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110章

第110章

    竟是地契,十五顷地,曹颙有些奇怪,阿哥出宫建府后,名下都有分有庄子的,眼下十六置办这些产业做什么。一顷地,就是百亩,十五顷地就是一千五百亩。

    十六阿哥见曹颙没言语,将地契塞到他手中:“这是给你的,是额娘与我的心意。早在出京前,就听说你在卖昌平的地,还在精简府里的人口,帮着你父亲还户部亏空。额娘担心你在京中没嚼用,就给了我五千两银钱,让我转送给你花销。我托人在户部查过,你家的亏空还有一两百万,实在是大窟窿。你又是出了名的孝子,这银钱到你手里难免就要用去还亏空。就在你昌平卖的地中,买下这块好的给你。这样,你那边有了银钱还亏空,这边还有了地。我是一时贪心,多买了几顷,额娘给的银钱不够,从几位哥哥那边借了些债,如今借你给你过生日,凑了这些金银,合计着就差不多了!”

    曹颙拿着那地契,觉得很是沉重,没想到十六阿哥张罗了这些久,竟是为了他置办这个。可是,他卖地不过是为了帮曹家做秀,为了暗地里更好的投资。没想到,竟然让真正关心曹家的人担心。他把地契递还十六阿哥:“密嫔娘娘与十六爷的好意,曹颙心领,这却实在不能收。昌平那边,还有良田十顷与几块荒地,并没有尽数卖了!”

    密嫔王氏,就是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的生母,曹颙的表姨。眼下她宫册上的名分只是贵人,但是因受到康熙宠爱,又生了三个皇子,早已是嫔妃待遇。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以嫔称之。近年康熙的数次南巡北巡,都有密嫔伴驾。这次北上塞外,因赶上密嫔小恙,就留在京城休养。

    十六阿哥忙摆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之理。”说到这儿,指了指曹颙身上:“你看你自己个儿,穿着细布衣裳,身上半点配饰皆无。平日里吃食,也尽是寻常菜肴。出门就带了个小满,累得他跟着你苦兮兮的。别说是我,就是皇阿玛见了你这般,心下也是不忍,否则也不会任由我胡闹。以前虽没见你,却早就听额娘提过。前年跟着皇阿玛南巡,住在你家,当时就想去清凉寺见你这位表哥。后因跟着哥哥们去巡视河务,没得空闲。等到你进京,还没见你,就听说你受了欺负。额娘听说后,哭了半晚,私下里托人往平郡王府送了不少药。好不容易,等你伤好了,却传来你遣奴卖地的消息。曹家嫡子,奉圣夫人的心尖子,锦衣玉食长大的,如今竟这般穷困。”

    十六阿哥说得唏嘘,曹颙听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穿着细布衣服,是因为纯棉的比丝绸的舒服,不带什么配饰,是因为嫌小物件看起来繁琐。荷包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准备赏人送礼用的。这段日子的吃食,则是被各种大rou恶心住,就挑了清粥小菜吃。这些,放在别人眼中,就成了穷困!怪不得康熙的抬旗的恩典说下就下,估计是知道曹家举家还债后心有内疚,毕竟曹家的亏空,都是为了历年迎驾花费的。曹家哪里是还自己的账,根本就是帮着皇帝还账。康熙虽然心里不忍,但是按照国法,却只能任由户部官员向曹家催讨债务。

    第0063章 差事

    康熙四十八年七月上旬,康熙圣驾始终驻留热河。

    曹颙最终推托不过,还是收下了十六阿哥送的那张地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曹家虽还没到举步维艰之时,但能够有这般亲戚真是幸事。要知道曹家为了避嫌疑,这些年与宫中很少往来,但密嫔却能够这般关切曹颙,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塞外的生活日复一日,除去最初的新奇外,剩下的就是百无聊赖。平日里,曹颙与十六阿哥、苏赫巴鲁两个跑跑马、射射箭。偶尔被宝雅拉着,陪她下两盘围棋。或许是经常在户外的缘故,曹颙的身体比过去健壮不少,个子也好像长高了一截。原本他只比十六阿哥高一拳,眼下却高了大半头。

    因跟在十六阿哥身边,曹颙与几位随扈皇子也熟识起来。其实,眼下在热河的随扈皇子没有几位,三阿哥与七阿哥在圣驾到塞外后就回京,只剩下太子、八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

    八阿哥始终在养病,很少在人前露面,行事极其低调。十三阿哥与十五阿哥说起来,与曹颙各有渊源,虽不似十六阿哥这般待他亲厚,但也算是和颜悦色。

    对于太子,曹颙刚开始是避而远之的,在前一废太子前,太子将曹家当成银库,每年想出各种由头派爪牙去曹家要钱。曹家的亏空,若说三分之二是为了迎接圣驾欠下的,另外三份之一就是这位太子的功劳。经过废立风波,太子虽然仍在储位,但是其党羽已经被康熙皇帝处置得差不多,手也不敢伸得那么远。

    在曹颙看来,热河这几位皇子,太子最肖似康熙,不仅仅是容貌上,而且行为举止也隐隐带着康熙的影子。太子是康熙结发之妻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生而丧母,随即被立为太子,由康熙亲自教养。或许是因储君形成的势力,影响了皇帝的权威;或许是其他成年皇子的文治武功,引起了太子的危机感,在轰轰烈烈的被后世称为“九龙夺嫡”的戏码上演后,这对父子的关系日趋紧张,最后终于引发一废风波。

    曹颙知道历史走向,对于这位倒霉太子并不畏惧,即便是得罪了弘皙贝勒亦是。太子对曹颙,却是一种很随意的从容,没有因康熙与十六待他的重视而格外热情,也没有因京城的事对曹颙使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