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提笔画猫妖
“这是哪儿。”萧问道看着玄机仪的光影,只见离云遮天,云瀑悬日。 这种光景在三界之中,便是很普通的山顶,只要起的够早,都是能见识到的。 “你们看山下。”全真上人说着。 众人都看着光影之下,只见人影散散,只见一个老翁背着一个草筐子,筐子中放着一个小孩儿,那小孩趴在筐边,一下就跌倒在筐中,慢慢的再次爬起。 跌倒,爬起。 跌倒,爬起。 这样的场景,在山野之中,太是寻常,众人看着这爷孙儿两人,也太过寻常。 “这与仙脉的钥帛,有何关联。”无涯出声问着。 全真上人扫视了一众人,然后将目光放在了萧问道的身上问着:“你且猜猜,仙脉钥帛与这爷孙儿有何关联。” “玄机仪窥探的是阴阳轮回,只怕那钥帛也在轮回之中。”萧问道看着全真上人的神色,继续说道:“钥帛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众人听着萧问道的言语,听着似有道理,也都将目光放在全真上人的身上。 “问道说的,是那孩子。”沉禹说着,只见众人都在看着筐中小孩的脸庞。 全真上人摇了摇头说道:“无关老幼,无关生死,只有一日。你们,去吧。”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去哪儿,能去哪儿,仙脉的钥帛倒底是什么。 “玄机,造化。”萧问道大致明了。 “何解。”沉禹问着。 “仙脉钥帛定是一段传承和一段轮回。”萧问道说着,踏出璇玑宫。 细细想来,那爷孙儿两人的装扮,将那脑海中的场景又过了一遍。 纳兰蝶衣站在萧问道的一旁,捧着归墟的桃枝,看着众人早早的就下了镇岳仙山。 “我们去哪儿。”纳兰蝶衣问着。 萧问道笑道:“若是我们也有个孩子多好。” 谁知纳兰蝶衣一听,玉颊一红,扯着萧问道的衣角,说道:“夫君,你真的想要孩子了。” 萧问道曲起右手的食指,轻弹一下的她的琼鼻,说道:“想了。” “那···。”纳兰蝶衣轻启粉唇,只说了一个字,再也不说一句话。 “妄想。”萧问道轻轻的抚了她的头顶,两人也下了镇岳仙山。 “夫君,我们去哪儿。”纳兰蝶衣问道。 “扈陵城。”萧问道说着,纳兰蝶衣便明了去寻易慕白了。 “怎么,你想让易爷爷帮你么。”纳兰蝶衣问着。 萧问道摇了摇头,只见纳兰蝶衣又问道:“你是说,仙脉的钥帛在扈陵城中。” “也许在,也许不在。”萧问道嘴角一扬笑道。 “你又在诳我。”纳兰蝶衣嗔道。 “你不想易爷爷么。”萧问道问着。 只见,纳兰蝶衣连点了几下头,眼看着扈陵城就在眼前。 还是那处别院,易慕白隆起青丝,站在院门处,看着他们两人。 两人上前拱手,对着易慕白作揖。 易慕白倒了两杯茶,开口说道:“今日,不谈国事。” 萧问道知道易慕白早已知晓,魔族征战天武的事,倒还是风轻云淡。 “蝶衣,在幻丘仙山求道,不知这丹道修的如何了。”易慕白问着。 纳兰蝶衣还是乖巧的往他身旁一站,说道:“不如,我给易爷爷把脉。” 易慕白心情大好,将右手的手腕伸在纳兰蝶衣的眼前,只见纳兰蝶衣有模有样的把脉起来。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纳兰蝶衣看着易慕白,欲言又止。 “蝶衣,说来听听。”易慕白说道。 纳兰蝶衣歪了一下脑袋,说道:“我这诊脉的造诣,还是粗浅。” 萧问道一听纳兰蝶衣的话,心中明了,易慕白的身子,还真有问题。 “说出来。”易慕白说道。 纳兰蝶衣看了一眼萧问道,只见萧问道轻点了几下头。 “易爷爷的心脉郁结,怕是多有烦心之事。元府之中,毫无声息。”纳兰蝶衣说着,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元府之中,毫无声息,那是修为被废的预兆。 萧问道一把抓住易慕白的手腕,谁知易慕白一下就抽开了腕子,还是饮着茶。 “去将我的丹青炉,拿来。”易慕白命着仆人说道。 不大一会儿,仆人手中端着一座通体赤红色的炼丹炉,只见那丹炉上写着“丹青”两字。 “丹青楼的丹字,我能抹去,可丹青炉上的丹字,我却抹不去。”易慕白看着丹青炉继续说道:“这是我与你的爷爷,一起炼制的丹炉,今日就赠与蝶衣。” 纳兰蝶衣看着易慕白的神色,嘴角嗫喏了几下,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道儿。”易慕白轻呼一声,看着萧问道说道:“今日,不谈国事,便谈一谈家事。” 萧问道晴眸一闪,便明了易慕白接下里要说的,是关于他的爱情。 “爷爷,吩咐。”萧问道恭谨的说道。 “启山亲征天武,怕是最想要的便是我的人头,我不怪他。”易慕白说着,脸色平静。 “你心中之苦,道儿明白。”萧问道说着,只见易慕白眼中闪过一道泪光。 “她都跟你说了。”易慕白说着,只见纳兰蝶衣不解其意。 “何事,你瞒着我。”纳兰蝶衣问着,看着易慕白。 易慕白嘴角含着笑意说道:“蝶衣想知道。” “嗯。” 仲夏也有落叶,一片杏树的荒叶,悠悠荡荡飘落在湖面上。 “道儿,若是以后还望你能保下无忧一命,还有她。”易慕白说着,眼角早已泛起泪光。 易慕白蹙着眸子,回忆着当年的旧事:“当年我与卓尔,在寒门之中,就已相恋。后来寒门旧案,萧家满门被诛,我一心想为萧家留下命脉,便去找人皇求情。” “那一夜,我提剑而去,只见人皇抱着刚未满月的允儿,我只能弃剑而求。” “人皇只说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将卓尔让与他,才能保下启山一家三口的性命。无奈之下···。” “啊。”纳兰蝶衣惊呼一声,粉唇咬着血痕。 “我将卓尔亲自送到人皇的身前,她为皇后,我为武尊。”易慕白回忆着,只见他的眼中倒影着王卓尔的身影。 此时,萧问道才明了王卓尔为何名为“花见羞”,她为何做了尚京的第一“老鸨”。 哀莫大于心死,王卓尔只是人活着,心早早的死了。 “那无忧公主呢。”萧问道问着。 “就在你们到了不正山的时候,人皇就已得知魔君会抓住启山的治国大才。”易慕白说着,眼眸耷拉着。 “人皇设宴,待我大醉之时,却又将卓尔送至我的床第之侧,那一夜就有了无忧。”易慕白说完。 纳兰蝶衣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好几下,只见蝶衣目光含血,这是萧问道第一次看到纳兰蝶衣的杀气。 砰。 杯子被纳兰蝶衣捏碎在手心,她还不松开。 “人皇···。”纳兰蝶衣紧要牙关,咯吱作响。 易慕白掰开纳兰蝶衣握着的碎瓷杯,说道:“蝶衣勿怒,陈年旧事。” 自小,萧问道就曾耳濡目染的听过“帝王之道”的御人之术,却从不曾听说过如此的御人之术。 如今,想来“花见羞”说的那一席话,“总有一日,烧了这羞花阁,煮一煮这万里山河。” “易爷爷放心,只要我活着,定会保无忧无虞。”萧问道说着,眼中尽是精光。 “若是魔君要杀呢。”易慕白问着。 “爷爷不必激我,便是魔君或是父亲,谁敢动无忧一指,我定舍命相陪。”萧问道说着,气势大盛。 这一段旧情,让纳兰蝶衣染上泪目,萧问道也是劝了一阵。 忽尔,想起了仙脉钥帛,纳兰蝶衣瞪着泪目问着:“那钥帛在哪。” “钥帛,什么钥帛。”易慕白问着。 “仙山的寻仙大会,需钥帛才能开启,在璇玑宫的玄机仪中,看到一老人背着竹筐,筐中放着年幼的孙儿,我便想起了易爷爷,便下山看望。” 两人正说着,只听几声敲门声··· 只见一位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野花,说道:“这一束野花,换一些吃得。” 下人正想呵斥,只听易慕白说道:“快些请进来,备些酒菜。” “是。”一旁的下人应诺,便转身准备。 数十盘珍馐,摆在石桌上,易慕白将那老人请在一旁。 “折煞老朽了。”那老人说着,取下竹筐,只见竹筐中睡着一个小孩儿。 萧问道和纳兰蝶衣眼睛一亮,心中明了来对了地方。 “老哥,来饮一杯。”易慕白斟满一杯酒,推到老者的身前。 “多谢,武尊招待。”那老者说道。 易慕白嘴角一扬,便说道:“你知我是谁。” 老者颔首,将那小孩儿抱了出来说道:“我才疏学浅,孙儿还没个名字,还望武尊赐名。” 易慕白看着那孩子,说道:“不知老者尊姓。” 那老者回道:“姓任。” 易慕白口中念叨着,说道:“那便叫做,任不易。” “不易,不易。”老者逗弄着筐中的小孩儿,只见那小孩无悲无喜。 萧问道指尖蘸酒,在石桌上画了一只黑色的猫妖,只见那猫妖伸直了身子,冲着小孩儿“喵喵”的两声鸣叫。 那小孩儿大乐之下,从口中吐出一片璀璨的晶石。 “区区幻术,算是玩乐。”萧问道说道。 那老者将小孩口中吐出的那片璀璨的晶石,捡起递给萧问道说道:“吾心不易,寻仙人间”。 说完,那老者和小孩儿消失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