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沐寂北无视众人的目光,在池塘的边缘寻找起什么,半响一小堆鱼食落在了女子的手中。 沐寂北走到吴太医面前,有礼的开口道“吴伯伯,请您帮忙看看这鱼食有没有问题。” 吴太医点了点头,柳芝兰和崔姨娘则是倒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事是不成了,不仅如此,反倒是成就了沐寂北聪慧的名声。 半响,吴太医再次开口“原来如此,不错,正是这鱼食有了问题,这鱼食虽然细小,但是这毒明显是在鱼食制成之前,就已经添加到了原料里面。” 沐寂北接着开口“所以,只要在这之前将这些鱼饿上个几天,再将这鱼食都撒入,鱼自然都会中毒而死。” 众人这次倒是也都明白了,看向沐寂北的眼中不由得再次和善起来,最起码这样说明这个女子不是个煞星祸害。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各位再次回到前厅吧。”老太妃赞赏的看了眼沐寂北,缓缓开口道。 可就在众人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沐寂北再次开口“等一下。” 遂即对老太妃开口道“姑母,难道就这样放过陷害我的人吗?” 沐寂北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以为这样害了她就算了吗? ------题外话------ 额~呼呼,累了。孩纸们~瓦叫求收 正文第十八章是谁所为 众人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丞相府的庶女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甚至本来有些看好沐寂北的人此刻都是摇了摇头,毕竟古语有一个词叫做见好就收。 若是今日沐寂北没有找出这下毒之人,只会凭白遭人笑柄,说她自不量力。 “你有何办法?”老太妃沉声询问道。 可就在沐寂北刚要开口的时候,再次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老爷,太妃,府里祠堂祭祀的牌位都倒了,更有不少被摔碎了,这可是大凶之兆啊。” 沐正德皱了皱眉头,这侍卫未免有些太不懂事,这么多人在场竟然就这样大声嚷嚷出来,还说什么大凶之兆!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过多苛责。 “真是放肆,我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在捣乱!”老太妃似乎也气恼了,自己不过是为个庶出的孩子办了场寿宴,不曾想这府中竟然有这么多人看不过眼。 那侍卫悄悄淹没在人群中,不知去向,崔姨娘却在柳芝兰的眼色下再次开口“今日这事真是太诡异了,也不知是得罪了谁?” 一旁不服气的沐建宁逮住这个机会更是不肯松口“要我说我这五meimei实在是个苦命的,就不该办这些个什么寿宴,鱼都死了不说,竟然连祖宗的牌位都倒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老太妃的眉头皱了一座小山,十分不满沐建宁这个时候说的这些话,可就在这时,再次有侍卫匆匆跑上前来“老爷,刚刚在祠堂附近抓住了一个丫鬟,她已经承认那些牌位都是她给放倒摔碎的。” 柳芝兰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丫鬟怎么会被抓住呢?明明嘱咐过要格外小心才是。 “将那丫鬟给我带上来!”老太妃听后直接开口,丞相也是点点头。 被带上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正是沐建宁身边的人,耷拉着个脑袋,有些狼狈和恐惧。 老太妃直接呵斥“说!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知道这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沉塘的!” 那丫鬟明显瑟缩了一下,没怎么抬起过的头终于再次抬起,带着恳求看向沐建宁,嘴唇轻颤却不敢开口。 “你别怕,可是有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做?只要你肯说出实话,没有人会怪罪你的。”沐寂晗规劝着开口。 那丫鬟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猛的在地上磕起头来“是三小姐啊,是三小姐让我这样做的。” “你这个贱婢,你胡说些什么!”沐建宁一个激动,上前给了那丫鬟一脚,显得十分没有教养,这样一来,丞相沐正德和老太妃的脸色都难看了不少。 让人拉开了沐建宁,老太妃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那丫鬟的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是这样的,昨夜三小姐将我找到房间,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我做,就是让我在今日悄悄跑到祠堂,砸了那些牌位,然后会给我二十两银子。”那丫鬟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件事的缘由。 “可是我胆子小,实在是不敢,便摇头拒绝,可是三小姐却把二十两银子直接塞进我手里说,若是我不肯去做,她便喊人,说我偷了她二十两银子,要把我卖给牙婆子。” “你这个死丫头,你竟然敢污蔑我,说,是谁指使你的,是谁让i这样做的!”沐建宁的脸色有些发白,崔姨娘的脸色也很难看,她们没想到这个丫鬟竟然会出卖她们。 “姑母,正巧我有办法证明在池塘里下毒的是什么人,不若我再试试,也好证明三jiejie的清白。”沐寂北适时开口。 得了老太妃的恩准,沐寂北让几个下人端了几盆水来,在沐寂北的示意下,其中一盆直接端到了沐建宁的面前“三jiejie,我相信这事不是你做的,你且用这水净手,我一定为你洗刷冤屈。” 沐建宁有些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怨毒的看着沐寂北,却没有把手放到水里,另一面,以老太妃和沐正德为首,不少人已经把手放在水中尝试过。 “还在磨蹭什么!”沐正德似乎终于觉得自己的武断有些对不住沐寂北,便主动开口呵斥起沐建宁来。 “我。我…”沐建宁有些心虚,可是转念一想,她还真就不信这一盆水能证明出什么,也许只是沐寂北吓唬人而已。 终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沐建宁将双手放在了水盆中,不多时便拿了出来。 众人也都在等着沐寂北解释,这丞相府的三小姐到底是不是今日这些事的主谋。 沐寂北看着沐建宁的双手,眼中一闪而过心痛“三jiejie,这事竟然真的是你所为,若是知道是你,我就不该非要查什么下毒之人。” “北北,这话怎么说?你是如何知道建宁就是凶手的。”老太妃也带着一丝好奇,开口询问道。 “姑母您看,三jiejie的手心是不是呈现出紫色,可是您看刚刚洗过手的这些人是不是手心的颜色都很正常。您再看那鱼的腹胃之中,是不是也曾现出淡紫色。”沐寂北乖巧的解释道,只是似乎依旧不敢相信这些事是沐建宁所为的事实。 六皇子殷玖笙不由得再次开口“可是为何独独三小姐的手会呈现紫色?” 沐寂北微微扫了一眼殷玖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毒在鱼的胃腔中曾现紫色,是因为胃液中呈酸性,那毒遇到了酸便变成了紫色,而今,我在这些水盆中都加入醋,谁的手碰过那带毒的鱼食,自然也会变成紫色,而由于这醋要比胃液更浓上一些,所以手的颜色就会更深。” “原来如此。”殷玖笙的眼中带着赞赏,有些恍然大悟,看着沐寂北的眼神带了些估量的意味。 老太妃和沐正德这一下也都明白了,再一想,沐建宁一定是嫉妒老太妃为沐寂北cao办寿宴,心中不快,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法来,毕竟若是今日将这两件事都扣在了沐寂北的头上,以后这孩子的前途就毁了,再也得不到宠爱不说,更不会嫁入好人家。 沐寂北退回到了老太妃身后,这些日子她一直让青瓷监视着柳芝兰,结果发现柳芝兰确实是个有心计的,这些事本都是她的主意,可是偏生她仗着手中有崔姨娘的孩子,都交给了崔姨娘去做。 若是崔姨娘不去,那么崔姨娘的儿子少不了要遭殃,所以崔姨娘自然别无选择,当然,如今事发,更是找不到柳芝兰一点影子,就算沐建宁把这些归咎于崔姨娘的指使,崔姨娘也不敢咬出柳芝兰来。 其实,这鱼食本也是崔姨娘想让丫鬟去做的,可是谁料知道了计划的沐建宁是恨毒了自己这个五meimei,巴不得看着她再也不能翻身,这才非要亲自撒下那些鱼食,看着一条条的鱼挺尸在水面上。 而现在沐建宁被抓,也知道只能自己扛着,毕竟就算她不聪明,但是也不是个傻子,只有崔姨娘被撇清,才能救她,否则两人若是都倒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当然,其实崔姨娘倒不倒对柳芝兰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若是崔姨娘活着,她便多了一道屏障,什么事自有崔姨娘去替她做,替她挡着,若是崔姨娘死了,那么她的儿子就名正言顺的变成了自己的,再也不用怕有朝一日会想起生母来。 那丫鬟自然是沐建宁安排好的,只是任谁也没想到,那丫鬟竟然会临阵倒戈,还没等上刑便什么都招了。 其实那丫鬟在府外有了情郎,可是哀求了几次却没人给她做主,如今竟然有了孩子,若是传了出去,便只有沉塘填井的下场。 所以沐寂北便许诺给她,只要她肯被抓住指认沐建宁,便还了她卖身契,并做主嫁给那男人。 正文第十九章墓前异象 众多宾客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些事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所为,即便是心中想要赞上沐寂北两句,在这种时候也是不适合开口的。 老太妃打着圆场“今日真是让各位贵客看笑话了,不过虽然经此波折,倒是也证明了我们北北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命苦了些罢了,所以这寿宴咱们还是照常办。” 老太妃的这句话也算是力挺沐寂北到底了,这话虽然说的委婉,可是这好孩子三个字却是值得寻味的,不是福星,也不是什么克星,本就不该有什么鬼神之论,不过是出生的时候母亲死了,命运多舛罢了。 众人自然接着话茬,三五成群的回到了前厅。 这顿饭,除了沐寂北一人吃的开怀,这丞相府的众人都心思重重,崔姨娘始终担心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会被怎样发落,柳芝兰更是没想到这场专门为沐寂北所设的寿宴,竟然倒真的成就了她的美名。 一场寿宴,虽然都吃的热闹,可终究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庶出的五小姐在丞相府中的地位,日后若是选亲,可要在那嫡出的和庶出的之间衡量一二,毕竟若是嫡出的实在不讨喜,不仅不能带来好处,还会遭受无妄之灾。 沐正德的心思则要复杂许多,送走了宾客,他独自出了丞相府,沐寂北的聪慧可爱是他实在没有想到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笑的时候狭长而带着丝疏离和冷意,笑起来便像是月牙,一瞬间春暖花开。 走着走着,沐正德走到了郊外的一处住宅,轻轻推开厚重的木门,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身子撒出一道长长的身影,柔和而宁静。 这处宅院里,埋葬着楚凉的尸体,他把她葬在能够看到夕阳的地方,就好像曾经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美好,墓碑埋葬在开的绚烂的百花之中,这些都是他亲手栽种的。 到了冬天,他怕她寒冷,便在周围栽种上了红梅,到了白雪皑皑,便也不会觉得孤单。 沐正德站在墓碑前,神情温柔“楚凉,你已经离开我多少年了,我们的孩子也一点点长大了,你知道吗,她并不完全像你,看着我的时候虽然带着欣喜和笑容,可是我却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疏离和冷漠。” 顿了顿,沐正德再次开口“我是喜爱她的,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也怨恨她,是她夺走了你的生命,可是越是排斥才越发现,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无论怎样她始终是我们的孩子,楚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忘不掉她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沐正德纠结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个相爱却无法爱的孩子。 突然,墓碑前出现异动,沐正德敏锐的发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楚凉的墓碑前,又一块薄碑破土而出,从土下缓缓出现在沐正德眼前,沐正德则是呆愣着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夕阳的余光正好撒在那突然多出来的墓碑上,上面的字迹被照的格外清晰。 沐正德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看着碑上的字缓缓开口“吾女承吾之骨血,续吾之性命,忘夫善待之,吾心方可安。” 碑上字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大抵是说我的女儿传承了我的骨血,是我性命的延续,希望夫君你能好好保护她,爱护她,不要再迁怒于她,这样我在地下才能安心。 沐正德双手颤颤巍巍的攀扶上那碑上的字,轻轻抚摸着,喃喃道“这是楚凉的字,这是楚凉的字啊!只有楚凉你才称我为夫君,只有你!” 这一刻的沐正德似乎有些疯癫,没有人知道那个在外老jian巨猾的丞相竟然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楚凉,你一定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北北是不是,你一定是在责怪我了,若是你还在,一定会把那孩子放在心尖上吧,是我不好,才让你下面也不能安心。”沐正德一个人喃喃自语,看起来很是自责。 “小姐,早点歇着吧。”青瓷开口劝道。 “嗯,你也早些睡吧,不用总守着,等有机会,为你寻一把好剑。”沐寂北的眼中流露出温柔,看着眼前的青瓷却是用世间少有的温柔。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活着的时候能够不背叛你的人很少,能够再你死了之后还固执的守着你的人更少,而她,虽然遭遇了不多不少的背叛,却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青瓷点了点头,她是打杀的高手,只是在这相府中却是没有一把好剑,多少有些遗憾。 沐寂北浅浅的睡了,她睡觉一向不安稳,总是喜欢紧抓着些什么东西,甚至是床上的被子也常常被抓烂,即便是这样,却也依然不肯放手。 第二日清晨,丞相便把众人都传了过去,不用多想,便能知道,是为了三小姐沐建宁的事。 沐寂北穿了一套樱色的坠地曳仙裙,洗的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倒是素净。 虽然老太妃之前送来了几套衣服,可是都太过华贵厚重,都需要配上繁复的配饰,实在啰嗦,她才选了以前的衣服来穿。 沐寂北走到花园处的时候,却是遇见了沐正德,沐正德似乎有些不知该怎样和沐寂北想处,只是有些尴尬的喊了声“北北…” 沐寂北浅浅的笑了笑“父亲。” 沐正德欣喜,上前几步想要把这瘦瘦小小的孩子拥进怀中,可是沐寂北却只是微微疏离的后退了一小步,这不由得让沐正德有些尴尬受伤,不过到底还是把沐寂北拥入了怀中。 沐寂北低垂着头,没有人能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更没有人瞧得见那双眼中的冷漠 她真的不需要一个父亲,但是她需要一个能够在这相府之中给她撑腰的男人,重来一世,她却是明白了,自己一个庶女的身份和安月恒差的太远,若是没有一个有力的后盾,她根本无法和安月恒有所交集。 那碑上的字迹,是按照青瓷从书房偷回来的楚凉的笔迹,所模仿出来的,而后因为知道在她生日那天沐正德一定是会去楚凉的墓碑前,所以提前找人雕刻好埋在地下。 而墓碑的底下,放了大量的豆子,她让青瓷始终注意沐正德的行踪,赶在沐正德到达之前给豆子注水,这样一来,大量的豆子在地下深处吸水膨胀,便将石碑顶了出来。 而一模一样的字迹更是让沐正德相信这是楚凉在责怪自己,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一幕。 “爹,你这是怎么了。”在沐正德的怀抱中,沐寂北缓缓开口。 沐正德的眼圈微微发红,这么些年,他对这个孩子从来都是望而止步,可是如今将她抱在怀中,才感觉到她是那么瘦小,这样真实的触感一瞬间让他的心溢满了温暖。 沐寂北的眉眼俱弯,似乎格外开心,心却是异常冷漠,沐正德,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一个好父亲,我也不介意扮演一个好女儿。 ------题外话------ 北北是个木有心滴孩纸~谁对她好她也可能对谁好,只是这个人却依旧不会被放在北北的心里,可以随时舍弃~多么桑人的假象,以后的男猪脚是不是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