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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盛渊话中的停顿,段景洵心中略一思量,问道:“那人是谁?” 盛渊只能说道:“是……一位朋友。” 段景洵哪里看不出盛渊在想些什么,几次三番来找裴容不说,现下还想将自己打到的银雪狐要了去。 况且裴容一向喜欢这类毛绒好看的东西,盛渊口中的朋友,除了裴容,还能有谁。 段景洵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给。” “太子……”盛渊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番。 段景洵冷眼看过去,说道:“要送给裴容,我自己送便是,为何要由你的手给他?” “可据我所知,太子和裴容的交情,并没有到能送银雪狐的地步吧?” 盛渊这话算是应下了段景洵的猜想,只是面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忿的意味。 段景洵闻言,眼中冷意浮现,“据你所知,你又知道多少?” “再者,我和裴容的交情,与你何干?” 很快便到了申时,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启程回宫,大多数的官员都已折回休憩的营地,段景洵没找到裴容,想着他是不是偷懒回去休息,毫不犹豫地便往回走,想着一会见到裴容,定要好好的跟他算账。 营地内,传话的太监正一一向皇上禀告众人今日的猎物,听到今年春猎的收获不错,皇上满意地哈哈大笑。 随后太监报上了段景洵所得的猎物,数量之多,让皇上龙颜大悦,段景洵闻言面不改色,静候一旁,却不时看向远处,裴容还没有回来。 此时侍卫宫人们已收拾好了一切,皇上听闻传话太监说完,皱眉问道:“容世子和霍钦呢,怎么不报?” 太监低头恭敬地答道:“启禀皇上,负责收拾的人并没有发现容世子和霍钦留下的弓箭。” 段景洵一听,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躁闷不已。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四下一看,并未发现二人的身影,喝道:“他们人呢?” 皇上发怒,侍卫们当即重入围场寻找,可除了发现霍钦在深处留下的一匹马和一把陌生的匕首外,再无其他。 “把匕首给我看看。”段景洵按捺住内心的燥意,沉声说道。 只看一眼,段景洵便认出这是裴容的匕首,去东苑的第一日时,他就曾在裴容的身上见过。 “父皇,这是容世子的匕首!” 匕首掉落,马匹也被人遗弃,这一切都指向了某种不好的预测。 皇家围场内竟然出现世子和侯爷失踪的事,皇上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找到裴容和霍钦。 段景洵上前一步,正要主动请缨时,突然发觉一旁的皇后正露出她那一贯的笑容看着。 这是个完美到挑不出刺的笑容,可落在段景洵眼里,只有虚伪和算计,让人觉得恶心。 段景洵从皇后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地看到,她在等,在看,看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选择去救人,还是隐忍。 皇后数十年来无一子一女,中宫无子,乃是大过。 段景洵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皇后为了稳固后位的一颗棋子,她挑选的是由卑贱宫女生出的自己,而非旁人。 因为在这看似令人向往的皇宫中,曾经弱小无势的段景洵,是最好控制的那个。 可自从裴容频频向他示好后,皇后看他的眼神,便带上了nongnong的提防。 更何况他与皇后外人看起来是母慈子孝,可内里究竟如何,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段景洵已是皇后认领的亲生儿子,如今更是被封为了太子,动了段景洵,皇后自身也难保,可裴容就不一样了。 顺王远在边疆,可他在朝中仍有不少忠心的旧部,裴容又是顺王唯一的儿子,这一层层带下来,若是段景洵有心拉拢裴容,那么皇后势必不会让段景洵如意,更不会让裴容活得这么好。 倘若段景洵不管不顾地冲了回去,也许,他就再也见不到裴容了。 段景洵垂下眼眸,自从察觉裴容对自己的改变,而后来到东宫,他的确是心急了。 皇后似乎也起了疑心,所以这一次,说不定便是皇后对他的试探。 不过几息之间,段景洵心中百转千回,衣袖中的手骤然握紧,指甲陷进了rou里,可只有疼痛才能压住他心中怒意和担忧。 “父皇,既然已经派了人去找,您便不必忧心,如今天色已暗,您和……母后还是回宫才为妥当。” 皇后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眼。 众人临走时,段景洵看到在围场处焦急踱步的盛渊,侧头和身边的太监说了些什么,那太监点头应下,随后匆匆跑开了。 “盛渊。”段景洵双手负在身后,沉声喊道。 盛渊陡然听到段景洵喊他,再一看,发现段景洵周身压抑沉闷,他眉头紧锁,全无之前见到的那般风姿。 “不知太子有什么事?”也不知段景洵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盛渊试探着问道。 此时方才跑开的小太监又跑了回去,手中还提着先前段景洵打下的银雪狐。 段景洵比了个手势,小太监便将银雪狐双手捧上,举在两人面前。 “这银雪狐,裴容一定很喜欢。” 段景洵说着,伸手在狐身上轻轻抚过,动作克制而温柔。 “太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