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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庭,在她眼里一直成谜。 而今迷雾散尽,他的身家背景在网络上都一览无余,可直到现在,陈清梦仍旧想问他,那个生你养你的人呢,她那些年待你到底好不好? 但她又很清楚,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他那些年过得好不好,她不都看在眼里吗? 突然的,陈清梦拉住许星河的衣角,在许星河侧过脸回望她的时候,她问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寥寥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夏日高温灼烧着地面。 耳边是车胎碾压地面的沙沙声,洗车场就在不远处,水流声汨汨。 许星河垂下眼眸,看着她的神情。 几秒之后,他扯了个寡冷的笑出来,你要在这种场合,和我谈论这么煽情的话题吗? 没。她回过神,松开拉着他衣角的手,我刚刚脑子短路了。 许星河:回家说。 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的。陈清梦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刚刚真的是随口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要说的。许星河抱着顾星往超市入口走,他抽空看了陈清梦一眼,这些年我的所有,我都得告诉你。 告诉我干什么啊? 许星河停下脚步,他想了想,发出一阵短促的笑来,告诉你,想让你心疼我。 陈清梦怔在原地。 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微垂着头,身形瘦削,背影散发着一股寂寥意味来。 就连这一刻,陈清梦的心里都在泛着酸涩。 而许星河却转过身来,他眼里笑意弥散,语气轻飘飘的带了一股风流云散的意味:骗你的。 比真心话更令人心疼的,是故作真心的谎话。 这世间虚实变化太多,可陈清梦总能从许星河的眼底看到他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 可仔细想想,许星河面对她的时候,没有一刻没动过真心。 顾星被放在购物车里,许星河在后面推着她,小姑娘睡醒之后活力四|射,面朝着许星河,有数不清的话题。 你是我小姨的朋友吗? 你是干什么的呀? 你会滑雪吗? 你去过美国吗? 小孩子的思想总是很涣散的,前后的问题甚至没有丝毫关联,面对这样活泼的小孩儿,许星河表现的颇有耐心。 他一个一个地回答,但回答基本以短语居多,组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是。 商人。 会。 去过。 换做别人,大概在许星河这样的冷淡态度下好奇心被打了回去,但是小孩子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有人能陪她聊天,这就够了。 因此顾星一直缠着许星河说话。 陈清梦就在边上挑选着蔬果,她拿了个西兰花,问他:你吃西兰花的吧? 嗯。许星河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护着顾星,他的视线落在陈清梦的身上,要做什么? 做个西兰花豆腐虾仁蒸蛋。 你还会做这个?许星河诧异了。 陈清梦抽了只袋子,边装菜边和他说,语气带笑: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了,我以前真的煮碗面都不会,笨手笨脚的。 嗯。提起往事,许星河眉目间的冷凝少了几分,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柔和,泡面都不会煮,真的很笨。 现在不是了。陈清梦朝他抬了抬下巴,不无得意道,我现在什么都会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酸菜鱼我也会! 遮遮掩掩的藏了那么久,她自以为自己能把记忆里有关于许星河的那一部分都剔除掉,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说服了她自己她不爱他,不喜欢他,他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为之心动过的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 是镜花水月之后的一场空。 可是到头来,面对许星河的时候,陈清梦的脑海里总会蹦出有关于许星河的细枝末节。 她以为她遗忘了,其实并没有。 只不过是许星河早已融入她的身体里,成为了她身体、大脑里的一部分,她甚至不用去想,都能够立马说出许星河的喜好来。 陈清梦回过神来,问他:你喜欢吃酸菜鱼吗,还是我记错了? 没记错。许星河敛了敛眸,说。 他不喜欢吃酸菜鱼,但是高中时期的许星河能给陈清梦最好的不过就是街头的一家川菜馆里的一份酸菜鱼。那时候的陈清梦依然怀揣幻梦,只以为他喜欢吃酸菜鱼,所以每次出来都带她吃这个。 许星河骨子里的自卑感与贫穷又让他无法解释什么,在面对陈清梦每次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酸菜鱼呀的时候,他都是点头。 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世上令他动情动心的事物屈指可数唯独陈清梦一个。 他不喜欢吃酸菜鱼,但陈清梦的记忆是正确的。 陈清梦拍了拍他的胳膊,那去买条鱼吧。 许星河蹙眉:会不会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