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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稍微有些吃不准。

    我确定自己肯定没有走错,这边的路只有一条,我早就勘探过了,就是清雪那个不靠谱的,他留错了地址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深山老林没有信号,无法联系到他,正纠结着要不要离开,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差点把我手机都吓掉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叫的不是我的名字么?

    是神荼。

    他看到我也有些意外的样子,头发上都是汗水,刚刚运动完,脖子上挂着毛巾。

    慌什么?

    他问。

    我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前段时间我还因为埋怨他,整个人陷入对他的巨大怨恨中,现在就要寄人篱下。

    要是下山去,就这样掉头,也未免太蠢了些。

    清雪那个混蛋到底都干了什么?居然陷我于不义?

    想要掐死他的念头,这回好像是怎么也灭不掉了。

    下次见到他,绝对要给他好看!

    神荼好似看不见我的纠结一样,抹了一下脖子里的汗走过来,先进来。

    我点了点头,拖着行李跟他进门。

    近乎一年没见,他焕然一新,简直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脸上的稚气已经消散地七七八八,走起路来也是稳健有力,更重要的是他的肌rou,他的汗衫全被打湿了,衣服紧贴着,露出下面纹理分明的肌rou来。

    这训练量,应该比我只多不少。

    神荼脱胎换骨,但是他刚刚看见了我的背影就认出了我,这么说我这一年根本没有变化?

    先把东西放我这儿吧!

    他顺手接过我的行李。

    我低着头,往他的房间打量了一眼,干净地好像随时要走一样,只有书最多。

    而这与他师傅的房间形成了极大的对比,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好像不能下脚了一样,神荼这个有洁癖的孩子居然还受得住。

    够了!清雪,你把我送到这里来不是打击我的吧?

    看着人家神荼,不但生理飞速成长,心理也飞速成长,留我一个人好像在原地踏步一样

    而且,重要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他们师徒二人住在这里已经够拮据的,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凑热闹啊!

    我已经欠着神荼了,不要再给我负担了。

    突然心好累

    你师父他,人呢?

    我拉了一个话题,顺便阻止了神荼想要继续帮我打理的举动。

    神荼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样子。

    我还记得他的样子,第一印象是,仙风道骨,不过,现在看到了他的房间,我想我应该是误会大了。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地问了出来:和尚让我来借宿的,但是,你们这里住不下我吧。

    所以赶快地推辞吧!我好赶紧把拿出来的东西收拾回来,然后下山,随便找个地方呆着,也好过看着神荼,想着以前对他不公平、不礼貌的恶意。

    神荼一边帮我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很淡定地回答:和我睡。

    啊?

    我被惊到了。

    这位爷是淡定,但是我的内心在煎熬啊!

    鬼知道我现在多么想和他道歉忏悔,更不要说要得夺他一半的床位。

    清雪这家话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不是知道以前我误会了神荼吗?

    忏悔那种事情,我还没有准备好啊!

    神荼转头看我,那眉轻轻地拧起,你想睡那里也可以。

    我瞅了一眼脏乱差的那屋,极其抵触。

    这里不仅干干净净,而且还有个俊俏的美少年,不选这里,我傻啊!?

    虽然还没有到可以嫖了别人的年龄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觉得遗憾。

    不过,神荼是不一样了。

    那样淡定的口气和老练的处理事情的手法,都证明了他的蜕变。

    那样的宠辱不惊,那样的沉稳从容。

    和以前我认识的神荼不一样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淬炼,更是在精神上的脱胎换骨。

    以前那样稚气的他突然变得成熟起来,眉宇间都透露着少年人没有的执着和毅力。

    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我是望尘莫及啊!

    神荼的师父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因为我要来特地买了一些烧酒和rou。

    神荼仍不为所动地吃着素菜。

    至于我,原本就有了差距,自然不敢放任自己逞口舌之快了。

    rou就全进了老人家的肚子里。

    他老人家拿着烧酒的瓶子在神荼面前晃了晃去,不停忽悠。

    神荼没办法,接过来小喝了一口,这事儿才算结束。

    忽悠完神荼,又来忽悠我。

    浅浅,尝点不?养气!

    喝酒养气,特别是对于修道的人来说,但是清雪从来没和我说过,看看刚刚神荼的反应,多半是假的,摇手拒绝。

    果然是神棍的朋友啊,这一点,和清雪还真是像到不行。

    来到山上,就好像回到了庙里一样,欣赏景色,然后拼命。

    神荼的修行安排和我差得也不是很远,两个人各自练各自的,完全没有多出一个人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日光马上就要暗下了,已是落日余晖。

    我和神荼打了声招呼,要先休息,去洗澡了。

    这边虽然通电,但是屋外空地的能见度很小。

    洗完澡,看着更加幽暗的山里,我脑子一下子跳出白天看见的那只黑猫,心里竟然有些戚戚然。

    活见鬼,我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还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给自己,走进了屋内。

    我鸠占鹊巢地坐在神荼床上,看他的书,他擦着头发进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也坐了上来。

    我笑了一下:真和我睡?

    现在的神荼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了,和女孩子睡一张床居然也不会脸红了。

    调戏未遂。

    他点点头,示意我过去一点,不然他上不来了,师父打呼噜。

    嗯,不要说他师傅打呼噜了,你这个洁癖怪是不可能睡到那里去的。

    说完这句,神荼啪地一下抽掉灯,把我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去,一裹被子躺了下去。

    我还坐在那里,双手保持着捧书的样子,回不过神。

    动作不要这么迅速啊!

    我摸黑着,抖开另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去,和他背对背,避免挤到他,畏畏缩缩地睡在外侧。

    神荼这张床,真的不适合两个人睡,我觉得自己一个翻身就好像能够掉下去。

    床位的事情,我不敢计较,但是寄人篱下,该争取的权利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神荼,下次能不能等我准备好在熄灯?

    背后传来神荼朦朦的一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