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流休荒唐
沉禹两拳打折苏扶的腿儿,可也没看到新纳的萧王妃,出来蛮缠胡闹。 可于漾柔可是发了顿雷霆脾气,一把将仙山弟子全部撵出萧王府,便是纳兰蝉衣,也一并赶出,不留情面。 慈母虎胆的于漾柔,可算是让仙山弟子和冰封城中人,领教了一番棍棒打仙人的戏码。 仙山弟子定不会舍萧问道而去,便被半夏安排进了半夏府中。 萧王府外,就余下两柄仙剑,问道剑和蝶衣剑。 就如同现在的两人,都跪拜在院落中,伴着星辰璀璨,伴着虫鸣蛐蹦。 夜色凉了,可于漾柔的气还是没消。她独自搬了一个木凳,坐在他们两人身前。 “我与你父亲,当真是后悔让你重回天武。”于漾柔淡淡的说着,看了一眼纳兰蝶衣。 “你的出身家世,我也清楚。你没一天跨入萧家,就别想着做萧家的主。”她说完,只见纳兰蝶衣眼角一红。 “娘亲,你不必责怪蝶衣,一切都是我的错。”萧问道抬眸说道。 “花衣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护着她,她也得知晓萧家的规矩。”于漾柔说完,转身说道:“跪到天明。” 一向脾性温和的于漾柔,脾气大改,与萧启山新纳的“新人”,恐怕脱不了干系。 可萧问道也知道,这一切与魔君南烛也脱不了干系。 忽的,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在众人身后。 一缕淡淡的木樨香,飘到他们两人身前,只见一个颇为丰腴的女子,将纳兰蝶衣扶了起来。 “你们两个快些吃点东西,饿着终归是不好的。”那女子软声细雨,提着黄花梨的食盒。 萧问道抬首一看那女子的身子,便知道有了身孕。不必想,也知晓了她就是“二娘”。 纳兰蝶衣刚被“主母”训斥,两眸还是红的。只见那女子掏出一旁锦帕,擦拭着纳兰蝶衣的眼角。 “让我跪下,你才肯起。”那女子说着,作势要跪。 这般手段,都是萧问道司空见惯的,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跪倒在他身前。 纳兰蝶衣一把搀着,扯着萧问道的衣衫儿,两人才算坐定。 “我名为苏小小,若是你不愿喊我二娘,便喊一声苏娘,这是我的乳名,也不算占你的便宜。你我既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便要为萧家着想。如今正值雪国征战天武的时候,魔君的心思,谁也不敢妄自揣摩。可细细想着,也明白魔君让我嫁给启山的意思。摆在萧家的路,就剩下一条。走不走得通,这的看萧家的命。”苏小小说着,摆了三双筷子。 萧问道看了一眼这位“二娘”,心中倒是有些庆幸。 “这大喜的日子,偏偏我这是饿了一天。我们三人共用,可好。”苏小小说着,便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大口咀嚼。 “你这洞房花烛夜,跑出来给我们两人送吃的,不怕我那老爹,提着裤子来寻你。”萧问道淡淡的说道。 “你看我这身板,还能行房事么。”苏小小也是淡淡的回道。 听着萧问道和苏小小的言语,纳兰蝶衣也忍不住掩嘴轻笑。 “你们两人虽未在冰封城中,正式成婚。可也该为萧家添子増丁,若是身子抱恙,那就该趁早医治。”苏小小说的隐晦,可纳兰蝶衣哪能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两人被她怀疑“不孕不育”,这倒是让萧问道心中,蒙了一层虚汗。 “今日,你们与苏扶的过节,便算过去了。可我也知他心性,不知那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子,在何处。”苏小小话锋一转,打听起了殷扶摇的来历。 “她们两人怕是与魔君,正在酣畅欢饮。”萧问道说着,尝了一口甜粥。 苏小小脸色一暗,萧问道便明了她的心思。作为长姐,本以为苏扶有了心上人,又有萧启山做依仗,天底下哪有苏扶娶不得的女子。 若是有,那便是魔君看上的女子。 “她们两人是修炼万年的妖精,就算是魔君,她们都看不上,让苏扶打别人的主意吧。”萧问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 “这是灵血丹,对苏扶的伤势,定有好处。” “向我示好,你也得跪倒天明。”苏小小说着,拉着纳兰蝶衣的手,说道:“听闻蝶衣是幻丘丹宗的弟子,定会通脉护胎。她,我带走了。” 纳兰蝶衣眸中一愣,便让苏小小扯着往前走去。 月色苍凉,到了深更半夜的时候,萧问道的肩上多了一件浅色的披风。 “父亲。” “嗯。” “自小你便与我讲,朝堂三境。第一境界,入得庙堂才算棋子。第二境界,以王侯将相才为棋盘。第三境界,乃是下棋之人的胜负手。我想问,我是你的棋子,还是魔君的棋子。”萧问道低首,看着眼前一团黑影。 “不在深梦,不可梦呓。”萧启山说完,转身即走。 一夜无梦,清醒的人在看荒唐。 荒唐的人,在深梦中想着风流。 一大早,苏小小便带着纳兰蝶衣坐在院落中,只见于漾柔的怒气还是未消。 “还有二十七天,便是你的生辰。”于漾柔说道,眸中含慈。 “问道的弱冠之礼,定要大办。”苏小小在一旁帮腔。 而于漾柔说道:“你在天武开派立祖,想必也看不上萧王的世袭之位。今日,便在家中行了弱冠之礼。” 萧问道抬首平淡的一声:“嗯。” 这一声轻“嗯”,饱含了母子之情,也将萧问道“扔出”了魔族的漩涡。 祸福相依的道理,于漾柔哪能不知,而让萧问道重归天武,谁也不知他能在仙道,能走多远。 “道儿,昨夜睡得可好。”魔君南烛看着他一呼。 “昨夜,破境归元,只可惜半夜睡着了。”萧问道淡笑道。 “呵,怪不得是能让皇甫弃祖刮目相看,还能让皇甫妖生气得跳脚的人。”魔君南烛说着,宽厚的手掌拍在他的肩上。 “皇甫妖生与你诉苦了。”萧问道平淡的问着。 “嗯,你杀了皇甫凤牙,他哪能坐得住。”魔君南烛说着,正好让萧启山听个正着。 “皇甫凤牙是你杀得。”萧启山脸上阴郁问着。 “想必皇甫凤牙的人头还在皇甫妖生的怀里抱着,血还未流尽。”萧问道英眉一掀,满脸邪魅。 “逆子。”萧启山怒火中烧,脸色颇是不好看。 “他已下令,命兽族十万与朕同征天武。”魔君南烛浅笑着。 “哼,那我在空城恭候于他。”萧问道言语咄咄,冷眸尽是杀气。 啪! 一记耳光,打在萧问道的脸上,只见于漾柔脸色气得发紫,说道:“你当真是厉害,你能挡得住兽族的十万大军么。” “娘亲,你不必问我,这是夏渊末该想的。”萧问道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着。 “也好,道儿也是丰功一件。他要了皇甫凤牙的命,那夏渊末的命也指日可待。”萧启山脸色一缓,说道。 “贤弟,想明白了。”魔君南烛问着。 “一石四鸟。”萧启山说着,眸子中尽是老谋深算。 “平天武,诛杀人皇,削弱仙山,哪还有第四鸟。”魔君南烛问着。 “兵发妖国,探囊取物。”萧启山说着,一副将王之气。 荡平三族,这是萧启山的野心,还是魔君的野心,谁也看不透。 “道儿,你觉得你父亲说的可对。”魔君南烛问着。 “全错。”萧问道回道。 “哦。”魔君南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天武虽是三分天下,可并未是一盘散沙。”萧问道说着,却不再多说一句。 “如今,是四分天下。”萧启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天武的三十七城,乃蚤休所创,不必担忧。极南的废都邪皇城,多是寒门旧将,也不必担忧。而贺兰丰德的庆国,乃我在背后支持。余下夏渊末,必败无疑。” 魔君南烛淡淡的看了一眼萧启山,心中大骇。 两人之间摆了一盘棋,一盘看似大白于天下,可都窥探不出其中的玄机。 “启山真乃我的福将,不枉我在不正山的十载光阴。”魔君一声大赞。 萧启山拱手一拜,说道:“还是君上贤明。” 魔君南烛仰天一指,大呼一声:“刀来。” 苍穹之上,一柄通体赤金的宽刀,落在魔君南烛的手心中,只见那宽刀上的道纹一片赤色,刀鞘之上刻着“天子”两字。 “我知你不善刀术,可此刀上可斩昏君,下可斩jian臣,你说了算。”魔君一把将天子刀,横在萧启山的身前。 “若是君上昏庸,也可斩得。”萧启山蹙眸一问。 那魔君南烛一愣神,大笑道:“斩得,斩得。” 萧启山接过天子刀,提在手心中,掂量了一番,看着苏小小说道:“你嫁进萧府,这柄刀便是你的嫁妆。” 苏小小施礼柔声说道:“拜谢君上,拜谢夫君。不过···。” “不过什么。”萧启山问着。 “既然夫君将这刀给了我,便是任凭我处置了。”苏小小柔声问着。 “兄长。”萧启山看着魔君南烛一呼。 “那是自然。”魔君南烛说着,看着苏小小。 “蝶衣,你乃是萧家的长媳儿,这柄刀算是你我的见面之礼。你与问道,又是仙家弟子,这等神兵,岂能在我等凡人手中糟践了。”苏小小一说,倒是让萧问道心中一惊。 不管魔君是否有“试探”之意,而苏小小却在无形之中,将那试探之意消除于无形。 “嗯,多谢二娘。”纳兰蝶衣也不推脱。 “君上···。”一人走了进来。 “说。” “半夏公主在街上摆了擂台。”那人说着,脑门上全是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