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闭上眼，左寒泽已经将所有情绪都选择隐藏。 看着先前还是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有意离那么远，傅欣几乎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若不是理智告诉她要冷静，要有耐心，她一定夺门而出！ 可是她到底按捺住了，看着左寒泽的背影，语气变得生硬：“左寒泽，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叫她来呢？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看着眼前那明显有些僵硬的身体，傅欣眼里浮出一抹嘲讽，继而道：“怎么？堂堂首长，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吗？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敢确定，要是她知道如今的样子，会不会抛弃你？……” 傅欣是怒吼的，可是心底却是痛的，真的不明白，有自己这样不计结果地跟他，却偏偏喜欢一个让他都把握不住的人。 自己和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看到左寒泽不动，以为自己说的这些话终于起作用了，正要高兴，冷不防他接下来的话，又打碎了她的幻想。 “呵，不管你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区别的。我的感情给不了你，而我喜欢的人，你也比不上。” 最后，左大首长还加了一句话：“留你下来，不过是因为你是医生，而且，先要留下来的人，不是你么？”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可是清楚的。左寒泽原本是打算一个人呆着这边的，可是奈何傅欣一再哀求，最后才交换来的。 简而言之，并不是左大首长要留她，而是她自己厚脸皮留下来的，所以他并不需要给她留情面！ 没有人知道，其实在傅欣每一次说道钟晴如何时，首长大人的心不是没有颤动的，可是却没有任何表情，所有的情绪都被敛起来了。只有在没有人的夜晚，他才会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想着家里可爱的小妻子。 他不在的日子，她好么？ 事实上，他不在时候，钟晴的日子过得糟透了！ 易品寒他们回来的当天，钟晴就被简凌天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她请假回家了。可是到家才知道，原来不过小问题而已，只是简凌天一下子看上去比之前老了不少，让她很心酸。 才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而已，外公就老了！钟晴是个感伤的人，所以感情一下子就投入到陪伴外公的事情上来了，暂时把部队的事情丢在一边，只不过还是会每天想几遍首长大人而已！ 唉，首长大人这一去，好歹也有大半个月了吧？怎么还不见回来呢？也不知道夏琪有没有回来？ 钟晴呆在家里快第六天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有些纳闷了，这一次她离开部队很长时间了吧？部队居然都没有意见吗？这几个月的部队生活，她可是知道那里的严谨的，连电话都不让打，怎么可能会给人这么长的假期呢？ 坐在外公家的沙发上，钟晴很乖巧地为外公削好一个水果，并细心地为他切好片，盛在一个盘子里，放几根牙签，然后递过去。 “好好，人老了，还能吃到我的宝贝外孙女切的水果，还真是好命啊。” 简凌天平日里有慈祥有严肃，可是这会儿脸上竟全是温和，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一根牙签，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似乎是什么美味一般。 一边吃一边还笑呵呵地说：“嗯，晴晴丫头削的水果，果然就是甜！”还一脸陶醉的样子，让钟晴也跟着笑了。 钟晴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外公这么笑得开心了，又听到这些话，免不了嗔怪：“外公，看您说的！您哪里老了，看上去还年轻，保准能长命百岁！这水果您要是爱吃，我天天给你削。” 削水果就能换老人开心一笑，钟晴倒也觉得挺值的！拿起盘子，以便外公吃的更方便一点。 “呵呵，你这丫头，就爱哄人开心！不过你这话说的好，为了你的劳动，这盘可全都我吃了。” 老人家不想钟晴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东西，可谓是用心良苦，不过能够吃的宝贝外孙女亲自动手的东西，心情自然很舒畅！ 可是，可是看着这样的外公，钟晴怎么老感觉怪异呢？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只能承诺着以后经常陪陪老人家，最重要的，是在某些小事上亲力亲为，比如剥橘子皮，切苹果等。 日子又划过了一天，钟晴依旧呆在家里，可是心却早已飞去了部队，不知道那些人回来了没有？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首长的问题。 现在的钟晴并不知道，现在这些人里，也只有她被蒙住鼓励了。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首长大人的交代，暂且不要告诉她。虽然两家的老人长辈都不同意左寒泽终于独断的决定，可是却还是遵循了他的意思。 只是，钟晴的心，又岂是别人可以控制的？虽然她还在家里陪着简凌天，但心却早就飞离了。 “晴晴啊，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陪着外孙女坐在客厅，简凌天这几天可是特意连生意上的事情都放下了，都交给了儿子女儿去做，专门陪在家里。可是尽管如此，这小丫头的心思还被其他地方给勾走了。 唉，真不知道小泽那孩子在想什么？感情的事情，岂能按他的想法走？真不知道，若是有一天晴晴知道这些事，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结果又会怎么样呢？他自己认为的好，说不定只会更加伤害这小丫头的心！ 158.谭曼出现 钟晴正在神游天外，冷不防外公突然出声问话，赶紧回过神来，小小尴尬了一下，赶紧解释。 “啊？哦，没啊。” 钟晴可不好意思说，这大白天的，她之所以出神，是因为想她家的首长大人了。要不然外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她！ 不过对于这么明显的事情来说，解释就是掩饰，简凌天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的外孙女现在在想什么。 略过这件事，简凌天其实也很担忧，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她，而且只要她还是军人，就不能总呆在家里。 “对了，晴晴啊，你在部队的生活怎么样啊？是不是很苦？” 想起当初这个丫头说要去部队时，他也被震惊了，要不是看到当时她眼里的认真与执着，他也不可能会帮忙的。可是如今……，唉，他要有些后悔了！ “习惯了倒也不觉得苦，倒是天天在家闲着，还有些不适应了。来，外公吃这个——” 似乎很平淡地说着自己的事，钟晴真的不觉得部队的生活苦了，再说她已经习惯了，真要闲下来还真不适应呢！就像现在…… 又拿起一颗橘子，钟晴很熟练地剥皮，弄好了又要递过来，让简凌天眼皮一跳。照这样下去，他一天得吃多少橘子啊！ 拿起她不厌其烦剥了皮的橘子，放在嘴边，但没有嚼，简凌天试探地问道： “晴晴啊，你说要是有一天让你回来不当兵了，你说行么？”其实他说这话，只是试探性的而已，并不打算一下子就让她回来了。 果然，他的话一说出来，钟晴倒是没有想多，只是觉得奇怪。 “不当兵干什么呢？” 说实在的，现在整天在部队里训练，训练完了继续训练，她都习以为常了，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她不当兵的时候，要去干嘛呢？ 面对外孙女依然把当兵作为一种职业了，简凌天简直要落下一把老泪了。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把一个好好的乖巧的女孩子，变成一个只喜欢苦力的军人？ “呵呵，外公也只是这样想而已，毕竟你以后也不能一辈子都干这个。” 简凌天见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现在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再继续，只是打个哈哈过去了。不过他的话却让钟晴迷惑，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当军人呢？难道首长大人不是一辈子做这个吗？ 不明白，不过她也没有问，现在她也感觉肚子里都是水果，撑死她了！ 看着一堆的水果皮，钟晴终于忍不住内牛满面了，她这是吃了多少啊！不过简凌天就更加悲剧了，因为那水果大半都是他吃的，晴晴这丫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剥皮…… 两人说完这些，简凌天也大致知道了一些情况，所以当天晚上就打电话去部队，让人务必想个理由，好让钟晴出来，哪怕是做类似的工作。 只是，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就东窗事发了。 这一天，钟晴终于在外公的身体已然大好的情况下，坚持回到了部队。尽管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总有些人，总有些事情是出乎他们控制的。比如说，谭曼。 钟晴本来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谭曼虽然被留在了部队，可是应该不会和自己有交集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谭曼却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前一刻，钟晴还在奇怪为什么她回部队的时候，正好刚回来的易品寒和夏琪就又被外派出去了，下一秒，就有人主动给她解疑答惑了。 这天，钟晴的运气实在算不得好，毕竟她一心想要知道首长大人的消息，好不容易易品寒和夏琪他们都回来了，可是却又都出去了！这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按道理，首长大人是和易品寒一起出去的，没道理他们都回来了，首长大人却没有回来啊？ 问起左寒泽的事情，老将军只是让她不要担心，不过具体的不肯说，只说人还在那里，暂时有事离不开。 钟晴没想明白，有什么事情是暂时离不开的，只是对上老将军意味深长的眸子时，心跳慌了慌，也没注意到，和首长大人一样没回来的人里，还有那个叫傅欣的！ 钟晴想不通时，心情难免不好，尤其是夏琪不在，部队里能喝她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了，这让她很郁闷。 怎么人家结婚后都很幸福，而自己的生活却是这么纠结呢？！钟晴心里有了小小的不满，想起首长大人之前说的打算。哼，照这样下去，他想抱孩子的梦想还远着呢！ 钟晴一边想着，一边无聊地踢着眼前的小石子，没有注意到一边有人朝她靠近。 走近了，钟晴终于发现了对方，不过一看那人，便没有要理的心思，所以决定直接绕道走。 只是，她想避开，人家偏偏不这样想，在钟晴不解的目光中将她拦下。 难道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什么为完成的恩怨吗？显然钟晴并不这么认为。 “有事？”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好，只是对方好像目的不在此，因此对她的态度根本不在意。 “钟晴？呵，想不到你还有这个闲心在这里散步，这定力，真让人佩服！” 冷不丁地，谭曼就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钟晴听了直皱眉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和自己说这些？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惦记吗？可是她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来关心自己的啊？ 钟晴正在纠结要不要理她，谭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一副不担心的样子。研究了钟晴的表情半天，谭曼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她不在意，而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啊！ 想到这里，谭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这让钟晴不明所以了，自己和她并没有关系了吧？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笑？而且这笑里为什么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晴不耐烦，明明知道她是个麻烦，自己不应该理她的，可是心里的好奇却又想留下来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谭曼如今不再是以前那个没脑子的人了，经过那件事后，倒是沉默了不少，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害人的本质没变。听了钟晴的话，便知道她好奇了，这才好办，因为接下来她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绝对会给她一个“惊喜的”！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别人都回来了，你的首长大人怎么没有回来么？” 一句话，成功让钟晴先前的不耐烦消去，虽然不敢相信谭曼的话，可是牵扯到首长大人，而且还是自己正在郁闷的事情，她自然留意了。 “你知道为什么？” 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事实就如老将军说的那样，可是到底还是忍不住要怀疑。实在是太没道理了，或者说，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看，太过巧合了，以至于她都要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今听到有人说出自己的心声，钟晴的脚步终于停了。 得意一笑，谭曼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她。因为这个消息被钟晴知道的时候，也就是她灭亡的开始！ 对一个害得她如今如此落魄的人，谭曼心里自然是恨的，恨不得有个机会，让对方也尝尝下地狱的滋味！ 钟晴，等着，很快你就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不，是比我更悲惨的结局！我倒要看看，没有来左寒泽的你，还有多大的能耐！ 于是，会心一笑，谭曼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还在这里等消息，却不知道你的首长大人恐怕再也不能回来了……” 说到这里，谭曼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到钟晴的脸色白了几分，却故作镇定的样子，似乎在抵制自己的话。可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易品寒他们一回来，你就被带回去了吗？而又那么巧，你一回来，他们又都出去了？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不过是想瞒着你而已？” 瞒着她？瞒着她什么？ 钟晴身子一晃，再也不去看谭曼那得意的阴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些日子以来，身边人的那些奇怪的举动。 钟晴不敢想象，若是谭曼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释了，原来他们的举动都是有迹可循的！ 怪不得，怪不得…… 只一瞬间，钟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原本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的各种猜测，都涌上来，铺天盖地，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 首长，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