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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梵路不想留在天枢门,自那日之后凌青子也上了凌绝峰,关于他说的话,白梵路后来认真思虑过,心中只觉万分沉重,原主辜负的,他似乎只能选择继续辜负。 既不想原地咸鱼瘫,也不想下山无所事事,就只能去找王崇羽。 王崇羽是现在天枢门人界除魔组织的领袖,白梵路想着去问问他关于魔气裂隙的新进展,给他帮忙出力。 白梵路找到王崇羽时也真是时机恰当,对方正因除魔受了伤,不过据他所说,各仙门捷报频传,魔气裂隙被相继封印后,新的魔化事件大幅减少,目前就剩下些实力稍高不太好对付的魔物,仍在负隅顽抗。 又用了小半月时间,合力除掉这一批魔物后,他们总算能够回到天枢门中,稍作休整。 虽然大部分弟子都平安回来了,牺牲仍旧在所难免,承影门重建完成且选出了新掌门,原本借居的那些弟子便也走了,天枢门中一下子少了很多人,稍显得空荡荡的。 白梵路某日走在廊间,路过一处地方停住脚步,旁边那扇房门紧闭,白梵路看着它出了会儿神。 “师兄在想云湛?”白梵路转身,看见王崇羽。 “西蛮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王崇羽摇头,已经连续数日没有传讯回来了。 白梵路想了想,“崇羽,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师兄直说便好。” “百花阁那次,你说是白君冥假扮的云湛,我只记得我晕过去,醒来就回了天枢门……但我是为什么晕倒的?我晕倒后白君冥又做了什么?为何我后来屡屡感到头晕?” 白梵路皱眉,“我总觉得,这件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王崇羽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还有一个人?” “嗯……很奇怪的感觉,铸器炉前辈告诉我不是尘的事,我猜可能是以前存在过的镜像,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崇羽见白梵路苦思冥想琢磨措辞的样子,表示出他多么急切想弄明白这件事。 可他仅能摇摇头,“没有,当时只有我和你,还有白君冥,白君冥是以邪术让你晕厥,而你许是急于挣脱他禁制,灵力才觉醒的。” “至于头晕,你以前并未说过,现在如何了?或者请师尊替你看看。” 听他提起凌青子,白梵路忙道,“不用,最近已经好了,别劳烦他。” 可惜如今,连王崇羽都肯定地说,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他被白君冥害得魔气觉醒后,就回到天枢门,然后去各地除魔,再到现在……真的是镜像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糊涂了。 接下来的时日,天枢门里重回安宁,凌青子却不怎么露面了,唯一见过两次,一次是弟子早修时,白梵路同师弟妹们练剑,凌青子从旁经过,停下来看一会儿。 白梵路装作没发现,但可能是从前练剑时,凌青子只要出现他便会去与他打招呼,因此一直都没发觉。 这次他故意不看凌青子,却意外注意到了旁边的王崇羽,注意到他目光落在何处。 还有一次,王崇羽来找他,说是从人间回来带的小东西,白梵路一看竟是只藤编的小马,还上了色,非常精致惟妙惟肖,明显就是颇有技艺的手工匠人做的,不是他们这种非专业人士随意编出来的。 王崇羽虽没明说,但白梵路大抵猜到这是谁给他的,他那天半夜睡不着,跑去灵泉山赏月,对着那两只草编的兔子发呆。 等回过神来,就见到不远处的凌青子,那是唯一一次他拿那两只兔子出来看,所以除了师尊,也没人会想到送他这种小玩意儿吧。 “师兄,不要再想云湛了,换一个人不行吗?”王崇羽送他这个的时候,还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白梵路约摸懂得他的意思,但他只道,“从前你总说我与云湛是道侣,其实一直都是你们误会了,我和云湛不是道侣,且我并没想过要找道侣,以后也不会。” 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找道侣难不成还为修炼?若为感情,更别指望还能相守多久。 不过也是至此,白梵路才总算有点领悟过来,王崇羽为何总对他与云湛的事那么关心,也为何他从没觉得王崇羽对他有除师兄弟情谊外旁的感情。 原来都是因为…… 白梵路的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根本不是原主,却要如何替他承受如此深重的一份情义,但凌青子并未挑明,现在似乎也刻意在疏远他,只能希冀于……真是他想多了。 或者,那无情道,真能替人太上忘情吧。 云湛仍旧没有消息,天枢门开始往那边增派人手,王崇羽也去了,似乎是战局不太乐观,白梵路有次还无意中听闻,魔族老巢被发现了,不过后来又说是假的。 这很正常,凋华亭有很多个假象。 但后来有一天,白梵路突然见到几名修为最高的弟子被紧急召去大观堂。 他意识到事情不妙,好不容易等那些弟子出来,他第一时间进去。 时隔多日再相见,凌青子看着白梵路明明焦急却强忍的模样,到底是叹了口气。 “云湛落入无尽界深渊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路:天道好轮回,从来饶过谁。 云狗湛:我觉得师兄对我怨念好深,谁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