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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的棋艺是跟少傅学的,少傅常说治国如弈棋,棋如人生,以此来提点阿衍。 闻人晓的棋艺全是跟他练出来的。 闻言,闻人晓欣然点头,一颗颗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之上,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他棋艺是跟阿衍练出来的,只堪堪学了一点皮毛,比起下棋,对他来说还是饲弄有毒的花草、毒物,要更为顺手一些。 我输了。不过半晌,闻人晓便服输了。 剩下一盘胜和难分的残局,宁无劫难得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将白子丢进棋笥。眼下局面到最后必是死局,只不过闻人晓却先一步认输了,是死局也是定局。 翌日,宁无劫一早进宫面圣。 尽管阿衍嘱咐等他回来,不过闻人晓在家里实在闲不住了,索性先去了客栈。 飞云客栈离城门倒是很近,进出方便。来往商人络绎不绝,就近下榻,游侠性子直爽,碰上一些财大气粗的王孙贵胄还会包下整间客栈。所以客栈生意红火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是店内安排的小二伙计都是天罗族人,动作便极其方便。 一些小道消息便在族内不胫而走。 只是离他的宅院有些远,不过现在启程赶在戌时前到客栈,应该是没问题的。 闻人晓一贯是雷厉风行的,收拾好东西翻身上马,好不耽误。临行前,他掏出哥哥送给他的瓷瓶攥在手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真希望能赶上阿衍的好消息。 等回头,他要将这灵雪蛊虫送给阿衍。 客栈大门紧闭,闻人晓还打量着四周。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着,推门进去,想必为了让族人安心,所以才没有开门。 只是越往里走他越觉得不对劲。 飞云客栈的里头极大,可住下近百人。正因如此才选择中途在此处落脚,等待全部族人汇合完毕,一同出城回南疆。 而此刻,院子里的花盆倾倒,空气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血腥,闻人晓的理智也在慢慢退却。凝固的鲜血沾在地上,他缓缓蹲下身来几具尸体睁着眼死不瞑目。 他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觉得脑子里的弦砰的一声断了,着急的往里头赶去。 只见客栈里的台阶上,院子里,每一具的尸体身上都有着无数的刀伤和剑伤。闻人晓在这一具具尸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他手脚冰凉,哥,哥你醒醒! 阿爹,娘闻人晓只觉得这千刀万仞仿佛割在自己身上,是蚀骨噬心的痛。 看来,还有一只漏网之鱼。话音落下黑衣人手拿火折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闻人晓瞥了眼火折子,才注意到地上有奇怪色泽的东西,伸手一碰,竟然是油。 不好,他是想烧了整间客栈毁尸灭迹! 你们是谁?他双眸一凛,攥紧拳头,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 那人冷哼道:奉二皇子之命清剿余孽。 阿衍不会这么对我的。闻人晓皱眉。 对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吗,不过一个男娼罢了。 他顿了顿,面上浮出一抹笑,倘若不是二皇子的消息这般灵通,下达密令,我还真没想到天罗族居然打算回南疆了。 你个卑鄙小人,住口!闻人晓的脸色越来越差,急火攻心,连内息都开始混乱。 黑衣人见之收了火折子,见眼前的人内息混乱,露出破绽,忽然道:既然你舍不得,我现在就送你和你的族人团聚。 不过黑衣人确实没想到,只是几句讥讽的话就让急火攻心,居然还内息混乱。 看来天罗族内教子无方,像闻人晓这般一点就着的小性子,哪能成什么大事。 黑衣人长刀一挥,闻人晓见状只得狼狈的一个侧身滚在一旁,堪堪躲过一击。让他单打独斗,不是他的长处,若是用轻功逃脱未尝不可。只是此处狭窄,除非在客栈的院子才算得上好大展身手。 正想着,利刀又朝他劈来,闻人晓的手臂上立刻挨了一刀,鲜血染红了衣袖。 你哥好歹接了我十招,而你,居然连我两招都接不住,真是可笑!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竟笑得前仰后合。 屈辱和仇恨蒙蔽了他的眼,闻人晓咬牙孤身冲去,足尖一点,手中撒出足以致命黑色的药粉。只一点,这药粉便能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药粉是用血煞草炼制而成,血煞草又名沸毒草,毒性很强。沾到皮肤剧痛无比,使皮肤寸寸绽开,毒气入体,进入五脏。 他捂住眼睛啊的一声惨叫,药粉洒进了他的眼睛里,疼痛难耐,看着极为可怖。 黑衣人彻底瞎了眼睛,目不能视,他只得提着刀胡乱的砍来砍去,噗通一声的呈大字倒在了地面上。闻人晓这厢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莫名感觉到背脊一凉。 只见快若闪电的一剑,刺穿他的肩头。得亏他当机立断的侧步旋身,否则他的脑袋就当场落地了,惯性让他受不住的往旁边倒去,怀中的瓷瓶也滚落在地。 那是他打算送给阿衍的灵雪蛊虫。 而此刻,蛊虫嗅到了血腥味,一下子睁开眼睛扭动着身子,朝伤口处爬过去。竟直接钻进了他的肩头,闻人晓痛得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艰难的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