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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也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先前裴容就说过不再缠着太子的话,其实王妃心中还是些许欣慰的,只是现在裴容的态度,分明是避太子都来不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裴容这么惧怕太子。 “裴容,你跟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娘。” 王妃的担心显而易见,裴容只能寻了个理由,说是以前太过胡闹,导致如今不如该如何面对太子。 一番话说得王妃将信将疑,倒也没有再多问,等裴容穿戴妥当,两人便一前一后乘着马车出了府。 进殿请安的时候,裴容小心地环视一圈,发现段景洵不在,一直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给皇上皇后请安。 裴容这番自以为小心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哈哈一笑,说道:“今天太子不在,裴容,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当初要当太子妃的这番话是裴容在中秋家宴上说的,满朝群臣和一众年轻子弟无人不知,随后这话传得开了,连带着京城的人全都知晓。 不过皇上对裴容很是喜爱,只将这话当做孩子的笑言,现下还不忘玩笑一番。 自己说的话只能自己接,裴容苦着脸说道:“皇上,当初是臣不懂事,您就别取笑臣了。”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进,低头说道:“皇上,刚刚收到消息,霍小将军过几日便会回京了。” “好!”听到这个消息,皇上抚手而笑,龙颜大悦。 “霍钦这次立了大功,去算算日子,朕要大大的赏他!” 霍钦,听到这个名字,裴容也不禁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即便裴容远在京城,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霍钦是西北大将军的长子,他还并未受封,但众人已称呼他为霍小将军。 据说霍钦如今不满二十岁,但用兵如神,骁勇善战,未尝败绩,一举将西北的蛮夷击退数千里,稳定了西北边境,听皇上说的话,霍钦这一次必定是回来受封的。 而霍钦的样貌听说更是奇特,传闻他身长九尺,如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满面虬髯,声如巨雷,跺跺脚都能让地面震一震的人物。 裴容正在这想着,又听小太监说道:“信中说约莫春猎之前就能回京。” “春猎,”皇上轻声重复,转而又想到一事,对裴容说道:“裴容,上次春猎你的表现可不怎么样,这次你在宫中住下,待霍钦回来,你和太子一同前往东苑好好练上几日,也让霍钦看看我们皇家子弟的风范!” “皇上!” 裴容一惊,正准备开口推脱时,王妃不露痕迹地拉住裴容的衣袖,摇了摇头。 “你可有异议?”皇上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 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裴容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能说,说了便是抗旨,他抿抿唇,垂头叩谢:“多谢皇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王妃临走时不放心地拉着裴容说了许多,等送别王妃出宫后,裴容叹了口气,便往昭华殿走去。 昭华殿是东宫的一个偏殿,也是裴容居住的地方,才走了没几步,远远地看着朱墙碧瓦的华丽宫殿,裴容突然心生烦闷,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段景洵刚回到东宫,宫内的小太监就禀告了这个消息,一旁的宫女斟水的斟水,拿衣裳的拿衣裳,有条不紊地伺候着他。 其中一名绿衫宫女抬眸娇滴滴地看上段景洵一眼,斟茶时指尖拂过了段景洵的手背,段景洵挑眉看去,那绿衫宫女便马上娇羞地垂下了头,俏生生地候在一旁。 段景洵没有接绿衫宫女的茶水,转而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手巾,他一根根的将手指擦拭一遍,而后懒懒地靠在罗汉塌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册:“知道了,你们按规矩伺候世子即可。” “太子,请用茶。”绿衫宫女将茶盏双手举至头顶,娇声说道。 段景洵翻过一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把她带下去,什么时候宫里的人教会她规矩了,再让她来伺候人。” 绿衫宫女立马跪倒在地,guntang的茶水泼在身上也顾不得疼,连连呼声求饶,叫声好不凄惨。 一时间东宫的氛围无比凝重。 手中的书已经久久没有翻动,段景洵的心腹太监常彬见状,咳嗽两声,对众人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段景洵随手将书放在桌上,沉声问道:“裴容今日进宫应当是来请安,想必皇后也在。” 宫内此时只有段景洵和常彬二人,可常彬仍是警惕地看向宫门,才小心提醒道:“太子,您应当称呼为母后。” “我的母后是谁,宫中谁不知道。” 段景洵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他的语气淡漠至极,听着便让人心生寒意。 “太子!” 常彬是服侍段景洵长大的人,听到段景洵这句话,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 “都是个死人了,不提也罢。”说完,段景洵又拿起方才扔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常彬看在眼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直到用晚膳的时辰,一排排宫女将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后,段景洵状似随口说道:“今日容世子刚入昭华殿,去派个人叫容世子一同过来用膳。” 没多久去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了,得到的消息却是裴容并不在昭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