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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笙惊讶道:“我出门前不是留了饭,让你热了给他吃吗?” 李嫂道:“我端上去了。先生不让我伺候,饭菜一丝没动。” 顾笙笙跺了下脚,急匆匆跑上楼了:“真是任性!” 李嫂恍恍惚惚:任性?夫人这是在说先生吗? 卧室门紧闭。顾笙笙屈指敲敲,给自己配音:“叩叩叩,沈妄在家吗?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悄无声息。顾笙笙压下门把,静悄悄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萦绕着一股冰冷沉郁的气息。 她“啪”地把灯打开,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沈妄靠坐在床头,脸色冷冰冰。 “你没睡呀?” 沈妄侧了下头,冷冷抿了唇角,没有理她。 顾笙笙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熟悉感:从前她出了一趟远门,再回家时,后院那只灵猫的神态就是这样。 好像在说:你还知道滚回来? 真是太像了,连打碎东西泄愤的坏习惯也一模一样。顾笙笙看着一地碎玻璃,无奈地拿来扫把收拾干净。 然后坐到床沿:“听说你不肯吃饭?我中午做了牛奶炒蛋和小米粥呢,清炒荷兰豆里还加了腊rou丁,很有滋味的。” 沈妄的喉结不明显地动了一下,仍然沉着脸。 顾笙笙老气横秋地教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很虚弱?我都吩咐好李嫂了,她会照顾你吃饭的,你这样任性可不好……啊!” 顾笙笙话没说完,就被重重推了一把:“谁准你坐床上!” “喂!你怎么推人啊!”顾笙笙踉跄几步,差点飞出去。沈妄没吃饭,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沈妄一点没有不好意思,还施施然抬手:“过来。” 顾笙笙心领神会:他这是要上洗手间。 让你尿裤子算了!顾笙笙充当着沈妄的拐杖,被压得矮了三寸,还嘀嘀咕咕:“你下次不能推我了。那床是我的!” 沈妄微抬下巴,傲慢又气人:“整幢宅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顾笙笙嗓音有些奶气,小小声:“我也是吗?” 沈妄差点没对准马桶:“你瞎想什么!” 顾笙笙羞答答,把头转到一边,忸怩道:“嗯嗯,我知道,你别说了。” 沈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深吸口气,专心排空膀胱。 顾笙笙又唏嘘道:“听声音,你真的憋了一天啊。” 沈妄手一滑,差点没对准马桶。 …… 解决完生理需求,沈妄放松地靠在床头,心情显而易见地比方才好上许多。 他还道:“你带回来的东西呢?” 顾笙笙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敲门时说的话。她捧着被掐红的半边脸,泪汪汪道:“我不要给你了。” 沈妄轻嗤:“去弄牛排。” 顾笙笙瞪着他:“说请。” “去请牛排。” “……”顾笙笙气得原地打转,最后抓起个抱枕砸向沈妄,在他发作之前拔腿跑了。 软绵绵抱枕带着一丝蔷薇香,大手揉捏几下,不如刚才的手感好。 厨房里。 顾笙笙拿出解冻好的的牛排,先用灵气去除杂质,再以rou锤敲松。 蓝色火苗舔着黑色铸铁平底锅,一块黄油迅速塌陷融化开来,牛排放下的瞬间“滋啦”一声响。 顾笙笙夹起牛排,将牛排两面煎得变色,侧边也一一煎烤。两根碧绿迷迭香也放进锅中,煎烤出独特的香气。 铁锅侧转三十度,用勺子将汁水不断浇在牛排表面,深红色的rou逐渐渗出油脂,颜色转深。 顾笙笙手腕轻抖,海盐均匀洒落牛排表面。 不用计时,也不必测量温度,顾笙笙对油温的掌控妙至巅毫。在rou质最鲜嫩的一刹那关火,端出铁锅放在湿布上。 顾笙笙让牛排放着醒一会儿,抬头对李嫂道:“李嫂,都拍下来了吗?” “拍好了,拍好了!一点儿没漏!”李嫂把手机还给顾笙笙,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夫人的动作太漂亮,太快了,她一点儿不敢懈怠。 顾笙笙又做了两菜一汤。她动作飞快,做完菜,牛排刚刚醒好。 顾笙笙和李嫂端着饭菜,推门而入:“牛排来啦!” 不用顾笙笙说,牛排独有的,浓郁的香气已扑面而来。 顾笙笙在李嫂的帮忙下,把小餐桌摆好。两块热滋滋厚切牛排,一碗热腾腾芋子汤,一盘凉拌芹菜香干,一盘鲜红剔透大草莓。 顾笙笙得意洋洋,她今天特地请教了席雪儿:吃牛排要配沙拉浓汤和甜品。沙拉不就是凉拌菜浇汁么?芋子汤滑润浓郁。甜品么,就拿草莓代替了。 这一回,不用顾笙笙三催四请,只请了一次,沈妄就自己坐好了。 顾笙笙道:“你先吃口饭垫垫肚子,不然饿了一整天,忽然吃rou会不舒服哦。” 沈妄绷着个冰山脸。顾笙笙挖起一勺热腾腾白晶晶的米饭,吹了吹:“张嘴,啊——” “你……”沈妄怒而张嘴,就被一勺饭怼进嘴里。 米饭做得软硬适中,咀嚼时香甜又有嚼劲。喝了三个月的稀烂流食,几乎已忘了这种口感。 一连吃了几口米饭,胃里温暖饱足,他终于想起来:“牛排。” “好,我帮你切。”顾笙笙放下勺子,拿起餐刀切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