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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燕抿嘴唇,点头,在昏暗的灯光里,同他比划。 哥,生日快乐。 在他十七岁那天,连燕给他送了一个小家。 “这个要做很久吗?”沈平格伸出手,动作很轻的碰了碰防尘罩,“看起来很复杂。” 连燕摇头。 实际上很麻烦,他做了一个月,里面的一切都要自己组装,包括水龙头和灯罩的制作,沙发的布和枕头也要自己缝补,他想给沈平格一点惊喜。 “谢谢你的礼物,”沈平格笑了笑,“我很喜欢。” · 星星灯熄灭,小房子还是放在桌面上,连燕躺在了沈平格的床上,他背对着沈平格,想起自己未解决的问题,可怎么也问不出口,紧张的捏着手指,催着自己入睡。他们都知道彼此没睡,呼吸都可闻,最后是沈平格打破了沉默。 “有什么要问我吗?”沈平格说。 连燕攥紧了被子。 “比如问我为什么要亲你。” 连燕呼吸急促起来,要怎么说。沈平格轻而易举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他甚至都来了沈平格的房间,睡在他的身边,可他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透明的绳子套住他的脖颈,将他朝前拖拽,他成了落入圈套的猎物。 “如果觉得是假的,”沈平格的呼吸好像离他很近,又很远,“可以再试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这情啊爱啊,要怎么试出来,连燕想不出,他又转了个身子,借着昏暗的光勉强看清了沈平格,他想,如果再来一次,沈平格会躲开吗? 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他不记得自己之前睡觉的时候手臂摆在哪儿,无措中碰到了沈平格的手,他触电般收回来,过了会儿,又试探般慢慢伸出去,一点点攥住了沈平格的手。 他自己抖的厉害,怕沈平格挣开。 沈平格只是微微蜷了蜷手指,并没有挣开。 沈平格说:“继续。” 连燕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耳朵疼,他攥紧了沈平格的手,微仰了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脸烫的厉害。只是个小动作,连燕却觉得这个要比跑1000米还要累,浑身都没力气。 “我没有躲开了,”沈平格声音很轻,“是吗?” 连燕“嗯”了声。 “我不知道这样对你来说,算不算一种不负责任。我没有和男生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女生那些大概也不通用。” 沈平格笑了声,反扣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指腹,像在随意聊天一样,聊起了另一个话题,“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连燕”嗯“了声。 “这样的特殊多了,就显得独一无二并没有那么特别。” 沈平格手覆在他的脖颈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他说,“都是近似的生命周期,都是一样的鲜活与蓬勃。” “可你与他们似乎都不同,”沈平格叹息了声,“你是玻璃。” 和宝石珍珠有一样的光泽,却更廉价与透明,摔碎也要有棱角,刺破土壤和氧气。 “我是个责任感匮乏的人,别人疼痛或者高兴,于我的关系并不大,别人摔破或被捧住,也与我无关——可你不是,你只有我。”沈平格声音很轻,“你怎么能放心把碎裂和完整都交给我呢?” 连燕浑身难以克制的发抖,使劲攥着沈平格的手,指甲好像嵌入皮rou,他好像要把沈平格弄出伤口来,让他感同身受尝尝他的疼。 “我接过来了,”沈平格说。 沈平格把完整的他接过来了。 连燕心里有难明的灼烫,好像浑身血液都热烈起来,他喜欢和沈平格扣着手,是沈平格攥着他的手,他们手心都是一样出了汗,沈平格也是紧张的吧,和他一样。 他想说话。 沈平格展开手掌,说:“写吧。” 连燕紧张起来,在上面写,他还记得用指腹,而不是指尖。 每个比划都慢,要沈平格感知到他。 那你别放开我。 手拢起来了,手心的字迹也拢住了。 沈平格说:“好。” 管他真假,连燕知道誓言在夜晚不能当真,晚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可听着总是酸胀guntang,他明明只是捏着沈平格的手几十分钟,可他觉得一辈子也过去了。 “你和卫子平发的消息我也都看了,你好好准备考试就好,”沈平格揉了揉他头发,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连燕想抱着他,他也的确那么做了,手从他手里抽出,搂住他的脖颈,坏心眼的把鬓角的汗蹭在他的衣服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他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此刻不合时宜的感受到了困意。 他感受到腰上有热度,沈平格的手搭在他的腰上,抚着背脊,像在哄人。 半睡半醒中,连燕听着了沈平格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 连燕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嗯”了声,他接着又听见沈平格说。 “你是我的礼物。” · 实际上连燕并没有睡好,他很奇怪的做了噩梦,大概是偷推荐信的时候忐忑太多,记忆太深,即便甜蜜前仆后继涌进来,他也还是恐惧。 他梦见十五岁的沈平格,他周围有很多看不清脸颊的朋友,有男有女,他们一路笑,沈平格还说输了要罚三杯红的,他一直跟在后面跑,可他跟不上,又喊不出话语,急的一身汗,两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