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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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神,”他咬呀切齿地骂着, “你好毒……”话没说完,他嘴里猛吐出一口深红色的液体,因为白知秋抽出了穿透他身体的刀。 “既知我是雨神,还大胆扰乱我的劫,便要承担惹我的后果。”抬脚将墨九踹倒在地,白知秋笑道,“不然你当自己活了上千年,是因为你的小聪明?不,是因为我不杀你,横竖有人要陪我俩历劫,不如找个有趣的。” 墨九没再出声,只是瞪着眼睛恨着白知秋。源源不断的血从他嘴里,鼻子里,伤口里滑落下来,在雪地上蔓延开。腥甜的味道混在凌冽的寒风中,格外冰冷。 做过了,白知秋做得有些过了。脑海中忽然掠过这种想法,尽管我仍对白知秋是雨神的事模模糊糊,也根本不想弄清楚。 “哥哥……”于是终于忍不住开口,“别……” “霖霖,不许妇人之仁。”没等我把质疑的话说出口,白知秋瞪了我一眼。用着平时教训我,训斥我的表情,“这只妖精得到机会的时候,可一点没对你我手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正是他害的?” 他还想说什么,周围的风骤热变大,大得好像要把人吹起来似的。一团团鹅毛大雪在风中挣扎起伏,像一只只垂死挣扎的兽。 然后不远处传来阵悠悠然的声音:“本尊接驾来迟,大人恕罪。” 我循声抬头看去,只见腾蛇斜坐在被冰裹成玉雕状的参天白杨树杈上,彩色的衣摆在风中花蝴蝶一样飞舞。怀里抱着只披了件单薄白色吊带睡衣的慕容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眸中一片茫然,像没有生命布娃娃一样倚在腾蛇胸膛上。 “小玥……”地上的墨九低哼一声,朝那边爬行了两步,身体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鲜艳的血痕。 白知秋眉头微蹙:“腾蛇,怎么难道你想毁约?” 右脚松松垮垮挂着木屐,轻轻在半空中摇晃:“大人言重,我助大人出死域,大人借我180天身体,我怎敢跟大人毁约。” “可我怎么听说,我要结婚?” “呵呵,”听白知秋这么一说腾蛇笑了,“大人,这不怪我,只怪大人的双亲太聒噪。找人结婚,不过想躲份清静。”风里腾蛇的话音依旧温柔,可是通体溢出的气息咄咄逼人,卷起层层叠叠的风雪,让人几乎有点透不过气,“呀,才看见,原来我的新娘被大人杀了。” 白知秋将我揽得更紧:“哦,那你怀里抱着的是谁?” 半空那只腾蛇开心地笑着:“大人明鉴,我可没动大人的meimei分毫。还按大人说的,给了令妹很多钱让她零花。我怀里抱着的乃是我刚抢来的美姬,因她用着令妹的身体,我玩过后已很小心地将这具身体补好了。”他的眸光闪了闪,唇边温柔的笑一点一点变得更加张扬,“只是腾蛇有一事不明,大人想保护的,究竟是躲在我美姬身体中的优昙元神,还是大人身边的小小魄。此妖界离忘川不远,不如咱们做个小测试。” 话音刚落,他手掌中兀地弹出了我附身的头骨。眨眼间我的身体便回到了头骨中,连怎么回来的都没看清楚。紧接着腾蛇飞了起来,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景色飞快从眼前闪过。 停下来时,腾蛇落到了一处峭壁边上,峭壁下几丈深的地方有一条河。 一条流淌着鲜红血液般液体的河,团团呜呜咽咽鬼哭狼嚎般尖叫肆虐着的风,秃鹫似的在河面上空掠来掠去。 一手捏着慕容玥的喉咙,一手握着我附身的头骨,腾蛇用冷静的眼神看着慕容玥,带着一脸让我琢磨不透的神情:“阿霖,要怎么你才能现身?” 转瞬,白知秋那道墨黑的身影掠到离悬崖不远的地方,手中的村正妖刀刀刃上裹着一层薄薄的银光,同他脸上的表情一些冷冽,“腾蛇,你敢毁诺?把霖霖的骨头给我!” 扭头看向白知秋:“非也,诺言之缚不可逆。小妖还想用大人的身体,自然不敢动大人的meimei。只是忘川固然水疾,大人却铁定能救令妹,所以令妹并无生命危险,岂能说小妖毁约?小妖不过想看看大人是忠贞不二,还是喜新厌旧罢了。” 腾蛇的话音里已经没了之前温柔的客套,冷冷的,像他眼里闪烁着的墨黑的光,“大人可得认真选,因为阿霖正看着呢。” 听见这话,我不安起来。 这条可恶的腾蛇,真会钻人性的空子。我不想计较白知秋的什么前世什么后世,但我却无法忽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选择。他不选我,我会生气。他要是选我…… 不长情的白知秋,一定会损害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矛盾的女人心思啊…… 就在这当口,腾蛇用力一掷,我的身体骤然下坠,除了身边同我一起下坠的慕容玥,什么都看不清了。而她表情木然,即使到了这种关头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忽然,一道黑影卷住了她,让她停止了下坠的势态。 心脏猛地一缩。 白知秋选了她么……这么久以来,他给我的宠溺,我的喜欢,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都是因为我的身体? 呼吸急促起来,急得仿佛随时会停止。紧接着扑通一声,冰冷的河水没过了我的头顶。 我附在头骨里,不需要呼吸,当然不会溺水。但比起这个,白知秋选择那具身体而不选择我的决定让我有些万念俱灰,脑海中竟然还闪过种还不如就淹死算了的感觉。在我的印象中白知秋不会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事情伤害我,就算他觉得我落水后不会淹死才不救我,我也很难受…… 但我还是孤独地落水了,因为头骨很干,一上一下地浮在水面。可随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和头骨分离了,而且还能感觉到冷凉河水的温度,就好像我又拥有了正常的身体一样。下意识的反手将头骨抱在怀里,我全力朝河岸游去。 这水从上面看是血红色的,等到了河水中才看清水是清澈,因为河底堆满了血红色的淤泥,才将河水染成了血红的颜色。而且河水奇寒,比冰还凉,在这种水里泡两分钟就会行动迟缓,五分钟就会失去知觉。没人救我,我自己救我,先上岸再说。 游着游着,腿上象被几只力量奇大的爪子抓住,身体迅速沉入了水底。仓慌之中,我赶紧闭住呼吸,低头向水下一看,身上不由密密麻麻起了层鸡皮疙瘩。 河水堆着的根本不是淤泥,而是一个个被扒了皮似的人。有男有女,一个挨一个站立着。浑身血红,眼睛紧闭,嘴巴扭曲大张。□像根须一样长在泥巴里,上身朝我挥舞着双臂。数万只胳膊一起扭动,像一层蠕动的虫子。 我的双腿被几个血人死死抱住,正一寸一寸往下拖。 身边没有武器,只有怀里抱着的头骨。我连连叫苦,拼命地向上划动着双臂,妄想挣脱那几只大手。 157、第十九章 忽然银光一闪,血人的双臂齐刷刷断开。 我的身体猛的一轻,被一只手臂揽住朝水面游去。 拼命蹬掉缠在脚上的缠肢,抬头向上一看,揽着我的是白知秋。他一手持刀,一手拖着我,正奋力地游着。 没等我松一口气,几只血人居然挣脱了河底的束缚,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朝我们压来。扭曲地张着嘴巴,露出稍钝却寒光闪闪的牙齿。眨眼血人的数量便翻了好几番,放眼看去,深蓝的河水里挤满了血红的身影,像一群闻到鲜血味道的嗜血蚊子。 千钧一发之际,白知秋持刀往上一挑,轰的一声,周围溅起了无数白生生的气泡,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俩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片刻摔落在河岸。 爬起身,顾不上全身拆骨般的痛,我慌忙爬到白知秋身边查看他的情况。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最怕近水,一下游泳池就浑身打哆嗦,更勿论潜水。 果然,白知秋躺在不远处,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似乎已没了知觉。 我赶紧让他背朝上拍出他喉咙里的浮水,又翻过他的身体对他进行人工呼吸。刚将嘴唇堵到他嘴上,他忽然按住我的后脑勺,舌尖乘机溜进我的口腔肆虐起来。 惊了惊,我明白上当了,推着他的胸膛挣脱开,起身站到一旁,恨恨地问:“哥哥不是救我的身体去了,还来管我做什么?” 他慢慢坐起身:“霖霖在发脾气?” 这时候本该底气十足,可鼻子却莫名其妙地发酸,很想哭出声,眼睛里也腾起了朦胧的水雾。我忙转身打量着周围,冷哼一声:“我哪里生气,还得谢谢哥哥救完别人后屈尊救我。” 我们是从悬崖上坠落的,令人惊讶的是,此刻头顶根本没有悬崖,而是片墨黑的天空,上面飘着丝丝血似的红云。天空下长满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芦花是银色的,碎银似的闪闪发光,像月光下跳跃着的湖水。红色河流从银色芦苇丛中穿流而过,与天上的红云交相辉映。 如果不是此刻正伤心,也许我会觉得这片景色美轮美奂。可想起白知秋选救慕容玥后救我的行为,心底除了委屈,哪里还挤得下别的心思? “我必须先救她。”走到我身边,白知秋敛眸,低声道,“人类的身体掉进忘川会立刻被忘川水融化,到时就算救了你你也只能在骨头里呆一辈子。再者,先救起你的身体,腾蛇不会对她怎么样。要是先救起你,腾蛇一定会杀死你。” 他居然在跟我解释真相?对于向来我行我素的白知秋来说真少见。 虽然他说得有理,但让我难过的不止这一件事。不想把事情挑明自取其辱,我转移了话题:“好,我明白了。现在怎么出去?” 他脱下风衣拧干河水,说得轻描淡写:“魂魄喝过忘川水身上就有了鬼气,霖霖,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我一惊,扭头望着他:“那你还跳下来,你傻啊。” “哦~”他瞥向我,将风衣重新穿上,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你说哥哥,什么,傻?” 老虎即使俯□也依旧是老虎,撩虎须也要有个限度。我有些心虚,忙辩白道:“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管我。” “哥哥不来,你被拖下河底,便要变成刚才看到的水鬼,永无超生。” 鼻子又开始发酸了,我偏过头使劲抽了抽气,不让泪珠子掉下来:“那又如何,横竖你有喜欢的人,在上边呐。” 语调急促了许多:“不许胡说,”说着话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扯得我猛地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他微蹙着眉头的脸,“哥哥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 这么说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喽,那以后他会不会把我也忘了爱上别人? 女人发起混的时候是没有理性的,我想我是气懵了,不受控制跟他顶起了嘴:“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花心大萝卜,今天爱这个明天那个。还是痴情公子,把我当成别人?” 他的目光越发犀利:“哥哥从小就教你,你是独一无二的,世上最美最好的姑娘。现在怎的这般自卑懦弱,拿别人和自己比?在哥哥心里,霖霖就是霖霖,没人能取代你。” 我没回答,因着从小养成的习惯,每次一被他教训我就露怯,只是低头乖乖挨训不说话。但这次我自觉占理,所以胆子肥了许多,所以我斗胆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去,扭过身不看他。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道:“哥哥知道你在想什么,喜欢朝霞跟喜欢晚霞不冲突。” 他这样是承认了有关优昙仙子那些诡异复杂的前世故事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木然说:“可朝霞和晚霞是不一样的。” “同一片天空的美景,有什么不同。”他的语音急切依旧,“也许正午的阳光会刺眼,但只要是这片天空的美好景色。云彩,彩虹,叫人怎能不爱,而且那份爱只会越积越多。” 见我没回答,他又说道:“霖霖,哥哥从小把你养大,何曾试过把你教成别人。如果哥哥愿意,你以为哥哥做不到?” 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不说话,但鼻腔中想哭的感觉却渐渐平复了下去。 他再说:“如果哥哥不爱你,救出你的身体也就够了。按你的逻辑,不管是慕容玥还是白霖,只要拥有那具身体,在哥哥眼里便是一样的。哥哥为何还追到冥界,听你说这些糊涂话。”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他冷哼一声,语调骤然骄傲地上扬:“这样辩解真傻,哥哥不想多说了。反正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这辈子你都得跟哥哥在一起。” 他第一次服软,跟我说话时也难得带了些央求的味道。但好景不长,才几句话他就露出了本性。噎得我转头看着他:“你……” 可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反应,轻轻一笑:“走,去暖和一点的地方。”说着就要来来拉我的手。 要是此刻服软太没面子了。往后退一步避开他,我撅撅嘴:“我自己走。” 把刀鞘伸过来:“拉着它,不许松手,敢松手我就扛着你走。” 跟白知秋在一起,哪敢得寸进尺?我只得不情不愿地抓住了刀鞘。 跟在他身后,顺着芦苇最深处往里走。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也不想开口问他,只是跟在他身后默默地走着。 芦苇一根根修长,比人还高。偶尔有几团透明的风从棉花般柔软的银色芦花上掠过,芦苇便迎风摇曳,犹如波涛起伏的大海。 越往芦苇丛里走果然越暖和,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干了。 做魂魄这么久,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也不觉得饿。可在芦苇丛中走了一会儿,肚子便咕咕地乱叫起来。身体也出现了虚弱无力的症状,脚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