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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道:“你顽抗也是死。我上得来象牙塔,从这儿扔下去的,不是你的尸身就是我的骸首。” 苏梦枕:“我病了。” 白愁飞:“我知道。” 苏梦枕:“你胜亦不武。” 白愁飞:“所以我才动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跟你不是同根生的。我跟你结义,你利用我的才干武功,我则利用你的实力名气。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现在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 苏梦枕苦笑,“你现在另有靠山了,为向新主表忠心,你就要除掉我?” 白愁飞冷笑,“这是江湖规矩,你是帮会老大,没有理由会不知道的。少年子弟江湖死,这是我们闯天下、走江湖的规则,也是一定要付出的代价。” “你就不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白愁飞断然道:“不能。” 苏梦枕:“你就那么恨我?” 白愁飞脸色煞白,“因为我一直要听你的命令。我现在要取回代价,那就是要你的命。” 苏梦枕:“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 白愁飞:“苏梦枕半条命,胜得过八百条好汉的命。” 苏梦枕道:“原来你一直都不服我。” 白愁飞道:“不,我服你。” 苏梦枕脸色发白,苦涩一笑,“这,就是你服我的举措?” 白愁飞:“就是我不止服你,还佩服你,所以我以你为模范,心中矢志,有朝一日,我要当你。” 苏梦枕:“所以你才要杀我?” “你活着的一日,我就不能完全取代你。” “别忘了我一直以来,都悉心扶植你。” 白愁飞叹了一口气,道:“聪明人在此时此境是不说这句话的。” 苏梦枕:“如果我是聪明人,我就不会养虎为患。” “你培植我,一方面因为我是人才,同时,你手上已没有别的人才可比得上我。” 苏梦枕:“你就不能饶我一死?” 白愁飞:“你这句话刚才已问过了,我也答复过了。” 苏梦枕:“我可有什么地方不配当楼主的?” 白愁飞:“没有。但就是因为没有,像你这种人,一定得人心,一定有雄心,一定不甘屈于人后,非除不可。” 苏梦枕:“那我可有对不起你之处?” 白愁飞:“有。至少,你当众骂过我。” 苏梦枕:“……那几次,我是为了你好。” 白愁飞:“可是世人只记得人欠他的,不记得人教他的,老大骂老二是帮他成材,可是老二要杀老大,就是因为他曾被认为不成材。” 苏梦枕:“你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 白愁飞沉吟了半晌才道:“知道我为什么绝不放过你的原因?” 苏梦枕惨然道:“愿闻其详。” 白愁飞目光闪烁着比剑锋还锐利的光芒,“那是你教我的。那次你约战‘六分半堂’雷损雷总堂主的时候,雷损一味谦卑求和,拖宕延期,你却铁石心肠,咄咄迫人。那时候,他就曾请你高抬贵手,但你始终心狠手辣。那是你教我们的:雷损这种枭雄,岂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要是他一味隐忍,所谋必大,志在援兵,一旦情势对他有利时,必然反扑,那时可就必定杀手无情、赶尽杀绝的了。” 苏梦枕喃喃道:“你果然记得很清楚。” “机会是搞出来的。”白愁飞道,“搞出来的机会就像果汁加蛋,你要是不一口喝了,就会变酸变坏,敢不成给人抢去喝了。我好不容易才苦心制造出足以推翻你的时机,我不杀你,难道还要等他日你恢复元气时再来杀我?我可不想搞砸了我的机会。” 苏梦枕很同意地道:“你果是个很懂得把握时机的人。” 苏梦枕又恢复了他的冷漠、倨傲、孤僻乃至不可一世的神态。“我要你放过我,只不过是不死心,想再试一试你。既然已再无周转余地,我也可以死了这条心了。你说的话,让我越发证实了:我信任小石头是对的,怀疑你是应该的。 真正的友情是没有亲疏之分的。难道有人斩了你一只尾指,你会因为他没有砍掉你的食指而感谢他吗?迫害就是迫害,朋友就是朋友,终究还是分得清的。是出卖的便迟早都会出卖你,是真正的兄弟,便永远会是兄弟。” …… 忘忧听完后道:“然后你们就从地道来神侯府了?” 王小石点点头:“各处接应的人都早就安排好了,盛师兄亲自安排的,一路无惊无险的直接入了府。” “嗯,小余哥靠谱的很。住进来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通缉抓你,等我解决了你的毒,再去收拾白愁飞吧。” 苏梦枕忽然问道:“狄飞惊的毒能解吗?” 忘忧笑问:“果然还是想拉拢他吗?” 苏梦枕道:“并不是。玉塔的地道是先父在时就挖通的,我房中的入口在床下,通往的地方是……雷纯的闺房。” 忘忧睁大了眼睛:“于是若是神侯府不出手,你会直接到雷纯的闺房里?那狄飞惊中的‘一支毒锈’一定会下到你身上的,说不定就是为你准备的。我的天啊,让你听命于雷纯,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那才真是活一天痛苦一天……估计你会巴不得早些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