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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他笑的胸腔都在震,陈清梦觉得古怪,有这么好笑吗? 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没自信?许星河反问。 陈清梦的心里算是有了个答案,她也没再追问下去。 嘴巴里像是含了一颗草莓软糖,美滋滋的。她动了动身子,用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语气缓缓,声音温柔,礼尚往来,我和你说说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了。 她讲故事的时候特别没有逻辑,通常都是想到哪儿就讲到哪儿,讲她一毕业就去了美国,刚开始的时候在那边吃喝玩乐,和在国内一样,后来家里出事儿了,没多余的钱让她做无忧无虑的富二代了,她就开始走积极阳光好学生路线。 她不提自己吃了多少苦,只提学习生涯中好玩的那部分。 自然是省略了许靳远的存在。 毕业之后又读了研,读完研在好莱坞那边干了一段时间,接着就是回国了。 她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说到好玩的地方自己也能跟着笑,笑着笑着,又去看许星河。 他似乎睡着了? ??? 她讲故事就这么枯燥吗??? 她小学的时候拿过讲故事大赛优秀奖啊!!! 轻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应该是真的累坏了吧,在机场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睑处便是阴霾密布,眼里红血丝是无论用什么化学产品也遮挡不住的,即便是出差刚开回来,依然公事不断,吃个饭的功夫,手机都不断在震动。 面对许星河,她总是有一百万倍的耐心和理解。 陈清梦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场夜谈持续太久,掺杂着回忆,眨眼便是午夜。 午夜十二点,酒吧里的年轻人最活络的时间点。 他们却拿来谈心。 想想也是滑稽,明明他们算是这座城市最热爱午夜的人,这个时间点应该去酒吧夜店举杯把盏,在香槟浮沫中看着一张张鲜活生动的脸,遇到喜欢的便展开一个美好的夜晚。在纵情声色中迷失自我。 但现在却像个老年人一样,清水一杯,互诉衷肠,连眼波暗流涌动的时刻都未曾有过一瞬。 陈清梦又叹了口气。 她起身,这个时间点,再赶他回家难免有些不地道了,但是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她买的这套房虽然是三室一厅有一百五十平,但是她不爱留宿朋友,索性把两个房间打通,卧室连接着偌大的衣帽间,还剩一个侧卧,偶尔向薇会来睡几次。 睡沙发吧。 反正你又不是没睡过。 陈清梦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是啊,他又不是没睡过沙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乖仔,睡个沙发怎么了!这沙发花了她小几万呢!可舒服了!让他睡沙发都便宜他了! 她拿了条毯子,铺在许星河的身上,转身又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到26度,一档风。 都弄好之后,把地灯给关了。 客厅陷入黑暗,她转身回房去了。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时候,许星河一只眼皮悄咪咪地掀开,他低头,看到身上多出来的毯子,嘴角滑出一抹得逞的笑来。 看,这不是留宿成功了么。 她不过就是嘴硬心软罢了。 隔天一大早,陈清梦就被早醒的顾星给吵醒了。 顾星趴在她的床上,半个身子压在陈清梦的身上,笑嘻嘻的:小姨,我饿了。 陈清梦半梦半醒的,现在几点了啊? 七点半。 陈清梦刚坐起来的身子又快速地倒了回去,她昨晚洗完妆洗完澡,七七八八地弄完,都快两点了。 她转了个身:才七点半,别闹啊小星星。 可是我好饿。顾星钻进陈清梦的被窝里,小姨,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你真是懒鬼。 陈清梦囫囵应道:嗯嗯嗯,我是懒鬼,别闹啊,我再睡一会儿。 不要睡啦,许叔叔都起床了,你怎么还不起呀?顾星拉着她不让她睡。 许叔叔?! 对啊,许星河还在她家! 陈清梦一个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星河起床了? 对啊,他现在在洗澡。顾星笑嘻嘻地从她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说,小姨,你房间好香哦。 陈清梦有点香薰的习惯。 但这个时候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许星河 昨晚她被许星河的前尘往事一洗脑,竟然心软留他在这里过夜了。现在夜晚散去,白昼与光同行,她也应该清醒过来,理智尚存,她和许星河到底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她得和他撇清关系。 陈清梦想着想着便从床上下来,她拍了拍顾星的头发,刷牙洗脸了吗? 顾星摇摇头:还没。 我带你去洗漱。陈清梦睡觉的时候穿着都是吊带睡衣,她拿了件薄纱外套披在身上,带着顾星去房间里的洗手间洗漱,两个人一起刷牙的时候,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往外看,客厅里倒是空荡荡的。 外面的洗手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