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在这一点上她与宋氏利益完全一致,对叶荞示好,叶景霰就会高兴。叶景霰知道她给宋氏出这样的计策,肯定也高兴,出这样的主意,既能讨好宋氏又能讨好叶景霰,一举两得,她乐意的很。 叶茜倒是相信刘玉珠的话,刘玉珠再上叶家的门,有显摆之心可以理解,这也是女人的小性子,但要说利益冲突应该没有。叶景霰只要心里认叶荞这个meimei,刘玉珠就得把叶荞奉成祖宗。 叶宗山也听出来了,却不禁道:“三奶奶和刘姨娘有心,挂念我们一家,我也十分高兴。只是大丧刚完,公主府中事务繁多。我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住在这里也就是想着生活安稳,何必再有风波。” 叶景霰就是再真有认下叶荞的意思,安宁长公主活的时候肯定没可能。讨好丈夫虽然很重要,儿媳妇还是不能做打婆婆脸的事。就叶荞的年龄,真想对她好,留心寻门亲事,或者出嫁时悄悄给她,平常真没必要张扬,尤其还拿二百两银子来张扬。 刘玉珠脸上红了一下,她虽然也觉得二百两银子少了点。本来她给宋氏建议,既然出手了至少要五百两,宋氏本来也觉得五百两合适的,结果被身边的黄婆子拦住了。说了一大通的话,没几句中听的,大意就是说像叶荞这样的私生女,又不可能认祖归宗,宋氏会打发人去看看就足够了。竟然还另外给银子,出手就是五百两,这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没必要。 又翻来覆去说宋家多了不起,正经嫡长女嫁过来,讨好婆婆丈夫就算了,还拿银子给这样的小姑子,真心很多余。后来撕扯一番,五百两减成二百两,宋氏打发她过来了。 叶茜懒得理会这二百两银子,只是问刘玉珠道:“府里可有说长公主何时回府?” 刘玉珠摇摇头道:“没听说,倒是四爷常进宫去探望。” 亲娘是太后,亲弟弟是皇帝,现在安宁长公主守寡,她想在宫里住多久就能住多久,谁还敢管她。她现在是巴不得安宁长公主长住,宋氏虽然不算蠢笨,但有个黄婆子拖着后腿,她显能耐的时候多着呢,要是能当个半个管家人,将来的好日子多着呢。 有时候她都奇怪,看宋氏平常行事,不是不知道黄婆子的很多行事很不合适。宋氏也会说约束黄婆子的行为,但总有一种约束不了的感觉。总有一种奴大欺主的感觉,一个奶妈婆子就是小时喂过几口奶,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干嘛。 不过宋氏身军有黄婆子这个定时炸弹也好,她是需要紧紧抓住宋氏。但要是正室被婆家各种嫌弃,妾室弄不好就有出头之地了,根本就不用妾室坑宋氏,黄婆子早晚坑死她。 叶宗山轻轻叹口气,这事安宁长公主也是苦主,唯独事情早些过去,这样才能安心。问刘玉珠道:“府里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可好?” “老太太病了,三奶奶还去瞧了,听说病势挺汹的。”刘玉珠说着。 叶茜听得担忧起来,看向叶宗山道:“不然爹爹和太太明天去看看?” “得去看看。”叶宗山想想说着,看向画眉道:“我是男人过去不合适,不如你坐了小轿过去,倒也方便。” 叶茜和叶荞此时都不合适在国公府露面,就是他过去也有点显眼。倒是画眉过去,她原本来就是叶老太太的丫头,听说旧主生病,过去也挺合适。 刘玉珠把银票送上,事情说完,再者加上时候也不早了,便要起身告辞。 画眉派婆子去送,等到刘玉珠出门,叶宗山看看桌子的二百两银子,想想对叶荞道:“总是三奶奶一番心意,能够想着你都是好事。” 叶景霰是个可靠的人,二十七个月孝期过去后,要是安宁长公主气能消了,也许叶荞就不用远嫁了。 “嗯。”叶荞轻轻应了一声,宋氏事情虽然办的不怎么样,心意总是传到了。 刘玉珠坐车回府,更衣之后先去宋氏屋里复命,刚走到正房门口,里头就传来黄婆子的声音:“成何体统,规矩何在,孝期怀孕,正室都没娶,妾室先有孕。我早跟姑娘说过,那个楚姨娘就是个狐媚子,做出这种丑事来,就该乱棍打死。” 就听宋氏疑惑地道:“孝期怀孕,未婚有子,这都是大事。是不是婆子看错了,毕竟又没有诊脉,只是看着楚姨娘像怀孕,也未必做准。” “肚子都快出来了,走路仪态如何能瞒的过。怪不得那狐媚子一直深居简出,肯定就是为了藏着不被人发现,想着悄悄生下来,孩子真落地了,难道还能掐死不成。再是再有运气一举得男,就是将来正室进门了,能拿她如何。”黄婆子气冲冲的说着。 上回被叶景祀的下人打了,这事她一直恨在心中,只是安宁长公主在偏心儿子,拿他无可奈何,现在长公主不在府中,叶景祀犯下这样的错事,这样的大把柄在手肯定能狠整叶景祀一回。 刘玉珠听到这里,心中也是骇然,没继续旁边下去,掀帘子进去,磕头见礼之后,便笑着对宋氏道:“刚才在外听到黄mama说事,我是觉得这等大事,不如大夫诊脉确定之后再定夺。” 她进府之后就听说过楚静言如何得宠与叶景祀,心中也是十分羡慕嫉妒恨。未婚有子可能没什么,孝期有孕实在是大事,前者最多是名声不好,后者就事关德性。 ☆、166 黄婆子看到刘玉珠进门插话,神情更加不悦,训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屋里说话,奶奶纵着你,倒把你纵上天了,我这就传来管事媳妇好好给你点教训。” 刘玉珠很恭瑾,就差跪下来舔宋氏的脚了,宋氏也觉得的刘玉珠还不错。黄婆子则是打心里觉得宋氏高贵,叶景霰就不该纳妾,一直觉得宋氏亏了,就觉得像刘玉珠这种妾室就是该死的。再加上刘玉珠越是表现的卑微,黄婆子越是想踩她,好欺负,也好耍威风。 刘玉珠立即跪下了来,几乎都要去抱宋氏的大腿了,声音好像因为害怕也有些微抖,道:“奴婢是觉得子嗣事大,不管托在谁的肚子里,总是长公主的孙儿。算算日子,若是楚姨娘现在就显怀未必是孝期怀上的。再者说了,日子挨的这么近,是不是孝期怀上的,这也不好分辩。” 要是叶三老爷死了整一年后,叶景祀房里弄出个孩子来,还可以说是孝期怀孕。现在几乎是紧挨着怀上的,孕妇生产,早一个月,晚一个月都是正常生产,除非有御史言官就在家里坐着,带上御医过来算日子,不然这官司真难扯清。 其实别说孝期怀孕了,看看叶荞的身世,她实际年龄比户籍本上小一岁多,悄悄生了瞒下来问题并不大。黄婆子开口说是孝期怀孕,也是想钻这个空子,多一个月的身孕,少一个月的身孕,很扯皮。 黄婆子听到刘玉珠反驳她,脸色更是难看,抬手给了刘玉珠两个耳光,骂道:“说什么托生在谁肚子都一样,难道你还有越过奶奶之心,奶奶把你纵的连嫡庶尊卑都忘了吗。就算不是孝期怀孕,四爷都没成亲,正室没有先弄出个嫡出来,难道公主脸上就有光彩,就是以后奶奶出门肯定也会被说三道四。奶奶做为主母,过问处理本就是份内的事,哪里轮到你这个贱、人插嘴多舌。” 不娶妻先纳妾这本就是四爷的大错,不管是不是孝期怀孕,妾室先有子,这都是不对的。就是公主偏心小儿子,但事情就是这样,说破天去也是叶景祀办错了。 刘玉珠挨了两个耳光,顿时眼泪汪汪,想委屈又不敢委屈,看向宋氏道:“我是真心为奶奶着想,公主进宫去了,三爷也不在家,四爷的脾气……若是料理不好,再生嫌隙,奶奶前头花的心思可就要白费了。” 妾室是下人,常接触的也是下人,刘玉珠进门这么久,对公主府的下人群体算是摸清了。最嚣张谁都不敢惹的奴才出自叶景祀房中,连府中长史官都不敢惹。 打狗还得看主人,下人的脸面是主子给的,叶景祀在府里必须是说一不二,下人才敢如此嚣张。黄婆子之所以这么恨叶景祀,根本原因也就是被叶景祀身边的大太监打过,又觉得叶景祀这样不对那样不妥,自觉得是自己是公理正义,管太宽。 “唉……”宋氏听到这里不禁长叹口气,黄婆子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烦,以她的本意,她并不想管叶景祀的事,安宁长公主偏心,叶景霰也更看中这个弟弟,她跟叶景霰的关系刚刚有点缓和,确实不想跟叶景祀发生冲突。道:“我何曾想管,但这事出来了,不管是不是孝期,楚姨娘怀孕了,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不等黄婆子开口,刘玉珠就抢着道:“先请了大夫给楚姨娘诊脉,要是确诊了,奶奶只管派人送信到宫中,自有公主定夺。” 先确诊再报信,孩子是去是留,都是安宁长公主的事。这样至少不得罪安宁长公主,就是叶景祀那里也好说话。 黄婆子看刘玉珠抢着插话献计,心中更怒,抬手又要打她。刘玉珠胆子是越来越大,仗着宋氏喜欢她,还敢抢在她头里说话。 宋氏叹气道:“mama别生气,刘姨娘这话也是为我好,这事还是让公主定夺更好。” “公主正因为驸马爷的去世伤心难过,已经进宫小住散心了,现在是奶奶管家理事。若是再为这等小事去打扰公主,岂不是显得奶奶太无能。若是奶奶这个时候把此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再告报与公主,三爷回来之后晓的了,岂不是要奶奶能耐。”黄婆子说着。 宋氐眉头皱紧,道:“我实在觉得很棘手,如何能料理的妥当?” 进宫汇报是不太好,是显得无能了些。但这事怎么算妥当,她心里实在没有主意。留或者不留,都有可能被责怪,还不如推给安宁长公主,汇报了就是无功无过,不汇报则是功是则要赌一把。 黄婆子道:“这事就是说破天去,四爷也不占理,奶奶要是不想跟四爷冲突。趁着四爷不在家,吩咐厨房悄悄弄碗药给楚姨娘端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就完了。就是事后翻出来,孩子已经没了,四爷再闹能怎么样,就是长公主,难道为因为这么一个本不该出生的庶出与奶奶过不去吗。说一千道一万,太后是长公主的嫡母。” “这……总是不大妥当。”宋氏说着,不管是安宁长公主还是叶景霰肯定不会因此休了她,但可以冷着她。就像前头那样,叶景霰对她客客气气,相敬如宾,转头钻妾室屋里了。她想要的夫妻生活,并不是这样的,她希望能跟叶景霰的关系更近一步。 刘玉珠也跟着道:“家和万事兴,总是公主的孙儿,叶家的子孙,奶奶若是私自做主,公主责问起来,如何交代啊。” “公主的孙儿?拿这话来压奶奶,肯定你这个小贱、人想着自己。想着奶奶若是这样处置了四爷的庶出,将来也会轮到自己头上。”黄婆子突然醒过神来,怒瞪着刘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