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夏依然把她从小翘山接过来的第二天马越霖就要赶她走。 他说自己的钱不养闲人。 后来他看到乔阮长的好看,成绩也好,以后就算考不上好大学,也能嫁给一个有钱人。 所以就把她当成一件商品投资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觉得乔阮是个赔钱货,在家里乔阮都会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不然他心情不好,又会拿夏依然出气。 乔阮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马越霖回来了,他今天应该赌赢了,心情不错。 乔阮听到他在笑。 她把日记本合上,放进抽屉里。然后脱了袜子上床。 即使雨停了,这个城市仍旧是潮湿闷热的。 更别说是这种窄小到见不到阳光的老小区。乔阮躺在床上,感觉被褥都是湿的。 客厅里的动静声有点大,哪怕她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她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明天把被子拿到阳台晒晒吧,希望还有位置。 她想。 第二天早上,乔阮起的晚,她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晚。 来例假了。 马越霖还没起床,乔阮动作小心的换上鞋子,提着垃圾袋下楼。 楼下士多店的阿姨和她打招呼:“阿妹,早啊。” 乔阮笑了笑:“阿姨早。” 垃圾桶就在前面,几步路的距离。 乔阮扔掉垃圾袋后,拿出一张湿巾擦手。 她每次生理期肚子都会疼,夏依然特地给她买了一个保温水壶,里面装的是红糖水。 今天的早餐也没时间买了,她一路跑去的,最后擦着上课铃声进的班。 今天的早读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早就到教室了。 若是平时有人踩着上课铃进班,肯定会被他训斥一顿。 但看到是乔阮,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让她先进来。因为知道她听话守时,入学这几个月,从来没有迟到过,更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迟到。 迟到肯定是有原因,既然是有原因,那可以理解。 班上顿时涌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具体的也听不出来内容。 每个人都只敢很小声的埋怨,似乎在抗议这种不公平对待。 乔阮没力气说话,连拿笔都很费力。 那一节课数学老师把之前考的那张卷子讲完了,还拖了三分钟的课。 他刚走,教室里就怨声载道的。 乔阮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人踢了她的凳子一下:“死乡巴佬,装什么装,怕被老白骂所以装生病?” 乔阮坐起身,没什么力气的往回看了一眼。 原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男生不知道去哪了,换了另外一个女生。 她很困,又疼又困,连开口说话都嫌吃力。 所以她又坐正了身子,重新趴下。 身后传来突然起身的声音,那一整瓶红糖水顺着她的头顶浇下来。 很黏,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红糖水的味道。 那个女生似乎还不够解气:“真不知道这个乡巴佬在傲慢个什么,是不是和老白睡过觉啊,所以他才对你这么好?” 红糖水甚至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就很烫。 可趴在桌上的女生毫无反应,无论她怎么骂。 过了很久,有人发现异样:“乔阮她......她是不是死了?” 乔阮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了。 被红糖水浇过的头发结成了块,手腕上吊着针,在输液。 刚才疼到意识模糊,想不到睡了一觉反而不疼了。 医务室的医生拿了两盒药出来:“现在的校园暴力啊,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乔阮没说话。 医生问她:“跟老师讲了没有?” 她动作缓慢的摇了摇头。 说了又有什么用,只会换来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 她额头被红糖水烫伤了一块,刚才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了。 医生把药拿给她:“这个一天三次,一次两颗,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一颗,饭后半个小时吃,记住了吗?” 她声音虚弱的应道:“记住了。” 从医务室离开之前,乔阮问了医生,是谁送她来的。 医生翻了翻记录本,看到上面的名字:“江演,也是你们班的。” 乔阮点头:“谢谢医生。” 她从医务室离开,想和江演道谢。 今天这节是体育课,难得没有被其他科目的老师抢课,简单的跑了两圈就解散了。 旁边的树荫那,坐了几个他们班的人,乔阮看到江演了,但没过去。 沛城四季如夏,空气仿佛都被这暑气给扭曲了。 她听见了树上的虫鸣,以及他们的调笑声。 “阿演,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书呆子了吧?” 江演踹了她一脚:“少他妈恶心人。” 那人嬉笑道:“那你刚还抱人家去医务室?” 少年声音低沉,又带了点厌恶:“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觉得恶心,手都洗破皮了,还是一股她身上的味。” “什么味啊,我觉得她应该挺好闻的,书卷气哈哈哈哈。” 不用道谢了。 乔阮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离开。 有人看到她了:“那不是那书呆子吗,她怎么在这?” “阿演,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肯定是,英雄救美,想要以身相许了。” 江演皱着眉:“滚!”视线却看向乔阮离开的方向。 估计是乔阮晕倒这事过于严重了点,那个泼乔阮红糖水的女生被记了大过。 她跑来找乔阮,哭着求她能不能去和学校说她们只是在闹着玩,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要是被记过的话,明年我就没办法被保送了。” 乔阮看到她眼里的泪水了,哭的可真可怜。 如果她校园霸凌别人的时候能有现在的顾虑。 乔阮想,应该是不会的。 他们这样的人。 连句道歉都没有,从始至终只关注自己的未来和利益,甚至连现在的泪水都是假的。 李月明是下午来的学校,她上午请了假,来的时候没看到乔阮,就问同桌。 同桌和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李月明气的直接走到最后一排,质问江演:“你们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欺负一个小女孩上瘾了是吧?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你们这么对待?” 江演勾了下唇,笑的浑:“怎么,想为她打抱不平?” 李月明气笑了:“我居然希望你们这些渣滓能有点人性。” 旁边有人替江演鸣不平:“这次又不是江演,而且他还把乡巴佬送去医务室了。” 李月明冲那人骂道:“这儿有你什么事啊,他妈的围观看戏的还有资格替人打抱不平?” 那人见李月明真生气了,也没再开口。 她刚回到座位,乔阮就进来了。 头发应该刚洗过,已经扎起来了。 乔阮的发质很好,头发长度刚过肩,平时因为自卑害怕别人的目光,所以总是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头发扎起来,圆圆小小的巴掌脸,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罕见的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的五官走向,和班上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猜想的不一样。看更多好文关注vx工种号:小 绵 推 文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疤,也没有缺一只眼睛,少一张嘴巴的。 眼睛很大,黑而清澈,但此时半垂着,眼里的光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