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噩梦
成丰手里沾染了他自己亲人的血。 谢聆心中毫无波澜,人各有命,因为站错了边,而葬送了自己的全族,这是因为成丰他自己的选择而走出的路。 谢聆只想知道,刘世对于他们的计划到底猜到了几成。 谢聆十分有耐心的等了成丰许久,一直等到成丰慢慢的冷静下来,谢聆才是再度开口。 谢聆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花寒的?” 成丰跌落在地上,他垂着眸,知晓了自己家人丧身点实情,果然如谢聆所料,成丰对于自己的问话十分配合的回答。 “豫州之战,花寒的人救了人,救的人中有他在豫州城中的内应。” 谢聆又问:“何时来的京城!” 成丰在心里算了算道:“七日前。” 七日前,那刘世便是在开始怀疑后才派的人去往伏击的杜栖他们。 可他的用意的什么?是试探吗? 谢聆再问:“你知道了多少,又告诉了他多少?” 成丰回答:“花寒假意投诚,叶韩待查。” “什么时候发现刘卿的?” 成丰愣了一下,道:“没有发现,只是见这院子可疑,才开始盯着这院子。” 谢聆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刘世怀疑花寒,却不能确定花寒是恻隐之心还是假意投诚。 伏击杜栖是为试探,这么一试探,皇帝便动了,早在京城的成丰发现云容未死,传回去消息,花寒得撤了。 由花寒,刘世联想到了叶韩,于是让成丰继续查。 于是成丰便查到了这个院子,只是还不清楚这院子里管着的是何人。 而自己刚才提起刘卿时,成丰显然愣了一下,并出言否定。 那便是说明刚刚自己在外面听到的另一个听不清的声音是刘卿的。 雨水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凑到谢聆身边解释道:“皇上有言,只要他安分,可在院子内随意走动。” 谢聆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因为如果是他,他应该也会这样吩咐,毕竟是在为自己卖命的人要护的人。 谢聆想了一下,问他:“除了你还有谁?” 成丰回答:“有,还有两个。” “跟着你一起来的,还是在等你回去?” “人多不便,我想亲自看看,没让他们跟来。” 谢聆听完,脸上缓缓浮上一个极浅的笑,他问成丰:“想要刘世的命吗?” 成丰一听,昏暗的眼里一亮,忽然抬头看向谢聆。 谢聆收了笑,道:“你帮刘世做了那么多的事,罚还是会的,只是给你一个复仇同时也算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等事情结束,你便可以走了。” 成丰听后,明白了谢聆的意思,他思考片刻,问:“谁的意思?” 谢聆从进来到现在都穿着夜行衣,脸也蒙得死死的,成丰认不出来是理所当然。 谢聆缓缓的将黑色面罩给揭了下来,他淡淡道:“我的意思。” 成丰认出了谢聆,心里有了底,终是下定了决心。 成丰挣扎着跪到了谢聆脚下,磕了一个头。 “谢主隆恩!” 世人皆知,皇帝与皇后极其恩爱,皇后的意思便是皇帝的意思。 谢聆在得了成丰的肯定后,让雨水将人给放了。 谢聆道:“你可以走了,后面的你知道如何做。” 成丰拱了拱手,走了,从窗走的。 等成丰走了,雨水才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主子,他被我们关了那么久,若是跟着他的人起了疑心怎么办?” 谢聆转身走出房门,他回答:“起了疑心便都杀了,你让人盯着他,看他走时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 谢聆停顿了一下,又道:“将今晚我与成丰的对话全数告知皇上。” 是一个人,他们便得好好准备准备,配合成丰演好这场戏。 而白逢苏知道自己和成丰的对话后便能明白自己让成丰回去的用意。 雨水应了声是,立马走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谢聆的命令传了下去。 雨水隐去身形后,暗处又有一个暗卫走了出来接替了雨水的位置。 谢聆的脚步一顿,问那暗卫:“你又是哪个?这也是皇上吩咐的?” 那暗卫抱拳向谢聆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属下谷雨。皇上吩咐,宫外必须有一人在明处保护。” 宫里全在暗处,宫外有一人在明处,反正就是时时刻刻自己都得被十几个人保护着。 行吧,想白逢苏的谢聆对此欣然接受。 谢聆刚想继续走,突然想到今日刘卿也来找了成丰,便又收住了动作。 谢聆问谷雨:“我身边的人是固定的?” 谷雨点了点头,却不是很明白谢聆这话的意思。 谢聆又问:“那又守在这里的暗卫吗?” 谷雨点了点头,明白了谢聆的意思。他立即挥了挥手,暗处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人对谢聆抱拳行礼道:“属下清明,一直守在这院子里。” 谢聆打量了眼前人一会儿,问:“刘卿知道抓来的人是成丰?” 清明的回答简明扼要:“他看见了人。” 谢聆又问:“看见过?” 清明确定道:“他时常爬屋顶,确定抓人是因为他说他认得那人。” 谢聆:“……” 成丰还挺倒霉,第一次来便被熟人看到。 “你在我来之前一直守着这?” “是。” 谢聆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他在我来之前还说了什么?” 清明回答:“主子来之前,他也刚进去。” 暗卫到底是白逢苏培养出来的人,在不清楚对方目的时,绝不打草惊蛇。 听完清明的话,谢聆确定了,刘卿应该是来问外面的情况的,说得更准确一些是来问刘卿的情况的。 谢聆点了点头,让清明退了下去,便在谷雨的护送下回了皇宫。 夜深了,谢聆前脚刚回到了宫里,后脚这天便下起了雨。 容几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忘行。 容几手中还拿着一件颇为厚实的披风。 容几见谢聆回来了,面上一喜立即跑上前来将披风递给谢聆。 容几对着谢聆行了礼,抓了抓头笑道:“皇上说若是天寒了,主子夜里要出去,让我记得拿件披风在你寝殿的路上候着。” 谢聆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那人居然连这些小事都想到了。 忘行见容几没有将话补完,忍不住道:“还有不让任何人帮你穿披风,只能你自己穿。” 谢聆:“……” 忘行话音一落,刚自己穿上披风的谢聆一愣,忍不住轻笑,原来是吃的飞醋,才有的这一出。 披风厚实,帮谢聆将一路的风雪与寒冷都挡在外面。 白逢苏总是这样,人是离开了,却仍然处处参与着自己的生活,让人时时刻刻的想念着,可偏偏现在又见不到人。 思念随着白逢苏的离开越来越多,晚上谢聆听着屋外的风雪想着心里的人,几乎彻夜未眠。不过还好,明日是休浴日无需上朝。 而这晚彻夜无眠的并不止谢聆一人,还有容几。 容几穿着寝衣,身上裹着被子,他搬了张凳子放到窗边,然后做了上去。 容几稍微开了点窗,屋外的寒冷瞬间闯了进来,容几借着那点缝隙看着窗外的纷飞的大雪。 他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开始想花寒了。 其实他对自己真的挺好的,只是不知道豫城有没有也像京城这般下起了雪,他那么臭美的人,又有没有穿厚一点呢? 临近早晨,谢聆才是极浅的睡着了,梦里没了风声也没了雨声,却有了白逢苏的声音,还有一个白逢苏。 容几也是天快要亮时才睡着的,他也做了梦,只是那梦不是美梦而是一个噩梦。 他梦见了受了伤的花寒,花寒倒在地上,地上有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