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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求之不得

    颜府的确是蛮气派,处处透露着一股将军大气。

    萧患生递了令牌,随颜钰祁进了主府,府中所占居多的不是假山假水,而是一练武场,仆人带他们到达时,颜将军着一青衣手持长枪正在练武。

    不是花架子,也不是毫无章法,颜将军颜燮自幼练武,如今尚不到不惑之年,早已不知经历过多少大大小小的战役,出手自然是招招带有杀气。

    萧患生不由得自心里赞叹一声。虽说他也是将军出身,但毕竟年岁尚小,无论是见识还是招式,都比不得身经百战的颜将军。

    正出神,耳边忽然传来破风之声,萧患生神尚未回来,却也是下意识一个后撤,长枪的残影便在眼前糊成了一片。

    “哈,你这小子,我叫你你也完全不出声,怎么,莫不是被本将府中气派震破了胆!”粗犷笑声一下子炸在耳边。

    萧患生后撤一步,移步侧身躲过一枪,“将军好气派。”

    颜将军自身带有一番经历过拼搏厮杀者所有的戾气,他本就年岁不老,眉目又颇为清晰明朗,谈笑风生间不失年轻时的爽朗与直接。

    “听说你武功不错,”颜燮挑眉,面色十分可气,挑衅之意明显,“打一场?”

    分明是询问意见,手下动作却越发敏捷,萧患生苦笑一番,谢道,“谢将军抬爱,不过在下也可算是小辈,还望将军手下留情。”

    颜燮笑了,长枪自上向下一压,“此言差矣,战场之上,无辈分高低,只有能力强弱。”

    “将军这可就是难为我了。”萧患生轻轻一笑,手掌砍在长枪之侧,身子微斜,手掌顺势一握一拉,向身侧带去,自己则划出长枪所及范围。

    颜燮则步步紧逼,手中长枪往萧患生小腹处砸去,脚步则毫不停歇,脚尖勾起朝萧患生膝盖踢去。

    “怎是难为,切磋切磋罢了!”话虽如此,可招招致命,分明就是给个下马威。

    萧患生摇头苦叹,这下马威他到底是接不得啊。于是他纵身一跃,接下他一枪,而后一个侧翻,盘腿席地而坐。

    颜燮:“……”

    萧患生轻咳一声,顺了顺乱发,又拍了拍衣袍站起身,冲颜燮拱了拱手,“颜将军果然武功非凡,在下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可怜颜燮年不过半百却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这小子太诈了,自己明明还没碰到他,他竟自己飞了出去。

    颜钰祁更是直接,也不顾自家老爹的颜面,笑得前俯后仰。

    “爹,你看你,人家才刚进府,你就这么粗鲁,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座下宾,让外人怎么看我们颜府啊。”

    “不敢当不敢当,”萧患生见颜燮眉毛一动,暗道一声“jian诈”,先一步道罪,“在下不过是小小俘虏,怎敢称是颜将军的座下宾,颜小姐可莫要再打趣在下了。”

    颜钰祁掩面一笑,“这话可错了,进我们将军府的,除了颜氏之人,入了花名册的奴仆,持帖的人外,只有将军府的座下宾了。”

    颜燮顺完了气,就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大戏,完全没意识到自家闺女这可是在做黑心生意,他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接话,“正是正是。”

    ……这就是要自己表态度了……

    萧患生幽幽一叹气,“将军,小姐,不存在其他更好的路子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

    “那好吧,”萧患生把手伸进怀中,指尖轻轻一捏,“那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颜钰祁眯眼,颜燮则是握紧了长枪。

    萧患生微微挑眼,唰的一声把怀里的东西亮了出来。

    红纸黑字,皮上则是金晃晃的的两个大字——请帖。

    颜钰祁:“……”

    颜燮:“……”

    萧患生拱手作揖,面上战战兢兢,实则满面笑意,“是在下唐突了。”

    “……”颜钰祁握拳,深呼吸,然后把请帖夺了过来,“……是我等的疏忽。”

    “来人,领贵去房。”

    与此同时,颜府门外。

    “站住,来者何人。”

    风尘仆仆的秦振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道,“秦府秦振,前来拜访颜将军。”

    “可持拜帖?”

    “拜帖?啊,有有有有有……有……”秦振掏了掏空空如也的衣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面色如腊,“……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我走错了……”

    房内……

    唉,萧患生支走了小侍,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双手背在后脑下,一连串叹了好几口气,“太险了,差点中计……”

    他将拜帖捏在手中,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这回算是委屈秦振那小子了……”

    他来自梁国,如果被俘不久便投靠了魏国,怎么说也不太能说的过去吧。

    更何况,他心中还是有些许芥蒂的,毕竟,他落到如此境地,还是拜那人所赐,而他,身为梁国人,却是魏国派来的间谍。

    他是所谓兄长,欺他防他。

    他是所谓贤弟,骗他伤他。

    “……唉,萧悴江……”萧患生收了请帖,眼神变得迷离,“……下一次……”

    …………

    弥河之畔

    粗布灰衣男子一身血污,眼底隐约现了血红,手中的剑已经稀稀拉拉多了许多断口,而他步伐虚浮,路也已经走不稳。

    “没有,没有……”

    他仿佛要以血rou之躯剥开重重黄沙,脚下却越发空虚,踉跄一步扑倒在地。

    “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不信,我不信……”

    他声音颤抖着,仿佛蕴含了后悔和难以置信。

    黄沙无情,风声渐渐盖过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