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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为师不愿见你? 为师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 陈唐唐猛地回头,却见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了孙行者的身影,她转头望了一圈,也没有望到那头金灿灿的毛发。 陈唐唐茫然片刻,才轻声道:“八戒、悟净、敖烈,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是为师幻听了吗?” 师父还是不舍得那只猴子吧?他只是稍稍离开,师父便已经接受不了这番打击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这也难怪,毕竟众人之中,唯有那猴子跟着师父最久。 八戒桃花眸中漾开忧心的神情,低声道:“师父,如果难受的话就讲出来,哭出来也好啊,徒儿是不会嘲笑师父的。” 哈? 贫僧为什么要哭? 陈唐唐忙道:“不不不,为师的意思是……你们大师兄真的走了?” 沙悟净异色双眸也沉了下来,他声音低沉又小心:“师父是否因为伤心过度看到了幻象,以为大师兄还在?” 陈唐唐:“……” 为什么你们说的每个字贫僧都明白,可排列到一起就有些不对劲儿的样子。 敖烈也乖巧道:“师父放心,还有我们陪着师父。” 陈唐唐沉沉叹了口气。 看来孙行者是真走了,唉,也苦了他了,这一路上都是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既然他想休个假放松放松,那就这样吧,为师也不是那等压榨自己徒弟之人。 陈唐唐闭上了眼睛。 八戒、沙悟净和敖烈则互相对视着。 师父刚刚叹气了,可见她是有多么伤心。 唉,大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能舍得让师父伤心呢? 徒儿们各自误解着陈唐唐的心意,继续上路了。 他们怕陈唐唐过于伤心,一路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绝不提起孙行者一个字。 行了半日后,陈唐唐坐在树下休息,因为糕饼被陈唐唐路上当作零食吃完,八戒不得不走得远些化缘去。 沙悟净见师父唇有些干,便拿了钵想去打点水。 敖烈则守着师父,可春日阳光太过温柔,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的头一点一点,最后竟忍不住双眼一闭,与周公聊天去了。 陈唐唐在树下打坐,只觉风从平地起,吹得她格外舒爽。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陈唐唐以为是找水找饭的徒儿们回来了,便睁开双眼,却见金发红眸的孙行者正含着温柔的笑容,直挺挺地站在她的眼前。 “师父,你又渴又饿吧?” 他突然在她身前半跪下来,将手中用芭蕉叶裹着的东西呈现给她。 陈唐唐低头望去,只见那芭蕉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仙果,甜美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而那些仙果旁边,还放着一个密封的竹筒,显然里面放着的是为她弄来的清泉水。 贫僧的大徒弟果然做事体贴周到。 陈唐唐心中妥帖,刚要伸手去拿,背脊却猛然一凉。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陈唐唐捏着佛珠,仔细端详着孙行者。 他的脸、身材都没有改变的地方,只是这双眼睛…… 陈唐唐问道:“你……” 她想要问问他眼睛的情况,谁料他竟然匆匆忙忙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他神情急迫,“师父可是还没有原谅我?” “师父还在气我是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贫僧本来就没有生气啊。 许是,她高冷的神情给了他错误的信号。 他神情烦躁地将手中的仙果、泉水全都砸在了地上,猛地跳了起来。 陈唐唐一脸惋惜地盯着地面。 别扔啊,贫僧还没有享用呢,哦,好在洗洗还能吃。 可她这副低头的动作,在孙行者眼中就是她不想再看见他的证据。 “师父!”他突然大叫一声。 陈唐唐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起头。 孙行者烦躁地挠着自己的金色长发,一双赤红的眼睛犹如鲜血在其中翻滚,他怒气冲天,对着她呲了一下牙。 正巧一阵凉风扫过,陈唐唐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他瞳孔猛缩。 “师父,你居然在怕我?怕、我!” 他神情痛苦又挣扎,那双血色弥漫的眼眸却越来越狂气弥漫:“师父,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啊? 陈唐唐真的就是一脸“不知道”。 孙行者冷笑一声:“好!你不吃我的!不喝我的!不看我!居然还怕我!我的所作所为难道都不是为了师父吗?师父过了河就拆桥,当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他这面是怒火冲天,火烧火燎,陈唐唐这边则是冷漠如冰,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陈唐唐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梦游了,导致自己清醒时记忆缺失,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大徒弟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想劝他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孙行者却一脸邪气道:“好,既然师父认定我是个坏的了,那我就要对师父好好使坏了!” 说罢,他双手按着陈唐唐的肩膀,竟然将她一把推倒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孙行者来到紫竹林,跪在了观音面前。 观音目光慈悲而坦然,仿佛一切都瞒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