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戚书记呀戚书记，你有福气哟，有这么个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欧老爷子对着戚沫就是一顿夸，夸了漂亮夸聪明，夸了聪明夸能干。 这辈子他没夸过什么人，就连对欧尚卿，也从来都是严厉责骂多于其他，感觉把这辈子夸人的话都用在这会儿夸戚沫了。 戚卫国和穆雪素听着也不知道他夸的是真的，还是客套话，除了尴尬的干笑两声回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刚说她还没找男朋友？”欧老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的凑到戚卫国耳边问道。 “……”戚卫国的头皮都硬了硬，又是一声干笑，回得有些虚：“是……是啊！” “那敢情好！正好我家尚卿也还没女朋友，尚卿你也认识，长得马马虎虎过得去，人也还算有点能力，除了年纪大了点，好像也没什么。你要看得上的话，不如，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我们两家人叫上一起吃顿饭，撮合撮合两个年轻人？” 欧老爷子像极了春节回家时担心人嫁不出去或是娶不上媳妇的三姑六婆，逢人就开始介绍对象，热情得让人几乎要招架不住。 戚卫国连连苦笑，这门亲事怎么听都像是他得了便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像还是他巴不得的，做梦也能笑醒的求之不得。 不过，就算是他有心，也没自信能说服得了戚沫，能让她点头答应啊！ 再说，以戚沫对他的厌恶，就算她原本有心于欧尚卿，若是由他出面去说，估计她也会为了跟他作对而放弃欧尚卿，并逃得远远的。 “怎么？戚书记是看不上我们家，还是看不上我们尚卿？”欧老爷子见他迟迟不作答，佯装着急地追问。 “欧老您这么说可折煞我们了！哪能呀，欧老都没嫌弃我们家，我们还怕高攀了您和欧总呢！”穆雪素反应极快的笑着回应道，那愉悦的笑容，戚卫国倒是深怕她会一口应允了欧老的提议，到时候在戚沫那里又是一场长刀短刃的战争。 戚沫的恋爱和婚事，他和穆雪素可没一个能介入的，更别说帮她做决定了。 “我还以为戚书记不同意我孙子跟戚沫交往呢！”欧老爷子见风使舵，见好就收，这阴郁的脸色就跟这多云的天空一样，说晴就晴，说阴就阴。 “哪里的话呢？能和欧总定婚约，那是我们做长辈的求之不得的事！欧总一表人才，才貌双绝，世间都少有这样的青年才俊，戚沫配他实属有些委屈了欧总。 就是我们家一直主张自由惯了，我们也从来没有插手过戚沫的感情方面。孩子从小就独立自主，懂事沉稳，从不让我们cao过心。这事若是我们直接插手包办……” “谁让你包办了？我只是问你们同不同意他们俩交往，什么时候说让你给他们包办了？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能包办得了他们的婚姻，你能包办得了他们一辈子都能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吗？” 欧老爷子挥手打断了她委婉的推辞之说，看来所查非假，戚沫和家里的关系是真的僵到极致了。 戚卫国这么一个手揽重权惯了的人，穆雪素那一套什么“主张自由”的冠冕堂皇的话可不是戚卫国的作风。 若不是戚沫有够强势，能强到与戚卫国匹敌，那她的婚姻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没被定走，政界也好，商界也罢，但凡处在高处的家庭，子女的婚姻基本上都不是孩子自己的事。 除非像戚沫这样的强者，才有资格自己决定要或不要。 穆雪素狠狠抹了把汗，当初她天天软磨硬泡的逼戚沫去相亲，那也都是一些她感觉戚沫能掌控得了的家庭，可也从没想过会和这京城第一大世家的欧家攀上关系。 欧老爷子说的话半真半假，也不知道他是在试探什么，还是真的有心想撮合戚沫和欧尚卿，唯恐说错了话，反而会使戚沫和戚家陷入不祥。 看了丈夫一眼，戚卫国岗位上铁腕惯了，在这时候也不得不卖欧老几分脸面，有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得。 这时候若是答应下来，戚沫那边过不了关，若是拒绝，眼前这欧老爷子面前就没办法下台了。 第369章 戚沫可是他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 “欧老说得对，孩子们的感情问题，还是交给他们自己相处发展，我们做长辈的，只要看他们最后能发展到哪一步再说。现在还没开始就谈什么婚不婚姻的，还为时过早，为时过早了！” 戚卫国顺着欧老的话打着马虎眼，在他心里，欧尚卿可不是戚沫的良人。 欧家就算在京城家大业大，主掌商场经济命脉，可他若能为戚沫择选良婿，断然不会选择欧家，戚沫值得更好的，还能嫁到更高处。 可惜戚沫的命运不在他手里掌握着，在她离开的这近十年里，他越发深刻的发现她现在离他们有多彻底，当初蜇伏得就有多深，忍得就有多刻骨。 这孩子早就把自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连心恐怕也都是冷的。 “戚书记是个明白人，一看就是位开明民主的好父亲，相信你们父女俩的感情一定很好！”欧老爷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戚卫国这么爽快同意戚沫和欧尚卿交往的事感到十分满意。 戚卫国的脸色僵了下，随即很快不置可否的陪着欧老爷子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紧紧交握的手，意寓着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 戚卫国和穆雪素走了后，欧星辰便跑了过来，拽着欧老爷子的手说道：“太爷爷，我认识这个人。” “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欧老爷子并不惊奇，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脸，笑着问道。 刚才让他和戚卫国打招呼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小家伙对戚卫国的敌意和防御了。 “在滨城的时候，刘老爷爷家喝喜酒的时候，七爷爷还上台讲过话呢！”欧星辰记忆力超群，见过的人和物，总能记得很久。 “嗯，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欧老爷子又点了点头，证明他记得没错。 “不知道。”欧星辰摇了摇头，很快又接着说道：“但是戚沫认识他，戚沫很讨厌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而且这个人很讨厌，差点就要打戚沫，还好我聪明的跑过去挡在戚沫面前保护她。” “原来是因为戚沫讨厌他，所以你也跟着讨厌他呀？那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人很讨厌呢？你怎么不怀疑是不是戚沫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所以这个戚爷爷才要打她？” 欧老爷子毫不意外这父女俩的关系竟差到这种地步，他是查过戚沫的资料的，一个人能十年不回家，不见家人，要不这个人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要不就是这个家真的让她寒透了心，伤透了心。 显然戚沫属于后者。 “打人就是不对的！就算戚沫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也不能打她！而且，戚沫除了嘴巴毒了些，她人很好的，才不会做过分的事！”欧星辰可谓是毫无依据的偏袒着戚沫，小小的心里，戚沫就不是一个会做坏事的人。 欧老爷子哈哈大笑着捏把他的下巴，不禁要认同戚沫那张嘴，是真的毒！ 当初他扮黑脸以退为进激发她的逆反心时，她可没少给他扎小刀，那张嘴是真的又锋利又毒辣，没因为他是欧尚卿的爷爷给过他半点情面。 “太爷爷，您刚才跟他聊了什么呀？怎么聊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告诉他戚沫在我爸爸的公司里上班呀？”欧星辰担心那个“坏蛋七爷爷”又要去找戚沫麻烦。 “放心，戚沫有你爸爸保护着，不会有人敢对她怎么样的。”小家伙的心思都只差没拿只大头笔写满脸上了，他又岂能不知道？ “也对，戚沫可是他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他舍得不小心翼翼护着吗？”欧星辰想了想，便煞有其事的点头，放宽了心。 “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呀！”欧老爷子笑着打趣了他一句，心想着戚卫国和戚沫的关系，还是不告诉他了，后面让他自己慢慢知道吧！ “我爸不是人，他抢我媳妇，还利用我！”欧星辰一想到戚沫明明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爸，想到到手的媳妇被他爸抢了，就觉得不爽，不服，不高兴。 “这……”欧老爷子一愣，随即爆出更爽朗的笑声，差点没笑得仰躺在地上。 “不行，我还是要告诉戚沫这七爷爷来京城了，免得她……” “别别别！”欧老爷子忙阻止他要用手表电话给戚沫打电话告知的行动，夸张的揩了揩眼角的泪花，连连摇头道：“千万别让戚沫知道今天我们和戚爷爷见面的事。” “为什么？”欧星辰不解的皱着眉头。 “因为……戚沫如果知道了，会很生气！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欧老爷子连哄带骗才好不容易打消了欧星辰要去告发的想法，牵着他到医院门口的肯德基给他买了一盒蛋挞和一个冰淇淋、一份薯条才算彻底收买。 “你爸要是知道我给你买这些垃圾食品吃，保证不把我摁死在医院里，连打电话叫救护车或火葬场都省了，直接拖进太平间扔那里不管了。”欧老爷子看着他吃得两颊鼓鼓，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戚沫说过了，偶尔吃个一两次还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多吃。”欧星辰才不怕，自从有了戚沫后，他突然就觉得老爸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他在戚沫面前撒撒娇，戚沫一出面，老爸就怂了！ “你现在就天天戚沫说戚沫说，满脑子满心都是戚沫，是不是只有她说的话，你才听？她说不能吃，你才不吃？”欧老爷子吃味的“哼”了声，这么多年都白对他好了，这小白眼狼。 “戚沫又不会害我。”小家伙摇头晃脑的回道。 “……”欧老爷子气得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想搭话了。 敢情是戚沫不会害他，其他人就都是奔着害他去的？真想把他面前这些东西都给扫垃圾筒里去，别吃算了！ “太爷爷，越来越多的人都说我长得和戚沫好像，你觉得像吗？”欧星辰拿薯条沾着番茄酱，咬一小口有番茄酱的一点，又接着去沾，好玩更多于好吃。 第370章 指手划脚瞎撮合 “你自己觉得像不像？”欧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两年前他就发现这孩子和戚沫的眉眼间极神似，那会儿就觉得很惊奇。 “其实我们有挺多像的地方的。我的头发，眼睛，嘴巴，脚趾头都跟戚沫一模一样，特别是酒窝。老师说酒窝是遗传的，要不就是爸爸有，要不就是mama有，可是我爸爸没有酒窝，那应该就是我mama有。可惜我没见过我mama，不知道我mama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酒窝。如果她也没有酒窝的话，那我应该就是捡来的，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 欧星辰突然没了食欲，用薯条搅拌着番茄酱，眸下了长长的睫毛。 那么多新闻都报道过他的身世，怀疑他只是用来掩饰爸爸是个gay的事实而抱养的孩子，从来没有人查到过他mama是谁，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mama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就连爸爸也不知道他mama是谁，他真的是爸爸领养的。 “傻孩子，你只看到你几样和戚沫长得像的，那你就看不到你跟你爸长得像的地方吗？你如果不是你爸爸亲生的，会有那么多地方跟他几乎一模一样？”欧老爷子捏捏他的小脸蛋，又好笑，又无奈。 “也对！您和奶奶给我看过爸爸小时候的照片，跟我的照片确实所差不多，就是没我长得帅！”一想到这，他又有了食欲，大口吃薯条，大口啃冰淇淋。 “慢着点吃，小口的，太凉了容易伤肠胃！你别忘记了，戚沫也不允许你吃冰淇淋的！”欧老爷子深怕这么一大口一大口的冰淇淋吃下去，把他那娇嫩的肠胃都要给冻坏了。 “所以才要偷偷的吃。”小家伙吐了吐舌头，舔一口冰淇淋，心满意足。 “不过说真的，你这孩子是真的会长，全拣着你爸妈的优点遗传，长大后，得祸害多少女孩呀？”欧老爷子摇头叹气，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等长大了，五官长开了些，还不知得好看到什么程度。 以前欧尚卿小时候就很出色，是个从小被人夸赞着长大的漂亮小伙，就祈祷这孩子也能顺应他爸爸的基因，千万别长歪了，长残喽！ “太爷爷，您见过我mama？”小家伙吃冰淇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只迷惑的小鹿般殷殷的看着老爷子。 欧老爷子看着他，半晌后才缓缓点头，由衷赞美道：“见过，很漂亮，有两个酒窝，很聪明，也很善良，是个知进退，有礼数的厉害女人。” “真的吗？那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她从来不来看我？她是不是不喜欢小孩，所以生下我以后，就把我丢给我爸了？”欧星辰的眸子睁得更大了，激动得连拿着冰淇淋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不，她喜欢小孩，可喜欢了，她更喜欢你！你mama为了你，可以忍受很多委屈。你会跟你爸在一起……是因为很多事情都没得选，你爸也没得选，她也没得选。 你还小，大人的世界里，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都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懂了，一个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随心所欲，还要有责任心，有道德心，自己承诺过的事，就要遵守。所以，不能怪你mama，你要记住，她很爱你的，只是身不由己。” 欧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眯起的眼眸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或人。 欧星辰半知不懂的眨了眨眼，懵懂的小脑袋也知道此刻不应该打扰太爷爷沉思，他应该是想起了他想要想起的人。 …………………… 离开后的戚卫国和穆雪素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除了戚妮娜的事，现在又突然横加了戚沫的事，夫妻俩均觉得像是哑巴吃黄莲，吃苦难言。 欧老到底是何用意暂且不知，但很明显的是，欧老爷子根本就是早知道戚沫是戚家的女儿这件事了。 今天突然提出要撮合戚沫和欧尚卿，看来是有计划的，早有预谋的。 就算今天没在这里遇上，估计也会在某天的某个地方“不期而遇”。 “欧尚卿那个人你也是了解过的，你觉得，他会听从老爷子的意见，接纳沫沫吗？”穆雪素深深觉得就算欧老爷子有什么谋算，但欧尚卿那样的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可能会毫无主见的听从他爷爷的安排。 戚卫国瞥了她一眼，皱着眉头沉着脸，没搭理。 “不是，我没有觉得沫沫配不上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沫沫在欧尚卿手底下少说也工作了三年多，从她回国后就一直在他公司里不上不下的做秘书职位这么久。如果两个人真的有那个意思，早就发展了，哪还用得着旁人指手划脚瞎撮合？” 穆雪素寻思着两个人应该是没戏的，戚卫国想把戚沫往政圈里嫁的心思早就不止一次跟她透露过。 所以这些年来，她给戚沫安排的相亲对象，也都是顺着戚卫国的意，专门找政界的公子哥，没敢往其他方面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