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再起波澜(下)
不得不承认,钟罄的难道确实好使,很多微笑的细节都能被他串联起来,而且往往还都能够说的通。 现在他真的走到了姝晴跟前,从上往下闻起了她的身子,那样子好像是一条觅食的狗。 最终钟罄将鼻子停留在了姝晴左手的袖子,不住的闻了起来,惹的姝晴“咯咯”直笑。 “喂,若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现在再回来的话,恐怕你又要说不清了。”姝晴玩笑道。 钟罄没有理她,依旧很认真的再嗅着姝晴的袖子。 “这里的味道不对,别处还存有余香,但这里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钟罄指着姝晴的袖子说道。 姝晴自己也闻了闻,明显右边的袖子余香还在,可左边正如钟罄所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她不觉心里也甚是惊奇,喃喃说道“难道是这里喷的少了?” “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你左边的袖子根本涂的就不是水粉,而是一种水质迷药,迷药溶在你袖子上,然后经由你的动作挥发气味,当时我还以为是酒香,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这种迷药的味道。”钟罄果断的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马伦姐要陷害我们两个?”其实这姝晴对马伦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钟罄此般推断他是绝不肯这么说的。 “这里没有我的事,她本来只想要杀死完颜永珠。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也可能是为了其他的原因。这个戏法本就是表演给他看的。”钟罄道。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我会把酒给了你喝对吗?”姝晴问道。 “哼,倒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她也盼望着这招你是对我使的也说不定。”钟罄冷哼道。 姝晴已被搞糊涂了,钟罄的话太过复杂,她根本理解不透,明明是为了算计完颜永珠,现在用到了钟罄身上那岂不是说明对方的伎俩失败了吗,那为什么又说巴不得呢? “应该还是和战事有关吧?”久未开口的杨韧突然开口了,听了半天,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钟罄的眼神明显显现出了自己的赞同。 “没错。完颜永瑞下狱,完颜永珠被人诛杀。两大势力一完,那肯定有人会得利,这本就是最原始的动机。”钟罄冷静分析道。 “所以你的出现加速了这个动机,或者说提前了他们的目的对吗?”杨韧的脑子也不差。 两人就好像在下着一盘棋,只是期盼上的内容只有两个人懂,旁观者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你们两个到底说的是什么?我现在只关心我们的嫌疑还可不可以洗清。”姝晴一头雾水的问道。 并没有人理他,因为现在这两人好像身陷棋局之内了,只顾做着两人的分析。 “金国有没有第三股势力?”钟罄问道。 “暂时没有,但是马上会有。”这是杨韧肯定的答复。 “那只要第三股势力肯露头的话,那凶手也就自然会出现了?”钟罄再问。 还没等杨韧回到,姝晴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她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好像只要这两个男人谈起事来,永远自己也插不上嘴。 “你刚刚不是说凶手是马伦吗?怎么现在又变了主意?”姝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钟罄叹了口气“马伦只能算凶手之一,但是他背后总会有人的,因为目的,现在很明显大金国有人想要挑起我们两国之间的争端,先是金苓公主的失踪,惹怒了完颜永瑞,但是他毕竟还算是个理智的人,而且这个理由也不够充分,不能让皇上下旨开战,所以明显这条计策是失败的,完颜永珠更加不必说了,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所以肯定更不希望开战。所以这第三股势力只能自己逼迫皇上,那前提条件就是上位,马伦一个女子在金国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在她背后,定有一个男人在指挥着她。” 姝晴点了点头,她觉得钟罄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马伦背后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虽与马伦相交那么多年,自己却是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貌似在她的印象里,马伦始终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别说外面的男人了,连家里的男性仆役她都很少说话。 “我还是不懂,就算是马伦诬陷了完颜永瑞杀害了完颜永珠,若皇上还是不愿出兵,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姝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所以她继续问向了钟罄。 “所以才有了时机这个东西吗,本来我想凶手的动机定是在陷害这两人之后获得兵权,因为整个大金国的人都知道,兵权是由完颜永瑞与完颜永珠共同掌管的,不论是坐上他们其中的哪个位置,都无疑是掌控了大金国的半壁江上。所以凶手必是皇上身边的一个极其信任的人,只要他能从皇上那里哄骗到其中一个职位的话,我想他很快便会挟持皇上,发起战乱。可是现在我的出现却让他简单了。”说道最后钟罄开始苦笑了起来。 “为何这样说?”姝晴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是个汉人,凶手想要发起战乱的对象就是汉人,若诬陷一个汉人杀死了金国六王子,那你想大金皇帝还能沉得住气吗?而且现在你们两个的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所以这一切岂不是合情合理吗?”杨韧也已经把事情看得透彻了。 “那这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何那么执着于发起战乱?”姝晴追问道,这个问题无疑也是最关键的。 现在恐怕钟罄与杨韧也想知道,只是两人除了知道金国几位有名的将军外,对其他人等皆是一概不知,最后两人无奈的摇起了头。 “只能分析到这里了?”钟罄苦笑道。 “貌似我还能再指出一点你没想到的,只是不知道猜的对不对。”杨韧道。 “说出来听听吧。”钟罄道。 两个人又恢复了刚才状态,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的话。 “金人好战,汉人人多对吗?”杨韧问道。 “大家都知道的你就不必多说。”钟罄摆手道。 “所以发起战争对哪边都不是好事。”杨韧道。 “确实,恐怕若真是如此,那金国第三股势力也未必会得到什么好处。”钟罄突然对杨韧的话有了兴趣。 “那最后得利的只有一种可能。”杨韧笑着卖了一个关子,他在等钟罄接下去。 聪明人的游戏总是只有聪明人可以参与,一旁的姝晴要被这两个人搞疯了,她在怀疑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不是人话。 顿了顿钟罄试探性的问道“难道是两个合成一个?” “哦?两个合成一个又要谁来做主呢?”杨韧笑了,笑的很有趣。 “那就是两个人的协议了。”钟罄也笑了起来。 “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话锋一转,杨韧开始严肃了起来。 “那么不管在我们自己这边还是在大金国也都是没有分别的了,只要揪出一条尾巴,那另外一条也就好办了。”钟罄眯起了眼睛。 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按照钟罄与杨韧的分析,两个国家同时存在着两个国贼,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想趁国家动乱的时候从中取利,自掌天下。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情恐怕就要很难办了。虽然尾巴只有两根,但茫茫人海中要揪出来却也甚是困难啊。 “怎么样,你计划去揪哪一根?”杨韧问道。 钟罄眼珠一转道“那就金国那根吧,起码还有马伦这个线索,我觉得还会简单一点。” 杨韧大笑起来,指向了两人道“我倒是没意见,只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你们两个要怎么回去?” 钟罄的脸僵住了,要找凶手起码要先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可是金人会听自己解释吗? 姝晴现在也笑了起来,他笑两个人谈论了那么多最后却连路都过不去。 “拿去吧。”笑罢,只见她一甩手又从衣袖中变出了一串钥匙。 看着这钥匙钟罄沉下了脸,不解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从边境五里处有一条地道,是我家那死鬼生前挖的,刚好可以通回我们家的宅院。”姝晴得意的说道。 钟罄大喜,关键时刻没想到这姝晴还是有些用处的,拿起了钥匙他一把抓起姝晴就要离开。 “等等,你是计划让我给你担这罪名吗?现在全天下可都是知道你被董平扣押了起来。”杨韧拦在了门口。 “那你计划怎么办?难道计划让我打出去?那我还是宁愿待在这里好了。”钟罄丧气的坐回了座位。 “唉,真拿你没办法,给你这个吧。”说罢,杨韧从怀里摸出两张人皮面具,丢给了钟罄,随后又掏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在了酒壶中。 “迷药?”钟罄好奇的问道。 杨韧苦笑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只不过这也是给你的压力,若你没法揪出那只狐狸尾巴,恐怕到时候两国都无法容你了,这是你的背水一战。”说罢杨韧拿起了酒壶一饮而尽,片刻后脑袋一晕便栽倒在了桌子上。 钟罄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担惊受怕的日子又要来了,自己才明目张胆的在路上走了没有几天但又得做回隐形人了。看来杨韧当初给自己的这壶麻烦确实不太好喝,而且还是越喝越多。 混出了边城,两人也就找到了地道处,由于长时间不用,扒开土后,木门上已生出了青苔,打开了上面的唯一的锁后,钟罄便与姝晴下了地道。 地道刚好可以穿过两道河堤与中间的长河,无疑这让他们省里不少路程,钟罄突然觉得好奇,是否这地道与金苓公主的失踪也多少有些关系呢? “这样的地道有几条?”钟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条,反正我家的死鬼就挖了这么一条。”姝晴肯定的答道。 听完这个答复后钟罄笑起了自己过于神经质,金苓公主明明是在河堤上面突然消失的,怎么可能与地道有关?总不能凌空变出一条地道吧。 “唉,我想你们那什么金苓公主必定是已经死了,都那么长时间了,恐怕连骸骨都不见了。”姝晴叹息了起来。 “不可能的,若真的按我们的推断来说,她就绝不会死,你可知道金苓公主的父亲是何人?”钟罄问道。 “我怎么知道?”姝晴很不屑。 “他是当朝的三皇叔,虽然并不招皇帝喜欢,但是他手下却有着二十万的兵权,而且这兵权是先帝亲自给的,没有人可以收回去,如果真的像我和杨总捕猜测的那样,那无疑这二十万兵权才是制胜的关键。”钟罄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掳走金苓公主的人是想要以她做为要挟?”这是姝晴今天难得聪明的一回。 又走了一段时间,钟罄被姝晴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一旁堆着几具白骨,从腐化程度上看,这些白骨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好奇的看着姝晴问道“这是你家的地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面有白骨。” 姝晴依旧战战兢兢的,她把钟罄抓的更紧了,脸也躲到了钟罄背后低声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地道,而且钥匙的事我也是偷听我家那死鬼与其他义兄弟聊天时候得知的。” 钟罄将火折向白骨处靠了靠,突然皱起了眉,原来他发现,这白骨不单单是人的,而且还有畜生的,他按照骨骼的形状尽量拼凑着这畜生的种类,片刻后他恍然大悟的说道“这畜生应该是匹骆驼。” “骆驼?我们金人是不骑骆驼的啊。”姝晴疑惑的看着钟罄说道。 “可是它却是骆驼,你看这凸起两个部位,应该就是驼峰。看来这其他的几具人骨也不见得是金人的。”钟罄分析道。 “难不成是回人?”姝晴突然又是一声喊叫,指着地上的尸骨说道。 “回人?”看着姝晴那坚定的眼神,钟罄知道她必然是知道什么,所以他在等对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