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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嘛?”柳随视线扫向甘子越手中的巾帕,那是甘子越刚才从窗旁的脸盆沿儿上顺下来的。 “那是洗脸用的,我告诉你不许胡来。” “呜呜!”甘子越!柳随往后躲着,还是没躲过甘子越将帕子硬塞进了他嘴里。 柳随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嘴里一股怪味,让他的胃中翻江倒海,想吐却又被堵了嘴吐不出来。 顺风顺水长大,娇生惯养的柳随,在今儿一天,被绑,被踢,被洗脸的毛巾堵了嘴,没经历过的,全让他经历了。 柳随看向甘子越的目光都气到红通通的,怎么挣却都挣不开被绑的扭曲姿势,心中发了狠,想着要怎么好好收拾甘子越。 甘子越可没有去看柳随恶狠狠的眼神,耳根子安静了之后,又回到了凉风习习的窗边,只是这次却也站不住了,贴着墙根,慢慢滑了下来。 嘴唇已经被他咬到出了血珠,屈膝慢慢团成了一团,偶尔漏出的两声难受的闷哼,却都很快又被他吞了回去。 柳随瞪着瞪着,发现那草包半边脸埋在膝盖里,看着小小的,团成一团的身躯,也闲着格外单薄瘦弱。 狠意里竟慢慢生出一丝怜惜来,毫无顾忌追着荣王跑的嚣张草包公子,现在就如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狗,还挺可怜兮兮的。 而刚这样想,柳随就觉得自己有毛病,嘴巴里的异味儿还在,他竟开始可怜起了这一位?人家可至今都仍然肆无忌惮对他毫不客气来着。 但是服用了那春.药,虽然柳随没用过,但想也知道会有多难受,其实看窝在那里的甘子越的样子就知道很不好受了。 柳随看着一边是报复感幸灾乐祸感的高兴,一边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 就这样,柳随瞪着看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竟然也就躺在地上那样睡着了。 清晨刺目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才让柳随醒过来,醒来便看到甘子越还在原处,还是原来的姿势。 柳随呜呜哼哼起来,刚发出来点儿声音,甘子越便睁开了眼看过来,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睡。 甘子越走过来,这次柳随嘴巴里的巾帕终于被扯了下来,柳随大大呼出了口气,连呸了好几声,觉得嘴巴里脏死了。 忽然感觉一阵凉飕飕的,柳随抬眼,他这个姿势下,即使甘子越蹲着,对他也有种居高临下之感,而且这打量的眼神,让柳随觉得自己是在被用刀比划着的鱼。 “你、你想干嘛?”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爹可是刑部尚书。”但柳随其实这话说的有种色厉内荏之感,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甘子越追男人的那疯劲儿,柳随挺怕甘子越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甘子越终于说话了,经过了一夜的折磨,药效其实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已经好了很多,就是现在嗓音嘶哑的如同从纸上磨过。 “除了会说你爹,你还会说什么?” “我——”柳随张嘴又闭上,纨绔就是拼爹,不拼爹拼什么? “想要我给你解开?” 废话!他这么躺了那么久,身上哪哪都又麻又痛。但迎着甘子越冷淡的清润双眸,柳随又怕甘子越再暴发就怂了一下,没敢发脾气,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想。” “我给你解开,你老老实实出门,别再闹腾,嗯?” 谁闹腾?怎么跟他说话呢?但柳随还是老老实实地再次点头:“嗯!” 见甘子越光看着他不动手,像是在衡量他的话是否可信,柳随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丢人的事我才不想被人知道,你快点放开我,再晚我家小厮就要找过来了!” 甘子越这才动手将柳随被绑了一夜的手脚给解开。 可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柳随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如生了锈似的在咔哒咔哒响,扶住床边,腿都迈动的困难。 察觉到甘子越的目光又开始不满,柳随有点委屈地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手脚。” 但是这样说着,柳随还是迈着腿儿老实往外走了。走的一拐一瘸,而一出了门,他就又撑了起来,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的狼狈样儿。 “爷慢走,下次再来。”柳随终于从南风馆里出来的时候,被人笑着这样说。 啊呸,昨夜那样在地上扭曲着睡了一宿的事,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柳随之前所想将甘子越给长期包下来的念头早就散了个干净,而且还想去找馆主,萧元扬,说一下,让萧元扬好好收拾下甘子越。 但犹豫了下之后,柳随还是先离开了,并没有去找萧元扬。 柳随虽然离开了,但却在留意后续,当听到排在他之后的赵路,也是去消遣看笑话不成,还被砸破了头,在家里不禁大笑了三声。 甘子越那个草包虽然在荣王面前没骨头,不要脸,但是对其他人可是小暴脾气。 他虽然躺在地上睡了一夜,但也没有被真伤到不是? 柳随诡异地心情变好了,人就是这样,当有更倒霉的垫底儿,这心里也就能好受点儿。 南风馆和青楼差不多,白天里会冷清很多,甘子越现在被锁在房间里,在把空气当饭吃。 在用椅子将第二个客人的头给砸破了之后,他被断饭了! 甘子越很遗憾,不能感受一下好身体是什么样的,刚过来的时候就是被下药的状态,现在又被饿的肚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