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想这是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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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岚看他一眼，想想投资商的身份，跟着他走了。 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走廊，这里没多少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姚岚想想自己之前和苏馨的那个赌，她当时多么真心实意觉得厉商珩很适合苏棠啊。 可是今天他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吧，什么事。”姚岚以前面对厉商珩都是尽量带着笑，可今天她整张脸却是看不出半分笑意的。 厉商珩抿唇道：“她为什么那么不能喝酒？” “以前落下的病根。” “什么原因？” 姚岚讽刺的看着他：“厉总不是找人调查了么？怎么什么都没查到？” 厉商珩蹙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过温和，姚岚居然敢这副样子和他说话，就像是看着他好欺负似的。 事实上，姚岚才不会觉得他好欺负。 她只是实在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苏棠在上面会是什么虚弱的样子，她甚至不用看都能想到。 “你应该知道，她的失踪没人能查到原因。”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姚岚一挑眉，“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那几年的经历，苏棠自己怕是都不愿意提起，她有什么资格代替她告诉其他人？ 再说，不让人查到那些事情，这也是苏棠的意思。 厉商珩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涌上来，不光是因为姚岚此刻的态度，还有之前在楼上时一同压抑着的火气。 姚岚嗤笑：“厉总裁，我勉强把你现在的行为当作是有点后悔，可事情已经做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后悔是弥补不了的。” 说完，姚岚转身离开。 厉商珩从这里出去，坐上车子。 秦义问：“小少爷呢？” “他不回去，走吧。” 就这一句话，秦义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难道是里面发生了什么？ 厉商珩没让他跟进去，秦义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说什么他也要进去。 “苏棠的事情你还有没有查到什么？” “没了。”秦义这话说的底气不足。 他也没想到一个苏棠那么难查，可是这么久都没有新消息之后，他反倒有了另一个猜测。 “我认为，有人在刻意隐藏苏棠的消息。” 厉商珩挑起眉头：“怎么说？” “我们的人已经大面积去询问和以前和苏棠有过关联的人，可他们说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剩下的消息就算我们去苏棠的学校，也根本没有相关信息。” 按说学校是一个人会呆的比较长时间的地方，可偏偏他们去学校找不到消息。 他怀疑是有人抹去了苏棠的部分关键信息。 厉商珩想到姚岚刚才的反应，难不成真的是他们早就有准备了？ 可是苏棠在防的人是谁？ 如果她一回国并没有料到会碰到自己，那他也不会去调查苏棠的任何事情。 这只能说明，苏棠并不是在防他的。 “她在国外的事情呢？” “也没有消息，我们怀疑苏小姐在国外并不是用的这个名字，可我们也没查到其他的假名。” 秦义头一次这么挫败，以前厉商珩吩咐他的事情，哪一件他不是非常完美的完成的？ 结果到了苏棠这里，却是不可避免的遇到瓶颈。 这种感觉当真是一点都不好受。 厉商珩沉下脸色：“那从余景明入手呢？” “我们只查到余景明出国的行程，可是出国之后他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任何痕迹。” 厉商珩闭上眼，这两个人把所有的行踪都隐藏的很好，可越是这样，就越可疑。 “少爷，我们都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把小少爷放在她那里真的可以吗？” “嗯。”厉商珩应了一声，这一点他对苏棠有绝对的信任。 可能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那也绝对不会是针对他们的。 厉商珩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很少有觉得这么心烦的时候。 秦义看他的样子，心中又蠢蠢欲动的：“少爷，刚才在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闭嘴！” 厉商珩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因为一个问句浮起来了。 苏棠面色苍白在房间里的画面，现在仍旧会在他眼前出现，这种感觉当真是不太好受。 秦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专注的开车，什么话也不敢问了。 不过能让厉商珩吃瘪的人，那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隐隐的笑了下，他家少爷终于开始有些正常人的情绪了。 厉商珩闭上眼，又想起苏棠的脸。 难道以后，她都要用那副表情面对自己？ 厉丞进到房间之后，苏棠已经在床上假寐。 苏馨故意扭过头去不理会他，余景明倒是走过来安抚他的情绪：“丞丞，和你没关系的，你不需要自责。” 厉丞垂着头不说话，所有人都说和他没关系，可他们不知道是因为他，厉商珩才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厉商珩不来，那苏棠便不会变成这样。 余景明摸摸他的头发：“阿姨肯定也不想看到你是现在这幅样子。” 厉丞沉默片刻，才问：“叔叔，苏棠阿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她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我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余景明摇头：“现在还不可以，但或许有一天，阿姨自己会愿意告诉你。” 厉丞咬着唇瓣，他眼中很厉害很厉害无所不能的苏棠，被几杯酒打倒了。 “馨儿，别这样。”余景明把苏馨拉过来，“好好跟哥哥说话。” “他才不是哥哥。”苏馨这下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认厉丞了。 对厉商珩的讨厌让她难免会波及厉丞，这是她根本没办法控制的事情。 小孩子没办法把自己的情绪分割开来，也没办法把厉商珩和厉丞给分开。 厉丞自责的垂着头，他都不能去哄苏馨了，因为连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话。 余景明不满的看着苏馨：“馨儿，你不能把大人的错误怪在小孩子身上。” 苏馨鼓起嘴：“可他就是被魔头带过来的！” 那他就是和厉商珩一起的！ “馨儿对不起。”厉丞再一次道歉，“下次，我不会再和爸爸出现了。” 只要看着苏棠好起来，他就不会再来找苏棠了。 如果爸爸要伤害苏棠，那他就不能再见她，他不想看到苏棠阿姨受伤害了。 苏馨鼓着嘴看着他，厉丞这么诚恳的态度，她也说不出过分的话来了，只能就这么看着他。 余景明拍拍他的肩：“阿姨不会想听到你这么说的。” 厉丞没再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看着苏棠。 三个人在房间里等到十点，姚岚上来敲门。 “下面已经散了，你们要不要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她就好。” 余景明摇头：“不用，我照顾她吧，你回去休息。” 姚岚想了想自己明天还得去公司有事，便应下了他的话。 “那我带馨儿回去吧。” “我不走！”苏馨拉着苏棠的手，“我要在这里陪着mama。” “听话馨儿，你在这里景明就要多照顾一个人。”姚岚好声好气的道。 “可是他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苏馨不情愿的指着厉丞。 “那是他爸爸已经走了，没人能把他带走。” 厉丞根本不去理会自己身旁的两个人说的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苏棠身上了，只关心苏棠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余景明叹了口气：“算了，他们都留下也没事，也该睡觉了。” 姚岚不放心：“你真的可以？” “嗯，没事的。” 余景明也是清楚苏馨的习惯的，醒着的时候闹腾，睡了就安分的很。 没一会，苏馨就先睡着了，病房里只剩下厉丞和余景明醒着。 “丞丞，你还不睡吗？” 厉丞摇头：“我要等苏棠阿姨醒过来。” “她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只要修养就好了，你不用过分担心的。” “我想看着她醒过来。” 厉丞在这件事上分外固执，就是认定了自己一定要等苏棠醒过来。 余景明发现了他的坚持，便没有再劝说，只是自己陪着他一起等着。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苏棠在床上睁开眼了。 厉丞瞬间凑过去：“阿姨，你感觉怎么样？” 苏棠笑笑：“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想等你醒过来。”厉丞握着她的手，低着头。 苏棠伸手去捏他脸颊：“老是低着头做什么？” 厉丞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走路做事都是抬头挺胸的，看起来可自信了。 但是今天他却都没怎么抬头。 “阿姨，我明天回去之后，就不会再来找你了。”厉丞垂着头道。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有的决定。 其实他仔细想想，爸爸从白天带着自己去剧组的时候就很不开心。 是他一直强迫厉商珩带着他找苏棠，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厉商珩才会因此在苏棠身上发泄他的不满。 说到底，就是因为他苏棠才会这样的。 “为什么？”苏棠拧起眉头，“阿姨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你……” “不是这样的，阿姨，我爸爸可能是因为我才会逼着你喝酒的，所以……我不想再给你带来麻烦了。” 厉丞想过了，每周五他还是可以看到苏棠，她会来给自己医病。 只是平时见不到而已，那也没多大关系，他都可以忍受。 苏棠摸摸他脸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小孩子因为厉商珩这么自责，她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宽慰的话。 厉丞微微笑了下：“阿姨，你每周五还是会来找我的吧？” “嗯，阿姨要把你治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谢谢你。” 苏棠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厉丞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觉得心疼。 “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厉丞这才放心的睡过去。 余景明看着他叹了口气，对着苏棠道：“他今天一直闹着要等你醒来，我以为他肯定中途撑不住要睡过去了，没想到他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余景明都忍不住有点动容。 可惜苏棠没办法给厉丞更热烈的回应。 苏棠心疼的看着厉丞，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厉丞高兴点。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责怪厉商珩的行为了。 可是对于厉商珩……她仔细想想今天的事情，觉得自己有什么生气的权利呢？ 厉商珩确实是最大的投资商，他之前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也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他确实帮了很多忙，要她喝几杯酒又有什么呢？ 只是她自己不应该把厉商珩当作朋友来看待。 如果从一开始，她坚定的只把厉商珩看作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气愤的心情了。 隔天一早，苏棠先给厉商珩打了个电话。 她先告诉他厉丞已经醒来了，可以让人来接。 后面才说起昨天的事情：“抱歉，我酒量不太好，所以昨天失态了。” 厉商珩心中的感觉有点莫名，苏棠像是在刻意地拉开他们的关系。 “那两杯酒……” “不过我以后也得认清自己的酒量了。”苏棠忽然笑了下，“厉总，麻烦你让人来接厉丞，下次见。” 她根本没有给厉商珩多余说话的机会，厉商珩原本想要表达一下歉意的话也直接堵在了嘴巴里。 苏棠挂了电话，看了看厉丞：“等着阿姨周五来看你。” 厉丞点点头，他乖乖的坐着等厉商珩的人过来。 苏馨仍旧在生他的气，也仍旧不愿意理会他。 厉丞心中有几分委屈，却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秦义出现，厉丞跟着他离开，苏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等他们走了，苏馨才对苏棠道：“mama，我以后都不想和哥哥玩了。” 苏棠蹙眉：“馨儿，不要这么说。” “是他太过分了，魔头也很过分！” “他跟你一样是个小孩子，他能控制什么事情呢？”苏棠敲了下她的额头，“别把他想的太厉害。” 苏馨抿着唇，小孩子是干预不了太多大人的事情。 但是这不妨碍她因为讨厌厉商珩所以连带着讨厌厉丞。 苏馨鬼灵精的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再和苏棠纠缠这件事情，于是她没再说这个，只是和余景明开始说话。 …… 厉丞跟着秦义下去之后，才发现厉商珩也在车上坐着。 他没有工作，反倒是一直注意着厉丞的动向。 “苏棠怎么样？” “好起来了。”厉丞垂头道，“爸爸，其实你有时候不需要那么迁就我。” “嗯？”厉商珩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你实在是不想带着我来找苏棠阿姨，那也可以不来。” “所以？” 厉丞小声的说：“所以你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拿苏棠阿姨来撒气。” 厉商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愕然。 拿苏棠来撒气？ 厉丞到底是怎么想的会说出这种话来？ “厉丞，你觉得我是把你的气撒在了苏棠身上？” “嗯，你不愿意陪我找苏棠阿姨，可是又不想拒绝我，最后只能对着苏棠阿姨生气了。” 厉商珩愣住，陪着他来找苏棠…… 之前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以为自己来找苏棠只是因为厉丞的要求。 可是后来他发现事情好像不完全是这样的，他来找苏棠，好像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那么点想要见到她。 自从认识苏棠之后，他以前心中的很多想法都有改变，可是他发现这种改变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知道了该怎么更好的和厉丞相处，也知道了要怎么保护小孩的童真。 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厉丞么？ 他想不是这样的。 “厉丞，我并没有拿她撒气的意思。”厉商珩罕见的有几分无奈，“我想这是我的原因。” 只是因为看到她和余景明的互动，他便没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丞鲜少有听不明白厉商珩话里意思的时候。 他小小的脑袋瓜转来转去，都不明白厉商珩说是他的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伸手按了按厉丞的脑袋：“合适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厉丞还第一次见厉商珩不跟他把话说明白的，明明以前他都是让自己成熟点。 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告诉自己的。 “爸爸……” “别问了。”厉商珩闭目靠在椅背上，他需要想想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厉商珩，厉丞没明白的意思，他却似乎懂了。 如果厉商珩不是因为厉丞迁怒苏棠，那这生气的原因就只能是因为苏棠了。 可厉商珩什么时候会因为外人影响心情了？ …… 厉丞离开之后，苏棠和苏馨被余景明送到姚岚的住处。 因为昨晚的事情，姚岚非得让苏棠好好在家里休养，连公司都不让她去了。 “我已经好很多了。”苏棠很无奈。 她往常喝酒也就是睡一晚上就好，可现在姚岚和余景明就好像她做什么都不放心似的。 “好不好那可不是单单你说了算的。”姚岚扬起下巴指了指苏馨，“我们这三个人，都不同意让你去工作。” 苏馨严肃的跟着点头：“mama，你以前都没有吐的这么厉害的，这不一样。” 苏棠瞅着她的小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厉商珩见多了。 她现在看着苏馨的时候，居然觉得越看越有几分厉商珩的感觉。 “馨儿……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啊？” “馨儿不是帮着谁说话，只是在陈述事实。” 苏馨本来就早熟，现在跟着姚岚统一战线时，那股劲儿就更加凸显出来了。 苏棠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e：“行吧，懒得跟你们两个争了。” 姚岚这才展现出几分笑颜：“就这样才对嘛。” 苏馨承担了照顾苏棠的任务，姚岚就继续去公司工作了。 两人在家里呆的无聊，苏棠拿出手机刷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