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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甚至有几个女人朝这边大喊:“王书生,干得好,这等下作钱庄就不当在京城待下去!” “就是!滚出京城!” “滚!” 眼见着骂的越来越难听,李管事嘴角抽搐,尽管已然预料,可还是颇有种自己控制不住这场面的错觉。 李管事:“稍安勿躁,王书生,麻烦你给我看一眼,若是核实的话我们会退给你的,这一点周围也有百姓清楚是不是。” 王昌“冷笑”一声:“别想蒙我,我不信。” 此时,周围有个受到过假票据的,后来退钱了的忍不住在一片声音里发声:“的确是退了的,这钱庄事迹败露后倒是坦然得很。” 这话一出,不少人声音笑了下去,似乎有莫名的气氛在传染开来 哪有做了错事还这般直爽退钱的,这态度未免太好了吧,她们这谢家钱庄图个什么。 提着一手东西的百姓们响起了一点议论,不少人开始劝那王昌:“你先拿票据,把钱退了再说,免得钱没还回来,吃了个大亏。” 然而接下来,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王书生猛地将纸揉成一团,紧紧的揣进胸口,像是没预料到大家会让她还票据,语气顿时磕绊了一下:“不,不用,我就……就要讨个公道,不在意这些钱,你们钱庄只管给我个交代,最好是滚出京城。” 疑窦渐起。 这书生怕不是个啥子吧! 退钱与否不妨碍她讨个公道,甚至见她衣着虽然齐整干净,却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家的料子,自古书生家贫,笔墨纸砚样样件件费钱,这世道真有如此不在意钱财的书生? 李管事在一旁“添油加醋”,皱着眉头显出疑惑神情:“王书生你为何不肯,莫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她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对了,我们钱庄有记录,若是你在我们这里存了银子,我破个例,凭我这记录的单子和人名,也能给你退了,你看这样行不?” 这法子着实体贴周全,不少人无意识点了点头,谁料那王书生仍是不肯。 这下百姓们的议论声纷纷,疑惑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叽叽喳喳里,李管事很耳尖地听到了几句计划之中的话 “这书生好像有古怪似的,说什么也不拿出来票据,别别扭扭的。” “可不是,再说你看她那穷酸样,哪像是存的起钱的人,读书人进京哪样不花钱,莫不是来坑钱的?” 有个女人对着一脸支支吾吾的王书生大喊:“要我说,你赶快拿出来,要退钱人家又不是不答应。” 李管事很适时地增加了点“诱惑”,一脸rou疼道:“王书生,我这就叫伙计拿名单册来,这样吧,要是您在上面,我给您退不说,还赔偿您二两银子,毕竟我们这店小也经不住你闹腾啊,唉……” 她这一脸愁苦像,就着一旁那王书生别别扭扭一脸心虚的模样,大家不由得同情起管事的,人群里叽叽喳喳声里不乏有质疑,这书生是不是票据都是假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店里一个伙计已经拿出了名单册,李管事一遍翻一遍喃喃讲话,尽管她这呢喃比旁人正常说话的声音还要大。 倏地,那书生慌了神,“你们若是拿了本假册子可怎么说,骗人!” 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推开李管事,但或许是脚底不慎打了个滑,自己摇晃了一下摔倒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到了,登时哑了声。 这书生,怕不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此刻那册子被翻了又翻,李管家“狐疑”地看向书生,语气疑惑又故作天真:“咦,竟然没有你的名字? 什么! 围观百姓顿时惊呆了,经过方才这钱庄管事耐心的解释和调解,她们已经趋向于此事谢家钱庄已然知道悔改,对其也宽容了几分,此时目光纷纷聚集在那书生身上,众人心里几乎一致的想 莫不是个骗钱来的。 大家越想越蹊跷,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不给票据,又为何有钱可存,还有那名单…… “骗子!” 不知道是哪个人大声喊,紧接着连齐了一片叫骂。 人在群体中的时候,总是有着无边的正义,能为为非作歹、恶意坑害打抱不平,也能群起攻之,而同情弱势的一方。 ——谢明允身形挺拔,立于堂前,见眼前一幕,不由得想起苏言昨夜对他说的话。 眼前之景,似乎均对应上了。 眼前明明是这般兵荒马乱般好笑的场景,他却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苏言有时候对于意外事故的处理,对百姓的认知,竟令他也有种悚然的感觉。 莫非这在于不够了解? 抑或是……她还有哪些,是隐藏于那张笑脸之下,不为人知的。 才华或是心计,又或是某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仿佛能窥探到某种隐藏的……走向。 他再看向门外,局面早已翻转,如他安排的那般,王书生面有菜色,不知被哪个热心百姓扒出来那张皱成一团的票据。 简直见者震惊! 因为那根本不是谢家钱庄的票据,有人在这里存过钱,自然不会不认得。 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陷害”就此拉开序幕。 谢明允缓缓走出门口,神色严肃,百姓不认识他这个生面孔,见管事的对他鞠躬才联想到恐怕是谢家钱庄的主子——那位嫁入丞相府的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