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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没有埋怨陛下,妾也不是陛下的嫔妃。苏婉也不惧显德帝发怒,平静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陛下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又不是非我不可,为何就不能放过我呢? 显德帝实在不能理解苏婉的想法,他想要她,事qíng就这么简单。为什么她总想得这么复杂?她既然已经接受他了,跟他在一起也很快乐,为什么现在又要拒绝他?从他一次,和从他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她怎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安安分分地等他宠爱,非要弄出这么多花样来,还说出这种话来让他难受,让他心疼。 说什么不想不想再受伤的话,他什么时候说要伤害她了,他不是早就承诺会保护她了吗? 还说你没有埋怨朕,你若是心里没有怨朕,又岂会不让朕碰你? 苏婉怔怔地看着显德帝,显德帝同样看着苏婉,只是脸上的神色往常的温柔和煦,却是有些冷然,有些不解,还夹杂着一丝愤怒,别管他表现得如何温文尔雅,但他到底是皇帝,心里是容不下别人反抗他的。 既然如此,陛下就当妾是在埋怨您吧!苏婉说完,便起身端正地跪在显德帝面前,叩首道:妾身冒犯了陛下,不敢请求谅解,还请陛下降罪。 显德帝见苏婉如此郑重其事的叩拜请罪,恢复了当初疏远又恭敬有加的模样,心里简直又气又疼又怜,还有些无奈,终究是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亲手搀扶她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苏婉却不肯起身,只是垂首摇头道:陛下厚爱,妾如何敢当?妾身自知有错,不敢起身。 你显德帝见到苏婉如此不识趣,心中有些不悦,想要发怒,却又舍不得真得责怪她,只能将这股气憋在心里,不容抗拒地将苏婉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眼睛冒火地盯着她沉声说道:夫人,难道你非得让朕心疼死,你才甘心吗? 苏婉被显德帝qiáng行扶了起来,自然也就跪不下去了,听闻此言,只略略低头说道:妾不敢有如此想法。 显德帝不想见到苏婉这副规规矩矩,死气沉沉地模样,终于忍不住道: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许低头,抬起头来看着朕。 妾身苏婉还没说完,就被显德帝qiáng制xing地抬起了下颌,接着,眼前一黑,唇就被人给狠狠地吻住了。 说是吻也不准确,或许说是啃咬更加合适。 显德帝毫不怜惜地用牙齿撕扯着苏婉的嘴唇,好似要将苏婉嚼烂了吞到肚子里去一般,没过一会儿,苏婉嘴里就尝到了一股铁锈味。 苏婉疼地皱起了眉头,双手开始用力地推拒显德帝。 但她的力量,对比显德帝来说,还是太过弱小了,显德帝根本纹丝不动,直到他自己觉得够了,才主动放开了苏婉,只是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她,双手也钳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躲避自己。 苏婉立即拿了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只是依旧微微低着头,不肯与显德帝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苏婉才拿开了帕子,淡紫色的丝帕上早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她原本好看红润的唇,此刻却有些伤痕累累的,看起来红肿了些许,微微一扯动唇角,就会有血珠冒出来。 显德帝见状,心中的怒火少了许多,反而是多了几分心疼和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无奈。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qiáng,这么特别的女人。 每当他以为他已经彻底收服她的时候,她总会给他痛心一击,却又偏偏无法真正地怪罪于她,就算心里有气,也只能自己受着,若是伤了她,自己竟比她还要心疼。 并非她心机深沉,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比起宫里那些女人,简直简单直白的可爱,眼神也从来都是那么纯澈,似乎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在她的眼睛里更看不到任何算计和yīn暗。 可惜的是,就算他自诩懂女人,也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似乎她的思想,她的目的,她的行为方式,总是跟其他女人有本质的区别。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无法摸透她的心思,让他三番两次地感到意外,也让他对她越来越上心,甚至都有些放不下了。 显德帝看着苏婉说道:夫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告诉朕,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拒朕于千里之外,朕心里也会不好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听他这么说,苏婉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 显德帝见她终于看向自己,心底深处莫名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捣一拳,酸酸软软的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qíng绪掺杂其中。此刻,他根本不知自己看向对方的眼神到底有多温柔,多疼惜,若是他亲眼见到,怕是也会心惊。 苏婉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想说的话,在刚才就已经说完了,只是他不明白而已,或者说他不想明白。 显德帝见苏婉不说话,也不再继续问了,而是伸手将她搂在怀中,终究还是不忍心再为难她,说道:好吧,既然夫人不愿意,那朕就不碰你了,朕会等你再次接受朕的那一天。 心里却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冷落她了,至少不能像对其他女人那样,想如何便如何,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可不会等他。否则,再这样来几次,两人怕是真得没有以后了。 跟苏婉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算了解她的xing子的,就算她无奈之下,向你妥协,但她对很多事qíng总是有一些莫名的固执和坚持,她是个惜命之人,然而,一旦有些事qíng超越了她的底线或者接受能力,她便会跟你死倔到底,哪怕是赔上自己的xing命也在所不惜。 同样的,有些事qíng,只要她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除非她自己想通了。就比如这次,她已经决定要跟他分开,如果他不顾她的意愿qiáng迫她,她怕是誓死也不会从他。 他若是再bī迫她,就是bī她去死。 但让显德帝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只是稍稍冷落了她几分而已,她就做出了这种决定? 除非有一天他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了,否则,他以后岂不是都要被这个小女人给拿捏住了? 不过,目前为止,他还舍不得让苏婉去死,就也只能暂时顺着她了。 苏婉听到显德帝的话,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弛了下来,一股沉沉的疲倦之意顿时从身体里升了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显出了几分困倦。 显德帝见状,便劝苏婉去休息。 苏婉没有推拒,洗漱之后,唇上又抹了药,这才上g睡了。 而显德帝也洗漱了一番,上g之后,拥着苏婉睡去了,果真没有再qiáng迫她。 次日,苏婉很早就醒来了,显德帝也醒了,他还要急着赶回去。 显德帝已经在绿芙和青绫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他看着苏婉说道:夫人,再过几天,朕就要回宫了,可能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你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能忘了朕。 他本打算昨晚给苏婉一个难忘的夜晚的,可惜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苏婉听到显德帝要回宫了,微微一愣,既然他要回宫了,那太后娘娘也应该要回宫了,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能进宫去为太后娘娘治病了? 夫人,你在想什么?显德帝看出了苏婉的心不在焉,不悦地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他都要走了,她竟然还这么不在意,难道她就真得这么不在乎他吗? 苏婉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愕然。陛下回宫之后,也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不要回来奔波来看她了,她真得不需要他这么不辞辛苦地来探望。 显德帝知道苏婉没说真话,但也没跟她计较,下一次,他一定要让她心甘qíng愿地接受自己。 显德帝走了之后,苏婉独自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起身锻炼身体,洗漱更衣等等。 英国公府。 寿宁大长公主接到显德帝和于太后不日就要起驾回銮的消息,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来。 实在太好了,陛下他们终于要回来了。寿宁大长公主不由喃喃说道。 一旁的曹嬷嬷也笑道:是啊,终于要回来了,只要陛下和太后娘娘离开了大觉寺行宫,殿下自然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想动手也容易。 寿宁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她这么欢迎显德帝回宫,倒不是因为多想念自己这个侄子,而是因为,显德帝在大觉寺,她根本无法对苏婉下手。 显德帝大觉寺,不知带了多少亲军卫,戒备森严,恐怕方圆二三十里都不会允许出事,有点大的动静就会糙木皆兵,派人查看一番,而她要派人做的事qíng,偏偏又是灭门之祸,自然不敢选在显德帝在的时候。 经历了那么多事,又在苏婉手中吃了憋,折损了不少面子和人手,寿宁大长公主早对苏婉恨之入骨了,yù除之而后快。在苏婉被昌武侯府撵到庄子上的时候,就已经留心上了,只是顾忌昌武侯府对苏婉的维护态度,又加之上一次诬陷苏婉的事qíng还没有平息,她本人也得到了宫里的警告,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没有对苏婉下手。 但是,现在事qíng过去那么久了,随着苏婉渐渐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寿宁大长公主那颗想要报复的心,又开始蠢蠢yù动起来。 好不容易打听到,昌武侯太夫人已经彻底放弃了苏婉,甚至暗地里在为昌武侯想看好人家之后,寿宁大长公主这才放心了,就算昌武侯喜欢那个小贱人又如何,能拗得过他的母亲吗?想必王太夫人也很乐意见到苏婉死掉。 反正现在苏婉如今得了重病,不能见人,就算突然病逝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女人身体本就孱弱,说不定一场大病下来,说没了就没了,这还是很常见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对付苏婉的时候,显德帝突然去了大觉寺行宫避暑,她不得不将计划搁浅。 什么事只要跟皇帝牵扯到一起,就算小事也是大事,就算不一定会查到她头上,到底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何况她要害的还是一位诰命夫人。 因此,寿宁大长公主,只能按捺要杀心思,沉下心来等待机会。 结果,显德帝一去就是将近两个月,如今终于将他盼回来了,即便是寿宁大长公主也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喜色。她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死,仿佛苏婉多活一天,她就难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