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这是一场心理战，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或许有其他的王臣兵将，却始终只有两个敌方的王，谁负谁胜看竞拍品的多少。 中途两个人都没有过眼神的交流，莫天祥花天价拍走四件不值一提的拍卖品后，倒是消停了，不再出声了。 接下来的竞拍，欧尚卿也一直沉默着，直到前面的十三件商品都被拍走，剩下两件清朝的青花瓷碗。 拍卖师在台上介绍青花瓷的时候，欧尚卿起了身，戚沫也紧跟着起身，两个人朝着出口处走去。 “喂！你们怎么现在就走了？”蒋书恒发现时，他们都已经快走完贵宾席了。 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半个贵宾席的人都听见了。 至少戚沫看到坐在她们右侧那方向的莫天祥也朝这边看过来，她掩唇在欧尚卿耳边说了什么，欧尚卿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蒋书恒后，点头。 两个人又回到位置，这会，戚沫坐在了蒋书恒和欧尚卿中间的位置。 欧尚卿单手抱胸，一手轻握成拳支着下巴，表情恹恹的看着台上拍卖师和主持人对演，一看就是对青花瓷不感兴趣的样子。 莫天祥看着欧尚卿半晌后，才转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台上，眼角余光却没松懈过欧尚卿这边。 后面拍卖师报了起拍价，底下人开始开价时，欧尚卿竟低着头开始看手机。 欧尚卿不开口，竞拍的价格都是一层一层的加，不像方才莫天祥和欧尚卿那样疯狂的十倍十倍加价。 眼看竞拍的声音越来越小，竞拍的响动越来越小，莫天祥又看了眼欧尚卿，后者纹丝不动。 刚才被欧尚卿连着坑了四次，他这会儿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欧尚卿这会儿是又在跟他玩什么把戏，还是真的对今晚的拍品都没有兴趣。 青花瓷已出价七十八万，莫天祥咬了咬牙，举起牌子。 拍卖师惊喜的声音马上响起：“枫林集团的莫总出价八十八万。” 喊完价，他又扭头去看一眼欧尚卿。 欧尚卿依然在看着手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上滑下滑的，凭是连眼皮子都抬一下。 倒是正和戚沫说着什么的蒋书恒举了下牌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蒋氏集团蒋书恒先生出价九十万。” 这可不就是蒋氏那位花名招摇，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绔公子哥——蒋书恒吗？ 听说这位蒋公子除了泡妞、败家，啥也不会！ 莫天祥也跟着举牌。 “枫林集团莫总出价九十二万。” “蒋氏集团蒋书恒先生出价九十五万。” “枫林集团的莫总出价九十七万。” “蒋氏集团蒋书恒先生出价一百万。” “枫林集团的莫总出价一百零二。” …… 没了欧尚卿，莫天祥开始跟蒋书恒杠上了似的，两个人谁都不愿意松一口。 “两百万。”在他们两万、五万的加时，突然的声音让拍卖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边——欧尚卿。 “天哪！两百万！欧尚的欧总出价两百万！还有比欧总出价各位的吗？各位各位，两百万，两百万了！”拍卖师激动的声音应该是最让人觉得这两百万即将进入他的口袋一样了吧？ 莫天祥阴笑了声，欧尚卿该不会又想套路他吧？ 两个青花瓷，就算是官窑的，也卖不上这个价！若是能以两百万拍出，今晚的拍卖也算有点收获了。 前面被欧尚卿忽悠了四件拍品，他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若是能让欧尚卿出点血，倒也不亏了！ “两百零二万。”莫天祥的沉默，换成了蒋书恒和欧尚卿的较量。 “两百一十万。”欧尚卿一边刷着手机上的新闻，一边漫不经心的示意戚沫举牌，拍卖师的声音很有感染力的带着全场进入惊呼声中。 “两百一十二万。”蒋书恒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没飙价，仅仅是压着欧尚卿两万。 “两百二十万。”欧尚卿却像个不拿钱当钱的暴发户，不得不让人怀疑台上正在被竞价的是不是有更深的价值不为人知。 “两百二十二万……” 直到两个青花瓷碗被欧尚卿抬到三百八十万都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蒋书恒却开始显得有些犹豫了，周围的“看官”都比他们更要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拍卖师开始进入倒数时，只听得欧尚卿嗤笑了声：“怎么？不加了？就这？” 蒋书恒咬牙，倏地站起身，重重的哼了声：“三百八十二万！” “四百万！”欧尚卿勾了勾唇，扭了下看手机看得有点酸的脖子，轻飘飘的出口。 这会儿，已经没有拍卖师什么事了一样，只是两个人的较量。 蒋书恒皱起了眉，不悦道：“至于吗？” 欧尚卿耸了耸肩，但笑不语。 “蒋先生，您还要追加吗？”拍卖师也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开始倒计时了，毕竟这两个都是他今晚得罪不起的财神爷。 “追！今天这青花瓷我非要不可！花多少钱老子也要拍到手不可，我看谁跟我抢到最后！”蒋书恒高高举起牌子喊了声：“四百五十万！” 欧尚卿看了戚沫一眼，戚沫了然的点头：“蒋先生，这是我们总裁要送贵人的，要不您看……” “我也要送人！”蒋书恒都等不及她说完，急躁得像极了一个有头没脑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任性得只剩下钱了。 “这……”戚沫为难的看看他，又看看欧尚卿，最后只好遗憾的叹气：“那抱歉了，就看竞价吧！” 说完，戚沫举了下牌子，拍卖师忙喊：“欧总出价四百五十二万！” “这下有得好看了，两个人都紧咬不放，已经不看青花瓷值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这两个人拼谁的财力雄厚了！” “可不是嘛！蒋氏和欧尚可是势均力敌啊！” “你说错了，欧尚后面的靠山可是整个欧氏集团，终究还是有欧尚要强得多！” “可是欧总他理智呀，不像这蒋公子，啧啧……”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据可靠消息，蒋公子看上了欧总身边那位秘书了！但是欧总不让，还次次从中作梗，蒋公子非拍下这对青花瓷碗，听说就是为了要送那秘书！” “你说的就是欧总身边那位漂亮的女孩吧？我也有所耳闻，上次蒋氏集团欧总带的就是她，狗仔们没挖出她的信息，就是欧总做的公关，可护着她了呢！” 第163章 你们这样子看着好像一对夫妻啊 “这就有好戏看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一向被称为gay的欧总，也有为红颜倾江山的疯狂行为！” “哈哈……只怕今晚这对青花瓷，没个一千万是下不去台的！” 旁人只嫌看热闹不够事大，纷纷议论开来。 莫天祥一边听着拍卖师不断加价，一边听着旁人说的话，不禁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 前面拍的那四件算什么呀！两个青花瓷就回血本了！ 欧尚卿虽然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对那两件青花瓷似乎是势在必得的。 蒋书恒看着紧张起来，额头都开始冒汗了，可出的价格直接是十倍十倍翻，半点不让步。 不过，蒋氏和欧氏向来和睦，是世交，今晚怎么会针锋相对，狗咬狗的对撕起来了？ 难道说…… 下午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莫天祥的目光往旁边坐着的戚沫身上移去，比起欧尚卿和蒋书恒，这女人看着就堪比热锅上的蚂蚁。她一会儿拽拽蒋书恒的衣服，一会儿拽拽欧尚卿的衣服，似乎是意图阻止他们再互抬下去，非但没阻止，反而让他们抬价的速度越来越快。 呵，真有意思！ 喊到五百八十二万的时候，蒋书恒已红了眼，刚要开口喊，只听沉默了半天都没吭一声的莫天祥突然举牌喊了声：“五百八十八万。” “漂亮！”欧尚卿拍了下大腿，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对蒋书恒说：“我认输了，你们随意！”说完，朝戚沫伸出手掌。 戚沫抬头看了他一眼，稍作犹豫后，便将手置于他掌心上，借助他的力道站起身。 欧尚卿明显心情不错，她起身后，他也没松手，直接牵着她当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惊讶，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拍卖会。 蒋书恒不干了，大吼一声：“欧尚卿，你给老子站住！”丢下牌子撒腿就追了出去，甚至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三个人已消失在会场。 莫天祥直到拍卖会的门开开合合了两次，才反应过来：他又双叒叕被套路了！蒋书恒和欧尚卿联手摆了他一道！ 这次的玩笑开大了，五百八十八万……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口气他咽不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被当成猴子一样耍！欧尚卿，你给老子等着！ “这女的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莫天祥气得嗡嗡响的耳朵里，突然闯入一个声音。 “见过的！之前蒋氏集团新品发布会上，欧总带她出席过！不过后来人rou了一阵子，都没有查出这女的背景，挺神秘的！” “你们注意到没？欧总是和她手牵手出去的，难道是……” “不知道，欧总向来都带男伴出席各种应酬，还真没见他跟哪个女的亲切过，一直还以为他爱好比较特殊呢！” “可不是嘛！” “对啊对啊！跟欧总不是第一次相遇，可是真真实实第一次亲眼见他带女人出席的！开始的时候，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呢！” “刚开欧总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去打招呼，近看那女的，真的是太漂亮了！我那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哪个女星……会不会是他们公司新签的小明星，欧总带出来混脸熟，蹭个热度？” 众人众说纷纭之际，莫天祥却已计上心头，狠戾地一笑，顾不上招待客人，拂袖而去。 欧尚卿直牵着她到门口，停下脚步，将胳膊上挂着的外套往她身上一披，拢紧。 戚沫淡定的站着没动，任他用外套将她裹住，目光清潋如水的看着他。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可以亲近到能为对方穿整衣衫的程度了？ 看看欧尚卿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熟稔到让她都要怀疑她跟他是最亲密不过的…… “你们这样子看着好像一对夫妻啊！”后面追出来的蒋书恒抚着下巴站在那里，将欧尚卿与戚沫之间的举止神态尽收眼底时，不由感叹道：“沫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你跟尚卿很像了！你听说过夫妻相吧？你俩身上真的就有这种感觉！” 戚沫闻言一愣，扭头狠狠白了蒋书恒一眼的同时，也退出了欧尚卿的气息范围内。 夫妻相？ 欧尚卿却觉得好笑的看了看戚沫，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她一遍，扬眉轻笑出声：“那你觉得，是她像我呢？还是我像她？” “她像你，喜欢冷着一张脸，皱眉头，挑眉毛，撇嘴唇，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生人勿近的高傲！”蒋书恒掰着手指悉数了一遍欧尚卿和戚沫身上共有的神色特征，这些可不都是欧尚卿惯有的微表情里几个小动作吗？ 欧尚卿的笑声低低沉沉，很是悦耳，他今晚的心情是真的好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