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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索xing将整只手腕都包裹在自己掌中,慵懒嗓音隐隐带了丝笑意:你再大点劲儿,桌子都要翻了。 乔初熏偏头一看,果然,旁边那碗白粥洒出一些,汤盅上的盖子也偏了。那人手掌火热,修长手指还在自己腕上轻轻划着,似是极悠闲,语调也带着淡淡笑谑。乔初熏又急又气,出口的话也有些急:你放开我! 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滑过纤细手腕,景逸弯起唇瓣笑的邪肆:你叫我什么? 乔初熏从小到大虽然受了不少欺负,身边却总有婆婆以及丫鬟护着,更从未被男子如此轻薄过。这些日子三天两头被他戏弄,一会儿让自己fèng香囊,一会儿又非要送自己珠钗,心里本就憋着委屈。这会儿又被他擒住手腕,一时间不禁眼圈微红,却因为xing子倔qiáng,紧咬着唇瓣qiáng忍泪水,一个字也不吭。 景逸因为先那会儿确实陷入魔障,恢复神志后还有些缓不过来,一时间也不似往常那般压抑自己心xing。又是头一回对女子动心,也不得什么章法,索xing拿住人手腕就耍起无赖,一心就想听到那轻柔嗓音叫自己一声公子以外的称呼。 乔初熏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又察觉这人一直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瞧,便觉着这人真真无赖,无缘无故非要与自己过不过。侧过脸恨恨瞪了他一眼,又很快扭过头去,唇瓣咬的见了血滴,眼中那层水雾也越来越浓。 景逸被她瞪的一时无措。他向来善察人颜色,自然看得出乔初熏刚才眸中神色是真的讨厌自己,手掌不禁一松,心头也涌上淡淡苦涩。 乔初熏腕上一直跟他较着劲儿,那边力道一松,手腕自然便抽回来。又见桌上摆着的白粥汤水都有些冷了,忙站起身,将汤盅粥碗端入托盘,嗓音略微显得gān涩:公子先吃罢,我去热热菜,很快回来。 正文 十一章 七笙教 乔初熏端着托盘到了后院,就见小绿和小火都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在拔jī毛,另一个在剥栗子。屋里隐隐传来水声,以及细小的碗碟碰撞声,应该是小桃儿在洗碗。 见乔初熏端着两样东西回来,眼圈红红的,唇上还染着血渍,两人均是一愣,对视一眼,又极为默契的低下头。 乔初熏这会儿也没心思注意旁人怎么看,端着东西进了屋。先是将蒸锅打开,将汤盅放进去热着,接着又拿出一只gān净的碗放在案板,准备待会儿等汤热好了,再盛碗热粥。 小桃儿在一旁洗着碗碟,就见乔初熏一直低着头忙活,也不讲话。心里觉得不对劲儿,踮起脚尖看了眼,就见乔初熏那紧紧抿着唇,一点声都没出,眼泪却噼里啪啦往下掉。小桃儿赶忙放下手里的碗,一边在小围裙上蹭蹭,又快步走到乔初熏身边:初熏jiejie,你怎么了?别哭啊 哎,这可怎么是好小桃儿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只gān净的帕子,帮乔初熏擦擦脸颊,突然看清乔初熏唇上的血渍,不禁啊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家里面两个jiejie都十四五岁就嫁了人,她过了年就满十五,好些事都听jiejie们偷偷念叨过。这会儿瞧见乔初熏嘴唇破了,又见她一个劲儿掉眼泪,就以为是景逸弄的,不禁忿忿的握起小拳头:公子太坏了!亏我还因为高大哥说的,总是帮他说好话刚说完,又赶紧捂住嘴,一双大眼又惊又怕瞪的滚圆看着乔初熏,完了 乔初熏倒是被她一惊一乍逗得弯起唇角,伸指点了下小丫头的额角:你呀!她怎么会不知道小丫头心里那点弯弯绕,虽然没想到这里头有高翎的事,但乔初熏也察觉到,这些天小丫头总是围着她念叨景逸。一会儿说公子送她的珍珠发簪衬她的肤色,一会儿说公子虽然凶了点,但心地是真的好。 小桃儿可怜兮兮的扯着乔初熏衣角:初熏jiejie,你别生我的气呀!我之前,是真的觉得公子不错的。虽然看起来凶凶的,但从来没为难过咱们,而且还特意嘱咐高大哥,给咱们做衣裳时要弄得漂亮些,不用省银子。这么好的主子,现在可是少见了! 门外两个影卫竖起耳朵听得仔细,一边重重点头,他们家主子本来人就很好!不过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叹了口气,这回似乎是心急了点。把人家姑娘唇都咬破了,也难怪人家会哭。 小火又剥好一颗栗子,手一抬丢进一旁的小盆,一边压低嗓音道:主子会不会是憋了太多年,所以好容易碰上一个喜欢的,没控制住,就激动了点儿 小绿正色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肯定的啊!你想,主子从十五岁那次之后,就一直再没发泄过。 超速首发整整十年了啊!这一般男人哪受得住 小火剥栗子的手一哆嗦,突发奇想:哎,你说主子会不会太久没做,技巧什么的都生疏了啊? 小绿很是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主子从来就没学过技巧好不好!那次之后,主子根本都不太记得什么 两人同时停住手上动作,对视一眼,小绿咬着牙小声道:这个可得跟高翎说说。 小火郑重点头:大不了去淘换些书来,不然主子的终生幸福不就耽误了! 打那天后,一连三天,乔初熏去主屋给景逸送饭食,都一言不发。景逸也不像从前那般总是逗她说话,两人每次用膳都格外沉默。 其他人从来不在吃饭时过来,自然不知道这两人如何相处。不过大伙也发觉qíng况有些不对,尤其是景逸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回一gān影卫都是战战兢兢进屋,哆哆嗦嗦出屋。到了第三日晚上,众人先后出了屋,就听景逸冷森森唤了高翎名字,让他留下。 待最后一个人也出了屋,景逸靠在榻上,略显冷淡的瞟了高翎一眼:这个是什么意思? 高翎抬起头,顺着景逸的视线往榻边的小桌看去,就见上面摆着三四本蓝皮书册,有薄有厚,看名字,有些古怪高翎走上前,拿起一本打开,当即眼皮子一抽,这些小混蛋!怪不得一个个蹿的那么快,敢qíng做了坏事让他收拾烂摊子 之前景逸因为最近频发的女子失踪案件,吩咐众人诸多事宜,大家伙都站在榻前,听候命令。景逸说完正事,刚往窗外瞥了一眼,再转过脸,就见桌子上多了几本册子,翻开来看了两眼,景逸就把书一甩,开口让高翎留下来。 拿走。景逸半闭上眸子,嗓音微冷,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再有一次,我不管是谁,挨个剥了你们的皮。 高翎将册子放回桌上,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副破釜沉舟的神qíng:主子,兄弟们也都是为了您大家都看出您对乔小姐有意,之前有人看到乔小姐在后厨哭,唇上也出了血所以才弄了些书册来,让公子好好学习高翎一边断断续续说着,额角青筋嘣嘣直跳,不过学习这个,好像还早了点罢也难怪主子会生气。 景逸缓缓睁开眼眸,却没有看高翎。半垂凤眸闪过一抹黯然,这几天她都不理自己,心里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超速首发可听到别人说她哭,心仍是难以抑制的酸涩她是真的很讨厌自己罢。 高翎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轻柔嗓音在外面响起:公子。 景逸半垂着眼,唇角勾出的弧度有些苦涩。这人还真是心软,都那么讨厌自己了,每天一日三餐,外加午后的茶点以及晚上的炖品,还是格外jīng心的准备,做好了就给自己送来。 门没闩,乔初熏用手臂隔开门板,端着托盘进了屋。 屋里,高翎已经飞快的将书册收好,又退到一旁。见乔初熏进来,也没上前帮她,还低声说了句:公子,要不我去找大夫来罢。 景逸侧眸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事,收回视线的时候,刻意错开乔初熏看过来的目光。 乔初熏有些惊讶的抬眸,就见他眉眼间神色也有些恹恹,不禁心中微动。将托盘放在桌上,一边端详着景逸面色,一边轻声道:请公子伸手出来。 景逸抿着唇角伸出手,这回是手心朝上,且另一手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皓白手腕。 乔初熏攥了攥自己指尖,仍有些凉,轻轻道了声抱歉,才伸出三指担在他脉搏。 高翎看出他家主子这会儿心qíng正好,便放轻脚步走了出去,顺便将门板掩好。 号了会儿脉,就觉指下脉搏越跳越快。再抬眸看景逸面色,就见他一双漆黑眼眸如同曜石,正定定看着自己,眉宇间神色极是专注,且隐隐透着些许自己看不明白的qíng绪。 乔初熏蹙了蹙眉,轻声问道:公子可觉得哪里不适? 景逸抿了抿唇,说了一个字:热。 乔初熏闻言眉心蹙的更紧,上前一步,又道了声抱歉,便伸手抚上他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手太凉,而且这人面色如常,唇色嫣然,也不像发烧的样子。 景逸却低低溢出一声轻叹:唔乔初熏一边抚着他额头,一边定睛端详景逸面色。就见他修眉轻蹙,凤眸微阖,看神色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 乔初熏又伸指抚了抚他掌心,很gān燥,温度也稍微热了些。不过好在不是发烧,应该只是火气旺了点,接下来几天饮食上稍微注意些,很快便能调理过来。 乔初熏很快收回手,打开汤盅盖子,又拿小勺拨了拨,一边轻声说道:这汤里放了藕片,正好清火除烦,公子待会儿喝过汤,记得多吃几片藕片。 温香软玉乍然离去,景逸心中不慡快,眉尖一蹙:你要走? 乔初熏朝他微微一笑:公子趁热把汤喝了。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景逸面露不豫,却也没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汤匙缓缓啜着汤水,另一只手掌却缓缓收紧,细滑微凉的触感仍残留掌心,心中却渐渐暖过来。看刚才那qíng形,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自己那之前几日,是跟自己闹脾气么?景逸一边喝着汤,唇角不自觉悄悄弯起。 乔初熏回了趟后厨,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盘切成小块的梨子回来了。秋冬时节的梨子正是甘甜,且是前不久刚下来的香苏梨,听那小贩说,是从西北那边运过来的,单是价钱就比当地梨子高出三倍还多。不过当时乔初熏和小桃儿都尝了一块,确实松脆甘甜,而且口感细腻,一点渣子都没有,若是放入汤中煮食,倒还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