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有时候觉得时间过的真慢,不到三年的时间便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的生死,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有时又觉得时间过的真快,三年的时间就在这不间断的算计和阴谋中度过,一次次九死一生,一次次虎口脱险,转眼间却都已经成了过往。 营地里驻扎着一顶顶的营帐,木枝撑起了烧的正旺的火盆,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步伐整齐。 沐寂北这一路,便有不少人张望着她,看看这能将在他们心中威望极高的太子妃贬的一文不值的女子到底是有三头还是六臂。 沐寂北也不在意,只是浅浅的回以一笑。 便立刻有憨头憨脑的士兵红了一张大花脸。 大部分人都觉得沐寂北只是一个温软的让人忍不住疼爱的女子,不由自主的便让人喜欢起来,没有刻意的拉拢人心,也没有不可一世的趾高气扬,一切淡淡的如流水,仿佛就该如此。 当然,也有一些受过伍琉璃恩惠的人,看起沐寂北总觉得她就是个狐媚子,抢夺了本该属于伍琉璃的幸福,甚至让她一个女人家倍受羞辱,他们不敢怨责殷玖夜,却是将这份恶意转向了沐寂北。 没走出多远,迎面便走来了一身素白的伍琉璃,三千青瓷不过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只白玉簪再无多余的装饰,一身米白色的长裙上不带一丝装饰,浑然一体,仿佛九天飞下的仙女。 伍琉璃周围有五名女婢,前面两名是掌灯的女婢,身后跟着一名贴身丫鬟,再后面还有两名,一行人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 沐寂北没有避让,两人就这样相对而行,直到两人之间大概还有两三米的距离的时候,伍琉璃身旁的贴身丫鬟却是指着沐寂北呵斥道:“大胆!太子妃在此,还不下跪见礼。” 沐寂北将这丫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身艳粉色的袄裙,倒是精神,只是眉眼间过于尖利,一看便知不是个善茬。 “我记得太子并没有承认过她是太子妃,莫不是这西罗的太子换了人?”沐寂北笑着道。 伍琉璃站在那里没有开口,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 “太子妃乃当今圣上亲自册封,太子殿下只是被妖女所惑,才会对太子妃生出误会,不过不管如何,太子妃都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夫人,绝非那些阿猫阿狗可比的。”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寂北讽刺道。 沐寂北笑道:“这还真是有趣,我初来乍到,先是被人比成了贱民,又是被一个丫鬟教训成阿猫阿狗,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规矩?” “哼,若是你识相,就给我们主子跪下,今日之事倒是也可以不计较。”那丫鬟看着沐寂北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遭渐渐围起了不少人,不过大多数心理还是向着伍琉璃的,毕竟伍琉璃陪着她们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久,她对太子的感情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没有道理不偏帮她。 “我倒是不知,这主子还没有开口,一个丫鬟便可以如此放肆,先不说你们太子妃有没有被太子所承认,只说你一个没有半点品阶的丫鬟就敢出口教训我这个郡主,莫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还是说,你已经把自己的主子当成了皇后,以为这天底下在再没有人用放在眼里。”沐寂北的语气并不凌厉,依旧温温软软,相比之下,那丫鬟就显得盛气凌人了。 “你!”那丫鬟本想替自己主子出口气,却不想反倒是被沐寂北将了一军,沐寂北这话一出,这丫鬟顿时便说不出话来,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怕了。 伍琉璃自然不会放任这样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开口道:“永夜郡主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同我这一个小丫鬟计较的。” 沐寂北勾起嘴角道:“太子妃总是这般妇人之仁,今日朱队长收受贿赂,不守军规,您还要替她求情,如今你的丫鬟以下犯上,您却还想姑息了之,莫非你是忘了,这里不是后宅,是军营,若是有过不罚,有功不赏,何以服众?” 伍琉璃被沐寂北不温不火的语气教训的脸色有些难看,今日上午的事情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竟然又教训起自己来了。 伍琉璃正要开口,沐寂北却是继续道:“如今这么多的侍卫看着,您若不罚何以服众?要知道,这些侍卫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嘘寒问暖,亲自送汤送药,这些事情自有丫鬟下人去做,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赏罚分明的环境,需要的是一种严谨的制度,只有这样,只有严格的军纪和赏罚分明的机制,才可以让更多的人保住性命同亲人团聚,而非像您,非要等到他们受伤之后,再去弥补,这种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沐寂北的一番话让众人瞠目结舌,却也让这些铁血的汉子一瞬间心中肃然起敬,他们拥戴伍琉璃是因为她待他们友善,关心他们,更是因为她愿意与他们同甘共苦,可是沐寂北的话,却像是一个将领所说,才更像是一个可以带领他们回家,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将军! 是的,就好比一国君主,应该处理的是国家的大事,掌控全局,而非是要亲力亲为每一件小事,若是谁家的鸡丢了,谁家打架斗殴了,都要这君主来解决,事情将永无结束之日。 伍琉璃看着沐寂北那双黝黑璀璨的眸子,藏在袖中的手再次攥起,露出一份虚心受教的模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那粉衣丫鬟似乎嚣张惯了,却是再次开口道:“你这是在教训谁,我们太子妃跋涉千里,调动伍家军队连夜奔波救大军于水火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们太子妃同将士浴血奋战,杀敌无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们太子妃走访全营,安抚受伤的将士,激励他们的时候你又在哪个角落?我们太子妃为救太子身中一箭,在敌营受苦的时候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太子妃!” 周围的人回想起这一幕幕确实心存感动,伍琉璃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很多很多,很难不让他们这些铁血的汉子心中感激,这丫鬟提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就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些人面前的女子,正是和一心一意帮助他们的太子妃敌对的女人! “她替本太子挡下一箭被抓去敌营不过是自以为是,那一箭我本可以躲开,你说她为救本太子以身犯险,落入敌营,可你知不知道她的愚蠢却是成为了要挟我西罗军队的筹码,所以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受苦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自以为是的结果,你倒是还有脸拿出来炫耀!”殷玖夜沉声怒斥道。 众人似乎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太子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纷纷惊愕不已,不过想想太子所说的话,虽然冷酷无情却也不失道理。 众人纷纷让出路来,殷玖夜从人群后走了出来,那丫鬟被训斥的一脸不服:“可是太子妃她明明…” 殷玖夜看着这尖利的丫鬟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质疑我的话?” 那丫鬟一看殷玖夜沉下来的脸,顿时噤若寒蝉,伍琉璃更是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拖出去,仗毙!”殷玖夜不耐烦的看着那丫鬟,站在了沐寂北的身旁。 他本是在营帐中同人商量兴兵之事,只是却听见有人再说北北同伍琉璃遇上了,想起青瓷所说的话,他不由得十分担心,怕北北受了欺负,不想正赶过来,却听见这丫鬟拿拿一箭说事,更是气的不行。 “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那丫鬟一下子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跪在地上似乎吓的不轻。 “小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那丫鬟扯着伍琉璃的裤腿抹着眼泪。 伍琉璃看着面前的丫鬟,心头生出一股怒气,若不是今日这丫鬟自作主张,她也不会受到这般羞辱,不由得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心痛的闭上眼睛道:“红缨你知错不改,已经坏了规矩,着实该死,永夜郡主所言不错,凡事要有纲法,才能太平。” 那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她明明是为了她才会出头的,当初她选她在身边就是看中了她的牙尖嘴利,会看脸色,刚刚这伍琉璃的意思明显就是让自己找沐寂北的不痛快,不然她哪里敢?可是她却从始至终都站在旁边看戏,不肯帮忙一句,如今出了事,竟然还要杀了自己? 却不想,事情还没结束,傅以蓝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指着伍琉璃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冷酷无情,先不说你父母姊妹出事你是否关心,就说这丫鬟为你出头,更是跟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冷酷无情,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难道因为伍康成了叛党你就不认她这个父亲了?养你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光是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却是心如蛇蝎!” “你!”伍琉璃终于不再平静,她若是求情沐寂北说她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她秉公办事这傅以蓝又说她冷血无情没有人性!好好好,真是好! “你什么你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种女人是怎么想的,在这里卖弄仁善收买人心,还不是为了得到众人的拥护?想让大家认同你为太子妃?太子根本就不爱你,你用这种手段来笼络人心,不觉得可耻吗?若是你真的心存正义,讲究仁善,那你的父亲投诚逆贼安月恒,为何不见你为此事有一丝愧疚,反而一副理所当然?”傅以蓝双手抱怀,有些泼妇的架势,咄咄逼人的样子却是率真可爱。 “谁说我没有…”伍琉璃正想解释,殷玖夜揽着沐寂北的腰身走到伍琉璃的面前冷声道:“你的父亲身为乱党,跟随安月恒力图谋逆,罪当诛杀九族,即便是他最后幡然醒悟,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若是父皇开恩,姑且会留你们性命,但是你身为乱臣之女,是决计不会成为太子妃的。” 伍琉璃踉跄着一步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瞪大了双眼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他们一直在忙于边疆战事,却是将这件事给忘了,是啊,伍琉璃身为叛党之女,能留有性命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是太子妃?即便是用她在边疆的功劳相抵,也没有这个资格。 伍琉璃看着面前这个残忍的男人,他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打碎她一直以来的美梦,毫不留情的将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了她的面前,残忍的告诉她,不要做梦! “哈哈哈哈哈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有哪点比不上这个女人!殷玖笙,你没有心,我这么爱你,你却对我这么残忍,你会遭报应的!”伍琉璃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 殷玖夜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发狂的伍琉璃冷声道:“我对你的仁慈就是对我爱的女人的残忍。” 伍琉璃坐在地上疯狂的大笑,行为举止和她的一身装束极为不符,她一直佯装的坚强的心和端庄的形象终于在几人的联手刺激下崩溃。 诚如沐寂北之前所说,伍家这些女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始终被人捧的太高,这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因为一向受人追逐和吹捧,所以最受不得的便是这种打击。 殷玖夜扫了眼地上的丫鬟,两旁的侍卫便立刻明白过来,上前将丫鬟给拖走。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太子妃我错了我错了…。呜呜。饶命啊”那女婢苦苦哀求着,所称呼的太子妃却已经换了个人,变成了之前痛骂的沐寂北。 这时,被殷玖夜揽在怀里的沐寂北却是柔声道:“等等。”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这个安静乖巧的女子身上,似乎好奇她会说些什么。 沐寂北看着那个叫红缨的女婢柔声道:“当你的主子跋涉千里,带领二十万伍家军队连夜奔波救大军于水火的时候,我带领十万禁军遭到两百万叛军围堵,被迫退出帝都,成了百姓口中的逃兵。” “当你们主子同将士浴血奋战,杀敌无数的时候,我带领十万禁军杀敌五十万却再次丢失墨城。”沐寂北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静的阐述着当初的一幕幕。 “当你们主子走访全营,安抚受伤的将士,激励他们的时候我再失两座城池,我依然利用十万禁军歼敌数十万,被逼进绝路,幸得北燕将士相救,才绝处逢生,开始率军夺回城池。” “当你的主子为救太子身中一箭,在敌营受苦的时候,我以身犯险,佯装被安月恒所抓,被禁锢凤翔殿,却设计一举掀翻皇宫,诛杀乱党,夺回帝都。”沐寂北只是简单的陈述着当日的种种,却不难让人想到其中的艰险。 在场的将士虽然对帝都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是一个个都是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谁也不会真的有心思去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此刻,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子,震惊于她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征战沙场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一时间都静默无言。 沐寂北没有再说话,拉着殷玖夜的手转身离开,殷玖夜心疼的紧了紧手,沐寂北却是抬眸一笑。 两人走出几步,众人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两人身上,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夜色下竟然那般和谐,再看两只紧握的手,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走出几步,沐寂北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众人道:“哦,忘了说了,当你们无限推崇你们的太子妃,对她大加赞誉的时候,我正因为同心爱的人分隔两地,生死茫茫,当你们认为我不过是玩弄手段,毁人幸福的时候,我正口吐鲜血,心痛难耐。我身旁的这个男人,是我的,不管他是不是太子,谁也抢不走。” 沐寂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地上的伍琉璃,转身离开。 众人也不知是因为沐寂北的狂妄,还是因为她的话而开始反思这种种,一时间都相对无言,看看地上到处显示仁爱处处表现神情的伍琉璃,也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们却莫名的觉得离去的沐寂北更加让人值得拥戴。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全然没有看过好戏之后的热闹,沐寂北的话不会让人觉得她在吹嘘,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在了人们的心上,引起了人们的反思,今日的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众人一个个都安静的离去,没有喧哗。 伍琉璃看着一瞬间就好像改变了心意的众人,气的狠狠的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啊!” 傅以蓝看着地上的伍琉璃,走上前道:“啧啧,真是惨啊…堂堂伍家六小姐…哦不,是太子妃竟然这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玩土,怎么样?好玩吗?” 伍琉璃看着傅以蓝那一张欠扁的脸,一把土扬了出去,可是傅以蓝是谁?轻功了得的神偷!自然轻易就躲了开去。 “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太子,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傅以蓝离去,不忘回头奚落一番伍琉璃。 伍琉璃没有让人扶,独自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转过身,却再次回头。 向沐寂北刚才所在的地方走去,只见地上正安静的躺着一只小巧的玛瑙耳坠,很小,并不容易被发现,要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光线折射到她的眼里,她也发现不了。 伍琉璃将这只耳坠紧紧握在手里,转身离去。 傅以蓝一路快跑回去找到沐寂北,双手抱拳:“你真是太牛了!” 沐寂北挑挑眉:“想让我夸你?” “嘿嘿,我表现的是不是也很不错?”傅以蓝挠挠脑袋。 沐寂北在上面轻轻弹了一下道:“快去办事,被耽搁了正事。” 傅以蓝没回话,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殷玖夜扫了一眼沐寂北,继续看手中的战报。 沐寂北的手微微握紧,她今天之所以接连刺激伍琉璃,让她认识到殷玖夜是不会爱上她的,为的不过是让她拿出那只蛊虫,一旦逼急了她,她很有可能这样做。 她之前分析过,伍琉璃大抵是还没有用那只蛊虫在殷玖夜身上,毕竟她在边疆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所有人都拥戴她,她的美名更是流传甚远,依照伍家人高傲的个性,伍琉璃一定不甘心认输,想要殷玖夜真正爱上她,而不会马上就使用蛊虫。 经过今日这一闹,怕是她就会将其拿出来了,而傅以蓝要做的则是将她偷出来,这样殷玖夜也就没有危险了。 伍琉璃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果真是从一个上了锁的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反复在手里么摩擦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烛火在她的眸子里反复跳跃,有些骇人的光亮,嘴角更是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这可都是你们逼的,等到将这蛊用在殷玖夜身上,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伍琉璃已经迫不及待的看看沐寂北难看的脸色,甚至求着她的模样,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伍琉璃努力平复着心情,却也在在为未来打算着,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沐寂北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在这边吃苦受累了将近半年,才拉拢的人心,竟然就被她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不过好在今日在场的人并不算很多,最多不过上千人,对于这数十万的大军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几遍书他们回去大肆吹捧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决计掀不起大的风浪,不过最后殷玖夜所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提醒了她,她的父亲投靠安月恒,可是安月恒已然失败,自己的身份到真是个问题。 伍琉璃一个人想了许久,最后将瓷瓶重新锁回了盒子,缓缓入睡。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傅以蓝将里面的一切瞧的清清楚楚,直到确认伍琉璃入睡,这才一身黑衣悄悄潜入了伍琉璃的营帐,找到那只首饰盒,开始鼓捣起锁来。 这种级别的琐多她而言不过是小把戏,两三下就将瓷瓶拿到了手,从自己的带的十多只瓷瓶里找到了一只极为相似的重新放了回去,这才悄然离开。 傅以蓝回到营帐的时候,沐寂北一直在帐外等她,见着她回来便迎了上去:“怎么样?” 傅以蓝邪邪的一笑,将手中的瓷瓶扔给了沐寂北,沐寂北接住瓷瓶,握在手心,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青瓷和傅以蓝围在旁边,看着沐寂北的样子不解的开口道:“这瓶里是什么东西啊,你这么紧张,打开来看看。” 沐寂北轻声道:“是蛊虫。” 青瓷和傅以蓝都睁大了双眼,似乎十分错愕,傅以蓝好奇道:“什么蛊?” 沐寂北没有说话,只是走向地上的一堆篝火,重重的将瓷瓶摔了进去,瓷瓶落地碎成一一片片,里面的蛊虫也瞬间化为了灰烬。 沐寂北这才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到如今,这蛊虫一事是不是也都解决了? “辛苦了。”沐寂北对着傅以蓝点了点头,傅以蓝没有说什么。 回到营帐里的时候,殷玖夜已经在等她了,将她摁在自己的腿上沉声道:“有事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