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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蠢猪有时候,真的很容易满足…… 六博棋玩法复杂,但佟陆陆不愧是“棋场老手”,又因有环纡这等好师傅,很快就拍着大腿狂悖道:“我会了,来!” 对方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你若能赢我,我便恭敬叫你一声佟小姐,为早前象姑馆之事道歉。” 佟陆陆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揎拳掳袖,大白膀子瞎晃悠,显得斗志昂扬:“好,你说的。” 对方一脸黑线:“把袖子穿好!” 后来,她连输了五把,不在话下。 只要玩起来,时光便飞速而过,佟陆陆秉着不气馁的精神,越挫越勇,直到输得连苹果肌都抽累了,也不认输。 环纡竟也乐得陪她,余光总不自觉见她装作智者,拈起莫须有的小胡须有模有样,花瓣唇也不禁上扬。 到第六盘后期,佟陆陆输到形成了一种强烈执念,她趴在石桌上,瞪大眼睛盯住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瞪得双眸布满血丝,好像就这样盯着,那些棋就能自己动起来走赢似的。 “阿嚏——” 环纡紧锁眉头,略略瞥向她,放下手中骰子:“今日就到这吧,天晚了。” “不行,下完。”佟陆陆不依不饶,“我方才有种预感,我这盘能赢。” 你哪回没有预感。 环纡白她一眼,方投出骰子,余光瞄到她一番哆嗦:“你且去屋内取个外套出来。” “不想动,”也不知怎么坐的,佟陆陆双腿均在石凳上,坐没坐样,缩成一团,“万一我一离开,你就动手脚阴我怎么办。” 被她气得肺叶子阵痛,环纡终正视她,近乎于看傻子,耐心地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我、不、会、动。” “我不想动呐。”佟陆陆瘪嘴,“你帮我拿一下吧,我且有点儿冷。” 对面散来一抹戾气,佟陆陆抖和一阵,仿佛见到了起床气环纡。她正想作罢,环纡猛地起身,竟真的去了。 天可怜见,她可没有逼他! 看鬼一样注视他入屋,佟陆陆方察觉环纡好似怼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前是一日一怼,语言尖刻,但渐渐的,他越发能忍。 哎嘿?她正襟危坐,萌生出nongnong的成就感。 环纡迈入房,于衣柜中随意取出一件粉色长衫,眉毛一抬,觉得甚是难看,又拿出一件水色,摇摇头,复取出一件明黄色。 回首不经意间,扫过一旁小桌,入眼一本《宫斗三十六计》,双颊生烫,耳尖微红。 将外衫扔到佟陆陆头上,他坐回石凳,心头却有扫不开的思绪。 “你不是说以后入宫,要颐养天年?怎的又看起什么宫斗的书?” 套上外衫的佟陆陆歪歪头,兀自喃喃:“防人之心不可无,后宫那么多女人,万一有人加害我怎么办,我得学会保身呐。” 他沉默一阵,指腹摩挲着骰子,心不在焉:“新帝……后宫有很多女人?” “多了去了,告诉你哦,这狗皇帝瞎娶,今天这家娶一个明天那家纳一个,女人多得能绕皇城一圈!”她说得夸张,还非要站起来比划,完全没见到对面之人脸色越发黧黑。 心头莫名烦乱,少年冷笑一声,忽起身扔掉手中骰子,甩手而去。 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如蚁爬满他的心头,隔靴搔痒,他完全找不到来源。 “你去哪?” “若你要嫁,想嫁什么样的人?”他停下脚步,忽问她。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佟陆陆挠挠鬓,嘻嘻一笑:“当然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有什么难的! 他本生了些欣喜,面色倏然一凛:这算什么要求,那岂不是天底下,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都可以嫁? 紧攥拳头,环纡没来由地愤怒,没话与她说,只想大步迈开,离她远远地。 佟陆陆不明所以,她跟上去,对方进屋后却瞬然关上门,再没声音。 “什么毛病……” 此时天色已暗,屋内略阴。 环纡长吁一口气,他低头扶额,竟也觉得自己近日越发心绪不定。 三千佳丽,竟没有一知心人,更觉孤寂。 房内忽透入一道光,他回过头,被佟陆陆吓了一跳。 屋子本门窗紧闭,但窗户是由一环勾勾住,故可以从外面往里打开一条缝。 佟陆陆脸小脖子细,竟只一颗头探进来,晃脑袋问他:“喂,你怎么了啊?不舒服?” 这个蠢货! 环纡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拉下帘子,佟陆陆掀起来,顶在头上,不依不饶:“环纡,六博棋不玩了嘛?” “不玩了。”他静坐下来,忍不住去看窗户,却见她还立在原处。 “我这把要赢了,你竟不玩了?你耍我呢。” 你要赢个屁! 强忍住火气,环纡不理会她,竟觉得有些可笑。 努力压下笑意,他紧绷住脸,抬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出去。” “……” 她抬眸,眼巴巴望着他,脸色惨白:“环纡……我好像……卡住了……” 春枝和昭云踏入夏至院时,见到了极诡异的一面。 六小姐头卡在窗户里,撅着腚站在院子外面,环公子手举着剑,无奈道:“你且别动!”说完,他作势就要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