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中学生，高中生……

    穆荩九离最前一站不远，所以，一开始上车就占了座位。

    到了东南站，气车停下。

    穆荩九从来不会注意到上车下车的客人，但这一位，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眼珠，连同穆荩九。

    “笃笃——”

    很有节奏的拐杖声，脚步虚浮无声。

    因为车辆为了等这位上车的乘客，已经停了近数分钟，但这名乘客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上车而影响了车辆的进度，就是跟在后头的车辆也是一辆跟着一辆打喇叭催促。

    穆荩九顺着大伙的目光看过去，被对方虎得一愣。

    ☆、第十一章：古怪老人

    “喂，臭老头，你还磨叽个什么，赶时间呢。”一个青年人抓着扶手，很不耐烦的低喝道。

    老人巍巍颤颤地扯着满面的皱纹，笑着以低沉的声音道：“小伙子，人老了，体谅一下我这一把老骨头。”

    “cao，死老头。”

    老人一头白发，老得跟八九十岁般，撑着一支黑色的拐杖，穿着一身普通不过的墨黑褂衣，腰并不弯，看起来只是腿脚不便，全程移步需要支靠他那一根拐杖。

    穆荩九被他明亮凌厉的眼神吸引住目光，但下一秒，出于礼貌的，穆荩九在那青年人骂声落下时已经起身扶向老人。

    老人讶了下，然后满面笑容地冲着穆荩九笑来，声音带着几分洪亮，“好女孩，好女孩啊！”

    穆荩九闷声不响地扶他坐下，没有任何表情地抓住头顶上的扶上，车辆这才得以平稳前行。

    对于穆荩九的“多此一举”的行为，青年人翻了一眼，后边也没找事。

    穆荩九可以感受得到老人笑眯眯盯着自己的眼神，一路来她只是稍微蹙眉，并没有低首看老人。

    到了站，穆荩九正要下车。

    突然被老人一把扯住衣角，穆荩九这才低头看着老人。

    老人眯着眼，满脸皱巴巴地看着她，样子彼有些恐怖。

    “爷爷，我到站了。”穆荩九提醒他松手。

    不然老人加深笑意，道：“我也到了！”

    穆荩九算是明白过来了，无奈之下再一次伸手扶他起来，慢步移出，这一回是挨了司机一通骂。

    穆荩九极为无语，将老人搀扶着下车，放在安全的路口。

    “小姑娘，你就这么将我一个老家伙丢这了？”老人抓着穆荩九的手不放松。

    穆荩九抿了抿唇，道：“爷爷，你这是要去哪？你的家人呢？怎么没陪着你一块？”

    老人一听，马上露出一脸的悲凉，“唉……”

    “爷爷，这样吧，您将地扯给我，我叫辆车将你送回去，您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在外边晃荡，家人一定是找得急了。”穆荩九在心里叹息，暗道自己又摊上麻烦了。

    老人又是一声哀叹，“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就死了吧。孤苦一人，世上也没牵挂了，生来又有何用……”自暴自弃的悲感。

    穆荩九看着老人松开手，悲怆地转身就要离去。

    “爷爷，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穆荩九明白，越是活得老，心性越是往回活了，很是孩子性。

    穆荩九没有体会过温暧人情，看到他这般，也不禁想起上一世的苍桑。

    老人叹道：“小姑娘，你是不知道，自从他们都离我而去之后，我一个孤寡老人哪有什么真正的家啊，如今，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小姑娘，刚才谢谢你了！爷爷我啊，这一世人算是走到头啰，你也别管我老家伙，赶紧离开吧。”

    穆荩九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动。

    老人暗暗抹了把泪，颤抖着腿迈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也许这一生里，你是我这老家伙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认识的人了。”

    “穆荩九！”

    老人听了这名字，身体颤了颤。

    穆荩九眸色深了深，淡定从容地看着老人颤抖不止的身体。

    “爷爷，想笑就想出来吧，这么老了，憋着怪难受的。”蓦地，穆荩九的声音淡淡地从身后飘了过来。

    老人忙轻咳了下，“唉，这么水灵的小姑娘，这名字咋就……唉～”

    穆荩九嘴角扯了扯，叹气道：“爷爷要是没处去，我给你开个地方随意住上几天吧。”

    老人大喜转过头，那笑脸皱得有些恐怖，双眼却明亮得像个孩子。

    “那敢情好！”说着转身过来就拉着穆荩九走。

    “老爷爷，你的拐杖不要了？”穆荩九视线放在他丢弃的黑色拐杖上。

    老人笑容完全没半点尴尬，见被揭穿，腿脚也利索了，“你看看我，这人老了，就容易忘事，走走走，小九！”老人很自来熟地称呼着穆荩九。

    穆荩九看着老人的笑容，眸色微暗，点头，领着好奇的老头走入一家洒店。

    其间，还引来了柜台小姐的狐疑观望。

    老人马上笑嘻嘻地介绍，“我孙女！漂亮吧！”

    柜台小姐将房卡交到穆荩九的手中，笑着点点头，然后在穆荩九的身上来回扫量了几下。

    对于老人自作主张的认亲，穆荩九一路上半声不哼。

    说实在，在公车上见到这老家伙时，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之所以会这么做，穆荩九也是凭着一股好奇心。

    将老人安顿好，穆荩九不做任何的停留。

    “小九啊，读的是哪所学校？”老人拉住要走的穆荩九，忙打探着。

    穆荩九盯着老人转溜，微带凌厉的双眼，虽然他有意的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但一眼还是被穆荩九看破了。

    出身于那样的家族，怎么会没点眼力劲。

    “四中！”说罢，转身离开。

    老人站在窗前，看着快步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

    半响，老人收起笑意，周身威严地陷入沙发后靠，苍老的手伸向他自己的脸，慢慢地从边缘揭出一层薄薄的膜片。

    ☆、第十二章：当街绑架

    “小九，从实掀出家底！”

    宿舍是按着班分的，是以，这七人与穆荩九都在同一个班级。课间，几人将她逮到了阳台上，进行逼问！

    穆荩九甚为无奈，因为那天让她们几人瞧见了自己的手机，再加上也看到了她上车的情景。

    在京城里，有钱人很普遍，但如今这种年代，像穆荩九这样有手机，有高级车坐的，少之又少，起码在四中就明显少了。

    若是在附中，这些根本就是一种常事。

    穆荩九笑语道：“我的家底很重要吗？难道不是我的人重要？”

    几人同时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cao，没想到啊，小九，挺能说的！”

    夏媱从栏杆上下来，拿眼扫了几眼穆荩九。

    “夏姐，明哥那些场子被对方给收实了，今天怕就要找上门了，你说，我们该不该先去自首，拜在对方的门下？”方晓月将一颗花生剥开，往嘴里抛吃，这才说起了正经事来。

    几人同时沉下了脸，似乎都被这个问题给困扰了。

    对方是真正跟大哥的，而李克明很明显还不够格的那种，街头的混混和真正混黑的完全不同。

    听说对方是跟淩江会上边大哥沾边的，而她们几个不过是跟在李克明手下受护，没想到李克明一死，对方就想着赶尽杀绝。

    连女生也不放过，这不，现在李克明大多数手边的混混已经归入那个叫做陈术的名下。

    陈术就是那晚开枪射杀李克明赢得比赛的青年人，这也是穆荩九在听她们的交谈中才得知的。

    夏媱是她们几个人的中心点，方晓月话一落，目光全定在了夏媱的身上。

    陈术因有上头大哥罩着，在地下黑市场里也算是个小头号，底下的人手上一些小混混，就有数百人。

    现在收了李克明的人，致少也增了几十号人。

    “不行，听说那个陈术好色成性。我们去了，还有活路吗？我们不能往火坑里跳。”当初夏媱跟着李克明就是看中了他不嗜女色，对她们这群学生妹还算不错，不会让她们去卖，更不允许自己底下的兄弟碰不愿意做那一行的学生妹。

    这也是夏媱为什么这么看中李克明的原因，他不会推你下水。

    而现在这个真正混黑的陈术不同，他摆明了是想要底下这些女人出去卖，有些变态的男人就专喜欢玩她们这种稚嫩的学生妹，陈术杀了李克明，也是看中了跟在李克明身边的一大群学生妹。

    在各个学校里，像夏媱她们这种出来“混”的，数不胜数。

    “夏媱，他们是黑社会，我们真的能斗得过吗？我们在学校里是安全，可也不能一直不出学校啊。”林梦道了句。

    几人又再度沉默，气氛又是一阵的死气。

    而正是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几人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

    穆荩九并没有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回到教室开始着她一天的学习。

    上一世虽然自己活了这么久，但很奇怪的，穆荩九就是那种死命用功的人，做每一件事都要有始有终。

    就像学习，她都极为认真对待。

    初中的学业并没有高中那般难以对待，但穆荩九却极为努力，虽然她是半路转学过来的，第一天的表现就让老师极为满意。

    穆荩九的成绩并不太如意，纵然她使劲的学，成绩总是在中间。

    在这里，很少有学生能像穆荩九这样尽自己努力勤学的。

    是以，穆荩九的安静，努力，第一天就得到了老师的关注。

    穆荩九的身份并没有在学校公布，她的身份也唯有校方几个领导知根知底，但也没有将她的到来真正的放在心上。

    纵然是在四中，有钱有地位的学生随意一找就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