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剑无邪
一阵寂静的风,一个寂寞的人影儿。 朽木艳还是双膝跪倒在地,脸上毫无一丝动容。 就在他的短刀,拔刀半寸时,萧问道看着他的刀芒下,出现一道黑芒。 “再来。”李仲拔剑再起,横剑在额。 “一念千行。” 李仲持着的剑,划过重重剑影,任是让众人都眉头一紧。 剑尖刺在朽木艳的眉心,只差一毫,只是那一毫便是天堑。 那朽木艳眼角瞥出一丝的冷芒,还是抽出短刀半寸。 寸芒已逝,人影已伤。 一道血痕显现在李仲的额间,不过偏了半寸,伤了头骨,却没伤性命。 一众人看着李仲握剑的手,颤抖了几下,只见那李仲闭上双眸,猛地又一下睁开。 “一怒春秋。” 那朽木艳看着李仲,平淡的说道:“这是你的第三招了。” 李仲的性子本还温善,可如今的他,眸子里已有赤芒。 一道剑招如春树,剑气尽是初春的尽头,俾睨若屠,破土而出的猛劲。 “没想到李仲的剑术,已到了这般境界。”诸葛绝看着李仲的剑招说着,眸子中也是惊艳神采。 朽木艳抽出断刀,朝着李仲一斩。 寂静的风,寂静的人影儿,还有李仲断开的剑和决绝的神色。 “你的最后一式,不妨也使出来。”朽木艳还是一脸平淡的说道。 一滴汗,滴在了地上。 李仲将断剑收在剑鞘中,脸色也是平淡的说道:“我败了。” “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你的一怒春秋的秋剑式。”朽木艳瞪着双眸,眼中尽是诚恳。 “胜了便胜了,何必羞辱他人。”沉禹说着,已站了出来。 “我无心羞辱,只是···。”朽木艳说着,好似在想着适合的措辞。 “何必,说半句话。”沉禹说着,双拳紧握。 “嗯。”朽木艳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是我的斗念作祟。” “斗念作祟。”沉禹不明其意。 “我每次厮杀都以将死之心,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死在哪一招的。”朽木艳说着,清冷的眸子,有了几分烟火气。 众人听着他的言语,心中也咋舌他的“斗念”。 将死之心的心念,怪不得“朽木”一族,尽是强者。 “正好,我也如此。”沉禹说着,一拳砸向朽木艳。 朽木艳拔起短刀,一下就站起身子。 他身上的白袍在空中乍响,只见他的白袍下尽是“断刀”。 沉禹一拳破空而去,逼得朽木艳一下腾起。 “幻影。” 朽木艳淡淡的说着,手中不知擎起几柄断刀,只见他刀影儿挥出,沉禹已没了踪影。 萧问道蹙眉看着朽木艳的刀术,想起在一本古本中,提及的“忍道”。 “折。”朽木艳吐出一字。 忽尔,那朽木艳的白袍子,一下就飞在空中。 突兀的一下,朽木艳也消失在当场。 “这···是何道术。”诸葛玥看着他们两人,凭空的消失。 “界忍之道。”萧问道说着,看着不远处一朵野花。 一把摘下野花,朝着空中就扔了出去。 界术。 萧问道刚还也懂一些,在天涧的无*中,叶魔茯苓的界术,恰恰与这相似。 那野花随风而逝,一簇的花影儿,就如淡云。 嘭! 当那一团花影散开,朽木艳和沉禹显现了出来。 只见朽木艳的嘴角,含着一丝的血色,而沉禹的左腹下,插着一柄断刀。 “你···有资格入三皇山。”朽木艳说着,一下拔出插着沉禹府中的断刀。 “一刀两断。”只见朽木艳还是淡淡的语气,继续说道:“再不相欠。” 胜负已定,便是路人。 沉禹蹙着眸子,嘴角含笑说道:“好多年,没拼命厮杀了。” 诸葛玥和纳兰蝉衣扶起沉禹,只见那朽木艳却将目光放在了萧问道的身上。 一枚玄品灵佑丹,送到沉禹的口前。 只见沉禹的伤势,一下就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半分的煞白。 “好丹。”朽木艳赞了一句。 “一般。”萧问道说着,擎起问道剑。 若是沉禹败了,余下的几人,能与朽木艳一战的除了萧问道,就是纳兰蝉衣了。 他,还不舍得。 “你我一战。”萧问道嘴角一扬,挂着一丝邪魅。 “也好。”朽木艳说着,抽出袍子下的全部断刀。 “问道。”忽尔一道娇呼,叫住了萧问道。 只见纳兰蝶衣抬起晴眸,看着萧问道说道:“我想与他一战。” 众人一听纳兰蝶衣的言语,都微微一怔,余下的几个男儿郎,一下就局促了起来。 萧问道不管他人的心思,问道:“他,我都没把握。” 纳兰蝶衣听着萧问道的话,濡甜一笑,说道:“我有把握。” 萧问道看着纳兰蝶衣的神色,兴致颇高。 “嗯,你且小心。”萧问道说着,看着朽木艳说道:“若是他敢伤你,我就顾不得规矩,管不得我手中的剑了。” 朽木艳听着,还是一脸的平静。 “对手便是对手,在我眼中并未男女之别。”朽木艳说着,手中擎着断刀。 纳兰蝶衣持着蝶衣剑,剑尖一道异火,朝着朽木艳而去。 “这算不得本事。”朽木艳说着,提起断刀厮杀而来。 这一下,任是让萧问道捏了一把细汗。 谁知纳兰蝶衣折身一退,擎着蝶衣剑,并不与朽木艳硬拼。 “我说过,我以将死之心厮杀。”朽木艳说完。 一刀破空,一刀斩在纳兰蝶衣的蝶衣剑上。 堪堪数十招,纳兰蝶衣也只是招架的份,只见她的眉间,已有几粒细汗。 “一梦惊蛰。” 纳兰蝶衣擎起的蝶衣剑,却是灵巧了几分。 朽木艳脸上还是淡然如青云,眸中淡光,厉眉藏刀。 “坏了。”萧问道惊呼一声,眼看着朽木艳的断刀,斩在纳兰蝶衣的左心。 一道雷光,乍起。 朽木艳收刀一站,看着纳兰蝶衣的神色,脸上微微变色。 “一剑无邪。”纳兰蝶衣说着。 蝶衣剑若一汪游龙,剑尖已抵在朽木艳的额间。 “将死之心厮杀,堪堪抵得住我的无邪剑道么。”纳兰蝶衣说着,轻轻一刺。 她一剑无邪,一笑无邪。 朽木艳嘴角苦笑,那一丝的笑意,也有几分“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