上古，前去北长城，与镇北侯慕容超会和。 听闻慕容皓御驾亲征，慕容超急忙从前线赶了回来，以迎圣驾。 “老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官道上，慕容超远远的就看见了慕容皓，急忙上前拜倒。 “皇叔快快请起！”慕容皓急忙翻身下马，亲自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顺带着打量了两眼。只见其虽然苍颜白发，但两双眼睛炯炯有神，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好一头威武的雄狮！怪不得能久镇北方，使鲜卑不敢正眼相视。 “陛下还请入关，府中备下些许薄酒，北方苦寒，招待不比北平，望陛下莫怪。”慕容超拱手抱拳，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请！” 两拨人在大堂中坐定，慕容超又唤来北长城的文武官员前来朝拜。慕容皓说了些鼓励的话，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皇叔，”慕容皓放下了手中的玉杯，对慕容超问道，“现在鲜卑大军在何处？” “禀陛下！”慕容超拱手禀道，“现鲜卑王也亥，已经率部退回了鲜卑王庭。据报，鲜卑现有不下十万控线之士，且骑兵居多，更有草原射雕手，我军现在野战绝不是其对手，只能收缩防线，拒守高墙。” “骑兵，”慕容皓点了点头，“骑兵我大燕也有，可惜啊，比不上鲜卑牧马之人。” “陛下所言甚是，我军多为步卒，擅骑射者略少，鲜卑具有高强度的冲击性和机动性，我军恐难敌之。”宁子善点头附和。他是比较反对出兵鲜卑的，一来劳民伤财，五万大军的后勤，得要十几万民夫肩扛手提，耗资不可谓不大。二来鲜卑也不富（富谁还出来抢别人），就是打垮了，最后也就捞个名声而已，实质上的东西却根本没得到多少。实在是亏本买卖。 但慕容皓想的却更远，鲜卑不除，那自己日后征战中原，鲜卑就会趁机在自己背后来回蹦跶，到时候，两线作战，不被拖死，也要被吓死。所以，必须要先以雷霆之势，先把鲜卑解决了，慕容皓才能安下心来，逐鹿中原。 “报！”就当众人冥思苦想如何破敌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一斥候来报，“禀陛下！鲜卑遣来使者，正在关外，胡将军请示，陛下是否要见一见？” “传。”慕容皓心中一动，急忙挥手吩咐道。 “诺！” （如果您喜欢本书，可以点击加入书架，或者通用投推荐票的形式来支持作者。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