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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完全讨厌,只是对其中一些做法抱有质疑而已。” “质疑,”崇帝冷笑了下,“你是要质疑朕么?” “臣没有,”平微掀起衣摆,跪在地上。 又是这句,崇帝似乎烦了,他摆摆手,道,“行了,滚吧。” 之后就是平微回到别院,和贺洲说出这件事,又过来找齐正了。 衙门内,齐大人开始思索崇帝想杀死平微的原因,“您之前和他没发生过任何事吗?” “没有,我虽然做事狂了些,但还是有分寸的,所以我想会不会并非我自己将他得罪,而是身边的人。” 齐正闻言,首先想到平微身边的贺洲,又觉得荒谬,陛下不会因为自己儿子喜欢个男人就对他有杀心,接着又将平微身边的人都想了个遍,还是觉得没道理,“殿下你刚来临京,才认识几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没和陛下有太多接触,不应该啊......” “对,”平微道,“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些,和我没太多接触,但又与我有联系的人。” “比如?” “明嫔,”平微说出了自己生母,望向齐正,“我在想会不会是她曾经和陛下发生了些什么,导致陛下想杀我。” 平微在余安待了二十五年,早些年曾和当地一对老夫妇一起生活,后来他们相继在他六岁那年病逝,便一直独自生活。余安是个边陲小镇,人都很淳朴,他虽然偶尔会遇到些经济上的困难,但勉强过得去,逢年过节街坊邻居们都会给他送来一大堆东西,对他这么个小辈很关照。之后遇到贺洲,平微便想着要提高生活质量,先是让他去武学馆练几年武,接着开始和对方在黑市上接活赚钱。 怎么说,十八岁以前他都没想到自己会和皇室扯上关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虽然是在黑市上有点名气杀过些人,但总归为了生计。 那天突然有人敲开他家的门,告诉他他的身世,又将明嫔的信件递给他,留下一大笔钱,金额大得足以让他在之后几年衣食无忧。 平微原先觉得这人在说笑,但当对方拿出半块玉佩后便信了三成——那对老夫妇曾和他说当年是有人秘密把婴儿送过来,叮嘱他们将其抚养成人。婴儿的衣内就有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平字。 而现在那人给出的那半块玉佩上,有个“微”。 “.......你什么感觉?”送走那人后将关上门,贺洲迎上来抱住他。 “莫名其妙?”平微苦笑,将那块玉佩握在手里,“现在还有皇子流落民间这么无聊的事的么?放话本里就是俗套剧情了吧?” “你才不俗套,”贺洲也不知听没听懂,低头亲上他的唇,两人吻了一会儿,平微推开他,“我得去把另一块找出来。” “找出来干什么,”贺洲问,“你是真想要当皇子?” “没有,”平微背对他开始翻箱倒柜,“只想要再确定一下。” 贺洲“哦”了声,走过去将刚才那人送过来的信件看了看,又见里面有副画像,他挑眉,“这就是明嫔?和你长得好像。” 他走到平微身边,捏住他下巴让他正视自己,比对了下后确认道,“她比你要美艳几分,你会更英气。” “我要和她长得一样怎么得了,”平微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道。 贺洲仍端详着他的脸,平微好看他是知道的,不过.....“崇帝长什么样子?” 带着这个疑问平微在第一次入宫时便看了对方好几眼,崇帝似乎对他也很好奇,双方都在认真打量彼此——崇帝是方正脸型,眼睛不大不小,鹰钩鼻,薄唇,身高出类拔萃,中等身材,整体气质看起来有些邪气,平日不苟言笑,给人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然而平微却很喜欢笑,他待人温和,五官精致且皮肤很白,唇色天生红艳,近乎妖艳与淡泊的中间。 平微没找出对方和自己哪里像,但对面帝王在看了会儿后就收回视线,似乎已经确定对方是自己丢失的孩子。 衙门内,说到明嫔,齐正想了会,若有所思地轻声道,“之前是有传闻说她和陛下不和,由原先的宠冠六宫一下失势,和陛下再无来往。殿下是觉得他们发生的事和你有关?” “不知道,”平微道,“我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流落到民间,又会在二十几年后再次被召回宫里。” 而且十八岁那年明嫔才让人来和自己相认,之后平微正式来到临京城,两人也没见过几次。 他和对方见面的次数,比和崇帝这么个日理万机的君王见面还要少。 这么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平微一直记得的,没去深究是觉得没必要,他和贺洲说自己和他们没感情是真的,而相信那两位也没多爱他。 现在还搞出借刀杀人这么一招。 平微心里百味杂陈。 “下官帮你去问问?”齐正道,他多多少少能理解平微,设身处地下如果他爹要想杀自己,肯定很难过。齐大人很体贴地道,“下官下午就去宫里一趟。” “好,”平微道,“小心点,我不想被崇帝发现。” “嗯,”齐正应了句,又道,“对了,上次向我们举报殿试有人作弊的那个张灵思,殿下还记得吗?” 平微想了会,“记得,他进榜了吗?” “进了,被安排进礼部做事,下官是觉得殿下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