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第八章 凶鬼现身 黄泉客栈两扇高大的木门分别向两侧退却,宋鱼水第一时间看到了一双脚,但只有一双脚,没有腿、没有躯干也没有头颅,鬼雾停滞在不远的荒野里,宋鱼水觉得全身冰寒。 那双断脚中血骨清晰可见,宋鱼水盯着断脚所穿着的一双牛皮长靴,这是一双官靴。宋鱼水不由脱口而出:“是熊冲!?” 猛然,宋鱼水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冷刺骨,他飞速地跃起,半空里转过身躯,但依然晚了。一柄短而锋利的白刃刺进了自己的背脊里,疼痛伴随着至寒之感席卷全身,宋鱼水倒下,睁大了双眼看着正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桑顺!” 桑顺一身蓝色捕头装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脸上也溅染着一大块黑色血污,但他像是完全不在乎,死鱼一样的灰暗目光盯着宋鱼水,道:“大哥。” 宋鱼水点了背后xue道,暂时止住了汹涌流出的鲜血,怒斥桑顺:“桑顺,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要杀你!” “你,你究竟怎么了?”宋鱼水看着桑顺直勾勾的目光,那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杀戮,跟平时胆小怕事的桑顺完全不同。宋鱼水问:“你要杀我,我是你的大哥啊!” “大哥,哼哼!”桑顺冷笑,“是跟张春良和熊冲一样的大哥吧,平日里就会嘲笑我胆小无能,瞧不起我。” “我们平时都是开玩笑,你真的没事?莫不是这段时间你被别人关了起来,或者有人给你下了毒逼你来杀我?”宋鱼水扫过黄泉客栈里伏地的几人,谨慎地问。 “玩笑?好,你们如何对我都没事,我本来就是个胆小鬼,随便你们怎么羞辱!但是你们不应该那样对我meimei,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 “你meimei?”宋鱼水脸色微微一愣,随即说,“桑顺,你meimei怎么了?” “哼!张春良那个禽兽趁我不在时强暴了我的meimei,之后还残忍地杀了她!而熊冲当时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meimei被蹂躏,竟然不阻拦还幸灾乐祸,哼哼,大哥,你说这样的混蛋和禽兽,还配活下去吗?” 宋鱼水的眼皮不住跳动,他突然问:“难道,难道张春良和熊冲是你杀的?” “是!”桑顺面容扭曲痛苦,“杀他们一百遍也无法消解我心里的仇恨!”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做的,可能是别人陷害他们两个!”宋鱼水道。 “meimei临死前曾经挣扎,用头上的月形发簪刺进那个禽兽的肩膀,我在张春良肩膀上看到了跟发簪形状一模一样的伤疤,而且我meimei的住处就只有我身边的人才会知道,别人根本找不到她。”桑顺双眼射出寒光,“张春良临死前已经承认了所有事情,就是他,还有熊冲!” “所以你杀了他们两个给你meimei报仇。” “不错!”桑顺冷冷地看着宋鱼水说,“但是这个仇还没报完。” “还有我,你也想杀了我?”宋鱼水重新握紧蛇棍,“即便真是张、熊两人做的,但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哼哼哼哼,熊冲是你的堂弟,而张春良是你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两人平时唯你马首是瞻,他们做的恶事会不告诉你?你早就知道了,但一直瞒着我,就是想包庇他们两个,所以你也该死!” “就算我知道又如何?”宋鱼水摇摇头,“你真的以为凭刚才刺我那一刀,你就有把握可以杀了我?” “我不是个好人,跟你一样,我要对付敌人,只用可以将他杀死的法子。”桑顺举起了匕首,匕首刃上闪烁着一抹诡异的绿光,宋鱼水脸色终于发生变化:“你下毒!” “放心,毒不会要你的命!它只会慢慢蚕食你的经脉,令你无法运用内力,四肢也会软绵绵的,像是一摊烂泥。宋鱼水,你要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比死更痛苦!” “你……”宋鱼水微微运用内力,果然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他软软地靠墙站着,勉强举起蛇棍,喝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杀了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早已万念俱灰,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桑顺走了过来,“我要先将你的四肢一截截地切下来,然后扒筋抽骨,哈哈!” “不!”宋鱼水绝望地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半晌桑顺的刀却并没有落下来。 宋鱼水缓缓睁开了眼睛,桑顺就站在自己眼前,瞪着自己,双目里那抹凶狠的目光却渐渐暗淡下去,“砰”的一声,鲜血飞溅时,桑顺的脑袋咕噜噜滚下了脖子,滚到了客栈外。 桑顺身体也随之倒下,宋鱼水看到了藏在桑顺身后的脸,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是你,王善!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真的死在这疯子手里了。” 一个面部带疤的男人静静站立,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刀,刀锋鲜血还在滴落。王善一咧嘴,露出了满嘴凄白的牙齿,他冷冷地说:“我若出来得早,这厮还会对你下手吗?” “呃,原来你拿我当诱饵,钓他出来!”宋鱼水脸上虽然依然笑着,但是目光里冷锋一现,但眨眼就被深深隐藏了起来。 “现在‘鬼’已死,没人可以阻拦我们得到天珠了。”王善冷笑。 “王善,他不是个死人吗?”一旁趴在地上的张大头问。 “死人永远会让活人惧而远之,做一些事情也要比活人容易得多。”王善冷冷道。 “这一次对于天珠我们是志在必得,所以自是做了万全之策,王善是我们藏起的一把刀,关键时刻才会出手。”宋鱼水看着王善道。 “莫多言,去密室。”王善道。 “密室的入口在这后面!”囚犯有些兴奋地说,他指着的是那张灵台,宋鱼水微微皱眉:“在这后面?” 灵位台被搬开了,后面只有一面黑灰色的墙壁,宋鱼水转眼望着囚犯,囚犯摇头说:“不对,应该有机关!我记得当时那老头就在这台子下面摸索了一会儿,密室的门才开了。” 宋鱼水蹲下身,在供台下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一块异常的凸起,他按了下去,只听得“咔咔,咔咔”声。那面黑灰色的墙壁果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条直直通往地下的路,宋鱼水有些激动地说:“终于可以拿到天珠了!” 宋鱼水当先想要下去,却被王善拦住了。王善对宋鱼水交换了一个眼色,转头对囚犯说:“你先下去。” “我?” “快点下去!”王善一把拽过囚犯,扔进了入口,囚犯摸着黑向下走,走得极其缓慢,走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走到尽头。宋鱼水在上面按捺不住了,道:“应该没问题,我下了。” 王善没说话,宋鱼水的脚刚一踩进密室洞口里,洞口两侧的墙壁里倏然传来了一阵巨大刺耳的轰隆声,两侧墙壁迅速向中间挤压靠拢。王善一把拉出了还在发愣的宋鱼水,“砰”的一声,两面墙壁将通道空隙完全挤压消失。 “啊!”宋鱼水最后听到从墙壁内传来的一声惨叫,甚至隐约听闻到了骨骼被挤碎的声音,宋鱼水不由得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是一个陷阱!若自己早进去一会儿,此时结果应该同那囚犯一样,粉身碎骨。 “怎么办,唯一可能知道天珠在哪里的人也死了!这一次也要空手而回吗?”宋鱼水失望地说。 “谁说只有那个囚犯才知道天珠在哪里?”王善冷冷一笑,目光重新投至黄泉客栈前堂。 第九章 遥遥黄泉路 王善微笑的脸加上那道骇人的伤疤,就像是在微笑的毒蝎子,虽然此时笑着,但很可能下一刹那它就会给你致命一蛰。王善从黄泉客栈前堂每一个人身前走过,最后停在了朱杰面前,又转脸对宋鱼水说:“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何昨晚上还空空的灵台,到了早晨突然多了一排灵牌呢?” “这事的确诡邪,我一直也没想明白。” “简单,让朱杰掌柜告诉你就成了。昨晚上就在你们离开那间有灵台的房间后,我亲眼看见朱杰掌柜又偷偷溜了进去,那些灵牌应该就是你那时放上去的吧?”王善虽然笑着,但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寒。 “那灵牌不是我放上的,我去那房间里是因为我听见里面有动静,但进去后却发现没有人。”朱杰连忙解释着原因。“这个原因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宋鱼水冷笑。王善摆了摆手,说:“这件事暂且不提。宋捕头,桑顺在来黄泉客栈之前一直很正常,如果他知道欺凌杀害自己亲meimei的凶手就在自己左右,他会如此正常吗?” “不可能,他绝无此城府。如果他早知道杀害meimei的凶手是谁,他一准早就报仇去了。”宋鱼水肯定地说。“那就是了,桑顺是来到客栈后知晓了所有的真相。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宋鱼水看着朱杰说。“难道是有人告诉了他真相?”宋鱼水突然明白过来,但又蹙起眉头道,“但不可能啊,在客栈里谁会知晓残害桑顺meimei的内幕?” “朱杰掌柜,或许你可以帮助我们指点一二。”王善继续笑说,一双毒蝎子似的目光凝结在朱杰苍老的脸孔上。“我,我怎么指点你们,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桑顺并不傻,就算有人告诉了他是谁害死了他meimei,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更不会去为此杀害自己人,除非这个人可以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王善笑容里多了几分杀机,“偏偏这个确凿的证据就在朱杰掌柜手里,你说不是你告诉的桑顺真相,还会是谁?” “证据,我手里哪里有证据?”朱杰茫然道。 “当然有,就是这个!”王善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小块黑布,缓缓打开,里面包着一根女子用的半月形发簪,发簪尖头还浸染着一丝凝结的黑色血渍。 王善将发簪送到朱杰眼前,冷然说:“这是我在你床底的青石板下找出来的,而这支发簪就是桑顺meimei在死前挣扎时用来刺伤了张春良的那支发簪。桑顺一见到这根发簪,而后又看到了张春良肩膀上的伤疤,自然就相信了一切。” “此时此刻,还想否认吗,朱杰掌柜?”王善依旧笑着,但冰冷的杀机已经流转在他眼球里,“我仔细想了想,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给你的老主子黄泉报仇。当年宋捕头同张、桑、熊三人一起杀了黄泉的家人,还烧了客栈,让黄泉孤苦伶仃、生不如死地度过了最后几年,而你当年受了他大恩,便将他的仇人当成了是你的自己仇人,黄泉死了,你却要来报仇!” 王善同宋鱼水死死盯着朱杰,朱杰脸上神色变得惨白,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供奉着黄泉灵位的房间,终是叹息开口说:“不错!是我,是我啊!我忘不了黄泉先生那眼神里的痛苦和仇恨,即便他死了,也是死不瞑目。所以,我要替他报仇!我暗地里去过樊城,花钱从黑道那里了解了一些线索,知道了当年在黄泉客栈杀人放火的就是你们这帮衣冠禽兽。同时我也打听到了桑顺的meimei被杀,而桑顺最疼爱自己的这个meimei,我觉得找到了报仇的希望。我调查了整整三个月,终于得到了一些重要线索,一名青楼妓女手里有一只发簪,据说跟桑顺meimei有关。那妓女说发簪是她的一个客人送给他的,而且那客人喝醉后还对他说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给了妓女一笔钱,从而知道了全部真相。” “黄泉客栈外的毒河呢,也是你搞的鬼?”宋鱼水眼睛眯了起来,每次当他特别想杀死一个人时,他就会禁不住眯起眼睛。 “是,都是我干的。”朱杰承认了所有,大声道,“都是我干的,我要替黄泉先生报仇。” “爷爷,爷爷……”朱菊儿听到爷爷说出真相,不由得泪如雨下,想冲上来抱住爷爷,却怎奈身体一点也动弹不得。 “哈哈,够爽快!”王善还是笑,他看着朱杰说,“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也不管你杀了多少人,只要你告诉我天珠在哪里,我就放你一命。” “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我一旦说出天珠所在,就必死无疑。”朱杰决绝地说。王善顿了顿,笑说:“我也不骗你,你的确不能继续活在这世界上。因为你活着,对于我们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但是,我或许可以放过你的孙女。” “我如果说我真不知道天珠在哪里,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了。是吗?”朱杰苦笑。 “你做了如此大的动作,又是调查桑顺meimei之死的真相,又是埋设毒河,不会一点把握也没有。天珠就是你最大的筹码,它在,你就肯定,我们总会来!”王善笑说,“没错吧。” “罢了,我告诉你,但请你遵守你的诺言。”朱杰双眼目光沉淀下来说,王善走了过来,仔细聆听。朱杰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大声道:“天珠它在……地狱里!” 朱杰说完一句,突然咬舌自尽,鲜血喷溅了王善一脸。王善看着朱杰缓缓倒下,笑容终于僵硬。朱杰望着王善,最后喃喃说:“遥遥黄泉……我等你……” “这个混蛋!”宋鱼水一脚跺在朱杰身上,而朱杰已然闭合了双眼而逝。 王善冷冷地说:“再怎么踹,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是开不了口的。”蒙锐这边,朱菊儿看到爷爷惨死,已经哭昏了过去。王善瞟向这边,说:“老的死了,或者小的也知道点东西。” “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最好不要动她。”蒙锐一直沉默到现在,就是在默默运转内力试图将毒逼出经脉,但此时情况危急,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峙着走来的两人。“了不起,中了我的五毒散,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就能站起来。”宋鱼水点头说。“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吗?”王善笑望蒙锐,“当今大世四大神捕之一,青锋神捕蒙锐!” “你就是青锋神捕?”宋鱼水吃了一惊,他是衙门中人,自然知晓四大神捕的事迹。四大神捕,每一个都是身怀绝技、破案如神的高手。而这青锋神捕是四大神捕中最少露面的一个,但传闻里,他的武功在神捕里却是最高。 “既然知道我是谁,最好现在就束手就擒,随我回衙门!”蒙锐淡淡地说,脸色却十分难看。宋鱼水大笑:“我管你什么青锋神捕还是青瓜神捕,现在你中了我的毒,而且面对我们两人,你根本没有一丝胜算。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等死吧!” “少废话!”蒙锐冷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袖中青光一闪,客栈空中乍现出一柄半月弯刀。弯刀清冷,如同一道霹雳劈向了宋鱼水,宋鱼水笑声刚止,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柄如月弯刀,想逃却又如何逃得了。 “噗”的一声,宋鱼水从脸到脖子被劈成了两半,而同时王善的长刀也刺进了蒙锐肋下,蒙锐眼前发黑,他方才全力一击杀死了大意的宋鱼水,但此时连握刀的力气也没有了,感觉血液飞流出自己身体,蒙锐缓缓跪了下去。 “去死吧!”王善大喊,却发现自己整个人突然变得轻飘飘的,而眼前一团灰色的粉末在飞舞,视野里,一个人缓缓从楼梯那里爬了起来,是那个白袍老者。“怎么可能,你的毒……” “你认识我,却未必知道他。”蒙锐虽然极度伤痛,但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毒药即便可以毒死所有人,但却唯独对他无用,因为他早已经是个死人!” “你,你究竟是谁?”王善渐渐无力,倒了下去。“我姓老,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老死头。”白袍老者氤氲的面容清楚了些,原来他就是神捕黎斯最好的老友,死人房的第一仵作,老死头!他甚至曾经给黎斯炖过一锅用死人rou熬的汤。王善倒地,蒙锐看着老死头,点了点头,重重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有老死头在,自己是不会死的。 第十章 天珠 蒙锐醒醒睡睡,梦中感觉有人陪在身边,鼻翼间有股淡淡的幽香,但很快他就会又昏睡过去。终于,在第六日接近黄昏的时候,蒙锐完全醒了过来,但身旁却没有了人。 黄泉客栈里,金贝看到了蒙锐,忙说:“蒙大侠,你终于醒了,朱菊儿陪了你一整晚,刚刚才出去跟张大头埋葬她爷爷的尸体。” “哦。”蒙锐点点头,走出客栈,就在黄泉一家坟冢的旁边,蒙锐看到了刚刚堆砌好的一座新坟。朱菊儿跪在地上哭泣,旁边站着一脸悲伤的张大头,而老死头竟然也在。 “菊儿,节哀顺变。你爷爷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的,他希望的是你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蒙锐安慰地说,转看老死头,“王善呢,怎么没看见他?” 老死头摇头:“他一醒过来就震断了全身经脉,自尽而亡。看来,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落在我们手中,但我还是从他身上找到了点东西。” 一块黑色勾画着半轮圆月的银牌放到了蒙锐手里,蒙锐定定看了看,脸色乍然一变道:“王善,他是……” “黑夜!”老死头重重说出了这两个字。 “黑夜”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只要是黑夜所覆盖的地域,就会有他们潜伏的杀手。或许这个杀手武功并不高,但绝对是可以夺走你性命的人,因为他永远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人,妻子、儿子、父亲、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潜伏在你身边的“黑夜”。“黑夜”想杀的人,就如同接到了死神的邀请,只需闭眼入地狱。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组织并不仅仅是江湖组织,更多隐秘的线头将它同当今大世王朝的某些大人物所挂钩,如此,江湖、庙堂已无“黑夜”不敢杀的人。 蒙锐缓缓将银牌还给老死头,朱菊儿已经站起身,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对蒙锐说:“蒙大哥,我不相信,不相信是我爷爷做的那些事情。他不会杀人,更加不会让别人去杀人的。” “但你爷爷已经承认了是他怂恿桑顺去杀人,而且还引发了黄泉客栈的秘密机关,把我们困在这里。还有那灵牌,这些他都承认了。”金贝说。 “不,不是这样的,引发客栈秘密机关的人并不是朱掌柜,而是我!”一旁的张大头突然抬头说,“受到黄泉先生恩惠的并不止是朱杰掌柜同菊儿,还有我!我本来是个朝廷的通缉犯,后来走投无路来到了鬼头山,是黄泉先生治愈了我的伤病,还将我留在了鬼头山。而两年前,黄泉先生临死前,他对我说,想我帮他一个忙。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张大头说到这,抬头看了看朱菊儿,叹息一声说:“黄泉先生说,如果我见到有叫宋鱼水的捕快同他手下来到黄泉客栈,就让我到客栈地窖里引发那里面暗藏的一个机关。我只是为了报恩,当看到宋鱼水来到客栈后,就悄悄去地窖里引发了机关。但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困境!” 朱菊儿激动地说:“那就同我爷爷没有关系,不是我爷爷做的。” “但这也不能解释他怂恿桑顺去杀人的事实啊。”金贝又说:“当时朱掌柜就是看到那根从他房间里找出来的发簪才承认了一切。” “且不论这些,张兄弟,麻烦你带我们去地窖里走一趟。”蒙锐说。张大头引领着大家来到地窖,指着墙壁上瘤子一样的凸出物说:“机关原本就在这里,我引发后,就陷进到了墙壁里。然后出现了这样一块石瘤。” 这块石瘤上次蒙锐来地窖时就觉得怪异,此时说:“这石瘤表面极其干燥,跟地窖潮湿阴冷的环境并不相称。或许,是内有乾坤。” “不仅仅是地窖,客栈里每一处都存着古怪!”老死头缓缓说,“曾经这客栈经历过大火,而后重整翻修,难道三年前过世的黄老先生果真在这客栈里藏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你们是说,天珠吗?”金贝眼睛闪着光。 “我总觉得整座黄泉客栈就是一个大机关,而这个机关巧妙地隐藏着某个秘密,若要找出来,就必须打开机关,但是引发机关的所在又在哪里?”蒙锐目光一点点沉淀下来,倏然问朱菊儿,“菊儿,露台上的金乌是何时被栽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