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压箱之作
蚤休听着冬雷一阵,本想着跨入屋舍中,可萧问道却不像破境归元,而像是破虚立圣的景象。 苍穹之上,虬龙破天而出,紫芒遮天。若是寻常的破境,也不该是这等景象。 虽是夜已深,可雷云早已摧城而来,惊得道心城中的人,皆是站在屋舍外。 屋舍内婴孩儿的啼哭声,夹杂着暴孽的雷动大作。 盘坐在道心城城门上的那人,咬了一口干馒头,呜咽不清的说道:“口渴,来雨。” 他刚说完,天上便下起了大雨,冲洗着那人身上的秽土,还有口中的干馒头。 “走···。”蚤休说着,往屋舍内而去。 “他到底是不是人。”沉禹喃喃几句,便退到一旁。 凡界三族的强者,皆是看到一束紫光,那道紫光连接天地,刺的人眼干涩了起来。 “启山,道儿破境当真是不同寻常。”远在冰封城的魔君南烛,站在魔殿之上说着。 萧启山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道:“他最该谢的,便是遇见兄长。” 两人相视一笑,还如在不正山下时的两兄弟,一同看到了武神酒肆的酒,却从不想哪来的酒钱。 尚京的青楼,如今只有一人,人皇夏渊末。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看,流放的猴子终究是长大了。” 而在圣都的独孤落恒,看着远在天武以北的紫光,他沉吟道:“天若是真的塌了,我该庆幸么。” 九大仙山的宗主弟子,站在山巅之上,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也许,就是在等一场流星雨。 一声凤鸣,响彻整个道心城,传说的炽凰落在道心城的上空。 它是*重生的涅槃,还是来自幽冥的不死鸟,没一人看的清。 烈焰焚天,朝着萧问道狂袭而去,就如夕阳的晚霞,浓烈的是一副油彩画。 “退。” 蚤休一阵大呼,抱着唐冰心和襁褓中的孩子,早已遁在百丈之外。 “这挨千刀的···。”蚤休一身怒骂,看见烈焰之劫中,还有两道身影儿。 纳兰蝶衣的指尖落着烬蝶,烬蝶绕在纳兰蝶衣的周身,就在萧问道的一侧。 而另一旁的便是纳兰蝉衣,身后的蝉羽被七彩玄玉炼化,更像是一位九天仙子。 “挨千刀的好艳福。”蚤休说着,袖中的藏刀,看着苍穹上的劫云。 沉禹和李仲在萧问道的一前一后,静待裂云再至。 待赤芒散尽,苍穹染上一层赤金色,如加冕为皇的袍子。 金芒为刀,在萧问道的头顶裂开一道口子,金芒紫电又是一击。 只见萧问道元府内充斥着金芒之气,凝聚为一粒金丹,又在一息间散尽。 而经脉中的金芒之气,还未散尽。 苍穹之上又是一片雷云,吓得新生的婴孩儿,在唐冰心的怀中,哭闹不止。 蓄势以待的雷云,化为纵横苍穹的雷电砸在萧问道的头顶,吓得纳兰蝶衣脸色一白。 烬蝶刚悬在他的头顶,那雷云散尽,而雷元也在萧问道的元府中,化为虚无。 忽尔,天地又变色。 苍天为青,便如传说的苍龙一般,叱咤在道心城上。 青龙降世,引得一众凡人皆是跪拜。 苍龙化雷,本以为萧问道会灰飞烟灭,谁知还是安然无恙。 而卷风再起时,狂电早已暴孽不安。 “那是字么。”蚤休看着苍穹之上的狂风紫电,只见雷云被切割为字符的模样。 “不是。”唐冰心笃定的说,而襁褓中的婴孩儿,还是哭闹不止。 黑云破天而来,紫电卷风而起。 萧问道猛地睁开眼睛,飘在道心城之上,笼罩在那片驰电中。 纳兰蝶衣心中一急,只见纳兰蝉衣摇了一下头,众人皆是缄默在地。 只见萧问道端坐在上空,一方烈焰四起,一方金芒铺天,一方雷云震动,一方苍龙绕身,一方狂风遮天,一方紫电拔云。 元府之中,六道不同的元气在体内游走。 忽尔,萧问道觉得肚中一饿,苍穹雷云便一下散尽。 破境筑元,他觉得离天更近了一步。 坐在道心城城门的那人,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便闭上眼睛,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你以后少来道心城。”蚤休本是话不多,可还是心有余悸。 “先天之体。”萧问道看着唐冰心襁褓中的婴孩儿说道。 “当真的先天的修为,莫非又是一位道祖般的人物,七步成仙。”沉禹说着,忍不住多看了那婴孩一眼。 “哼,一会再算账。”蚤休没好脸色。 安顿好了唐冰心母子,蚤休额头上的细汗,才算落下了些。 “名字可取好了。”萧问道淡淡的问着。 “取不取好的,你先别问。”蚤休说着,朝着萧问道伸着手。 “好,我就送你我的压箱之作。”萧问道正说着。 蚤休就大呼一声:“墨宝么,老子不稀罕。” 一株玉雕石砌的古树,擎在萧问道的手心,让众人一愣。 随即蚤休便想起了,他手中的压箱之作乃是通玄仙府的琼瑶玉树。 “嗯,还算有点诚意。”蚤休说着,眼中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 一把将琼瑶玉树放在这“唐庐”之中,方圆数里之内,灵气凝若如乳。 “问道。”蚤休一声轻呼,面色一阵忧郁。 “嗯,你若是不满,我再换一样东西。”萧问道说着,在须弥戒中寻着稀奇的东西。 “不,我只是想将这琼瑶玉树,栽在道心城的城门之处。”蚤休说着心中所想。 何为大道无欲,蚤休便是无欲之道,若是寻常的道宗门庭,恐怕别人想见一见这琼瑶玉树,都不一定能见到。 可这是蚤休的意思,萧问道便将琼瑶玉树放在城门口,正好遮住了城门盘坐的那人。 那人睁了一下眼睛,口中自语道:“我这条命,算是卖给你了。” 翌日,道心城外涌来数十万之人,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蚤休披了一件新的黑袍,摸了一把短短的胡茬,神色颇为志满。 “他的名字起好了。”蚤休说着,看着城门口。 “难不成叫人多。”沉禹打趣道。 “读书的修道人,都如你这般肤浅么。”蚤休耷拉着眼皮说着。 唐冰心不忍沉禹奚落,便说道:“他取名为道心。” “蚤道心。”沉禹沉吟了一下。 “我姓轩辕,轩辕道心。”蚤休说着,眼中尽是疼爱。 “前朝皇族的姓氏。”沉禹一呼,看着蚤休。 “我是不是前朝皇族,我不知道。可如今的我,便坐拥了我的江山。”轩辕蚤休说着,将唐冰心和襁褓中的孩儿,一并拥入怀中。 “城主。”道心城的一个兵士,在唐庐外一呼。 “何事。”蚤休问着。 “城外来了三千人的兵马。”兵士说着,脸色一急。 “是天武的兵马还是庆国的兵马。”蚤休说着,颇有大将风范。 “将旗上写着一个唐字。”那兵士说着。 一刹那,唐冰心笑靥如花,眼神飘在城外。 “四舅哥来就来吧,还带了三千人,又是一笔大花销。”蚤休说着,没来由让唐冰心秀目一瞪。 轩辕蚤休噤若寒蝉,忙不迭的跟在身后,俨然就是一个小跟班。 众人到了道心城外,只见唐门旌旗猎猎,唐逝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座粉色的玉撵。 “四哥。”唐冰心一声娇呼,眼角含泪。 “你刚生下孩子,怎能倒出走动,还抹了泪。”唐逝水一下成熟了起来。 只见玉撵中,夏无忧也是挺着圆肚走了下来,还有一位老者。 “爷爷。”唐冰心看着那老者,更是忍不住泪眼纷纷。 天武中人,见识过唐门的人不少,听说过唐门老祖的人也不少,可大都知晓唐门老祖的规矩。一生,都没踏出唐门老宅半步。 “怎的消瘦成了这样。”唐门老祖说着,瞟了蚤休一眼。 蚤休躬身说道:“她胃口淡了些,吃得也少。” “你哄女人都不会,也不知我这心肝孙女看上了你哪里。”唐门老祖说着,便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儿。 “起名字了么。”唐门老祖问着。 “嗯,轩辕道心。”唐冰心说着,唐门老祖脸色一僵。 “小子,你的父亲是谁。”唐门老祖话锋一转问着。 “无父无母。”蚤休回道。 “那为何用上轩辕这个姓氏。”唐门老祖问着,口气颇为耐人寻味。 “星云师父说的。” “星云···星云。”唐门老祖沉吟着。 “你师父现在的人呢。”唐门老祖好似对那人颇为在意。 “他六岁便离我而去,自此再也没见过。”蚤休说着,眼眸泛起一丝狐疑。 “嗯。”唐门老祖轻“嗯”一声,将襁褓中的婴孩儿接了过去。 “轩辕道心···轩辕道心。”唐门老祖沉吟着,一步一趋的迈入道心城中。 他正说着,一泡童子尿呲了唐门老祖一身。 可不知为何,唐门老祖笑得像是一个孩子,像是在树下嬉戏的孩子。 “那是你的见面礼。”唐逝水看着城门的那颗琼瑶玉树。 “嗯。”萧问道淡淡颔首。 唐逝水指了指夏无忧的身子,不言自明。 夏无忧一阵娇嗔,白了唐逝水一眼,只是淡笑。 “你看上了哪样。”萧问道问着。 只见唐逝水看着萧问道肩上的空空,说道:“这些时日不见,又与我生分了不少。” 他刚说完,一直破云箭在他的身后,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