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你啊!”王氏瞪丈夫一眼才道:“你以为,你喜欢一个人,给她吃好穿好待她好,她就会反过来喜欢你,然后什么都不管和我和和睦睦地相处好?真是,想的美。” “是,是,这点,我的确错的太离谱了。”胡澄点头,当初对刘姬,算得上一见钟情,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胡澄的心。只要能讨她的喜欢。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要去摘给她。 接着胡澄就摇头,不,不,不能这么想,这样想怎么对得起王氏?她当初在乡下,日子也过的很辛苦。胡澄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别这样唉声叹气,这不像你!”已经走进王氏院内,王氏把灯笼交给迎上来的丫鬟,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屋子,让她们给自己端来洗脚水,这才除去鞋袜把脚放到盆里泡着。 她的脚已经有些浮肿,胡澄看着妻子脸上的疲惫:“那我该怎么想?” 王氏抬眼瞧着丈夫,胡澄急忙蹲下给妻子洗起脚来,王氏看着丈夫,轻声道:“该怎样就怎样吧。我已和她说过了。阿澄,她和你,是不一样的人。” 胡澄嗯了一声,接着又叹气:“算来,也是我误了她。如果我不和曹相公要她,也许过上几年,她能嫁一户人家。” 曹相公待人宽厚,进他府上的那几位刘氏宗室,都被很妥当的安置了。嫁了别人,也许没有像定北侯府这样的荣华富贵,可说不定日子能过的更好。 胡澄的手上动作停了,王氏不满地用脚踏一下丈夫的手。胡澄这才回神过来,重新给妻子洗起脚来:“她怎么说,是改嫁呢还是出家?” 再像从前一样,那是不可能了。胡澄也没脸去和妻子求情。王氏拿过手巾擦着脚:“她没说。不过我想,她出家的意思已定,只等一个时机了。” 胡澄又叹了一口气,接着才道:“春花,这件事上,我对不住你们两个。” “谁让你当初贪心呢?你当初若不这样贪心,也不会这样。”王氏的语气平静,毕竟这件事已经是许多年前延续下来的,再为了这件事和丈夫争吵一番,笑的只是别人。 “春花,你心里真的不怪我?”见王氏打算睡下,胡澄忙过来扶了妻子躺下,王氏打个哈欠:“我就算怪你,当初一顿擀面杖打下去,你没有还手,只敢跑我就晓得了,这件事,我只能认了。” “那我当初若是还手呢?”见丈夫追问,王氏笑了:“你当初敢还手的话,那就不是我的丈夫,我立即带了胭脂上官府要和你断休。就算告到天子面前,我也不怕。这什么陈国夫人,谁稀罕。日子不快活,要这样的名头做什么?” 亏的当初自己没还手,就算被同僚们后来笑话,也幸好没还手。胡澄呵呵一笑:“春花,你真好,真的。” 王氏白丈夫一眼:“说这么多做什么?歇着吧,明儿,你还要去赶人呢。” 这赶人,说的就是胡二叔他们。胡澄听王氏这么一说,不由叹了口气,真是人心隔肚皮,着实难料。好好过日子不成吗?非要这样算计,真以为人人都是笨蛋,这样算计就瞧不出来? 刘 姬的举动到第二天,已经被胡三婶打听到了,胡三婶并不晓得这是王氏特地吩咐下来,要人告诉自己的,反而以为自己的计谋已经成了一半。虽说刘姬没有实施计 划,王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好好的。但现在刘姬已经讨了王氏的嫌,甚至还要闹着去出家,到时自己再在王氏这边撒上一点药,下上几句话,让王氏再对大郎也生了 嫌隙,等把大郎赶走,胭脂舜华都出嫁了。 王氏就算有三头六臂,她还要看顾那么个小孩子,哪忙得过来许多,这侯府的下人,慢慢地不就要听自己的?等到那时,胡三婶这计策是越想越欢喜,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三婶子这是听了什么好消息,这满脸的喜色,难道说是大哥同意,给三弟寻个差事做做?”胡二婶和胡三婶自从进了汴京城,渐渐没有原先在乡下时候那么亲密,况且这一回的利益太大,两边都舍不得分给别人一些。虽然钱还没有到手,但两边已经快如水火一般。 瞧见胡二婶,胡三婶收起面上的喜色:“二嫂这些日子时时往大嫂身边凑,我还不晓得有没有从大嫂那里得到好处呢。”胡二婶听的脸就沉下,这人,竟时刻不忘嘲讽。 “六娘,你要往哪里去?”胡三婶嘲讽完胡二婶,就见自己女儿蹦跳着走出,一副出门的样子,于是扬声唤住她。 “娘,我要去寻大姊姊,她答应今儿给我找一本书瞧。”胡六娘自己进了汴京城,和胭脂比较亲密,还识得了百来个字,胭脂给她寻了些当初胭脂的那些初学的书,让胡六娘自己学着写。 “啧啧,六侄女,你可真是聪明,竟会讨你大姊姊的好。”胡二婶那嘲讽的话一句接一句,胡三婶的脸色已经变了,白胡二婶一眼就道:“自己没带闺女上来,这会儿倒嫌起我女儿来了,六娘,你赶紧去寻你大姊姊,等回来,我给你做汤面吃。” 胡六娘晓得自己娘和二伯娘的关系,向来都是这样的,答应了一声,就往里面去。 胡二婶鼻子里面又哼出一声:“再如何,也不过就是个闺女,谁家也不会过继个闺女。”胡三婶才懒得理她,径自往自己屋子里面走。再忍几日,就能搬出这屋子,去住那大宅子。 想着刘姬屋里那些摆设,胡三婶的眼都热了,那些东西,到底是些什么,怎的那样好看?要是这回刘姬去出家,那自己能不能和王氏讨几样回来? 胡三婶在那打着滴溜溜的算盘,抬头见丈夫打扮的清清爽爽地出来,那眉头立即皱起:“你这打扮着,要往哪里去?” “大哥说请我和二哥喝酒,我这不是要去?”胡三叔晓得汴京城和家乡是不一样的,时刻要做出一个斯文模样出来。穿的是细葛做的道袍,脚上是新做的鞋。步子也不像原先那样大,而是要轻踱步子。 胡三婶打量一番丈夫的打扮,往胡二婶屋子那边瞧了一眼,正好看到胡二婶也在那叮嘱胡二叔,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白了一眼,胡三婶这才道:“大哥对我们恩重,你去,可要好好地说。” 胡三叔点头,和胡二叔彼此打个招呼,也就相携离开。 胡二婶和胡三婶都看对方一眼,各自扭转屁股,往屋里去。 今日胡澄说的是设席款待胡二叔两人,但两人走出自己院子,不见往胡府引,而是被曲里拐弯,带去不晓得什么地方。胡二叔先大惊小怪起来:“这是要往哪边走?” “胡二老爷放心,将军吩咐了,定会把你们二位好好带去。”这来领人的并不是侯府内的管家,而是胡澄昔日的亲兵,因着目不识丁,并没升上去,依旧在胡澄身边做亲兵。妻子都是胡澄出钱帮他娶的,平日里待胡澄极为忠心,除了胡澄的话,连王氏的话都不大肯听。 胡三叔却不像胡二叔那样放心下来,而是皱起眉头,这模样,似乎并不是带去喝酒,难道说,胡澄想对自己不利?这么一想,胡三叔的脸色登时变了,妻子的计策胡三叔也是晓得,当时极力称妙。可是,若真要对自己不利,那……。 胡三叔额头上的汗开始冒出,怎么就忘了,胡澄上过战场,出生入死来的,那样算计,难保他不晓得。到时,到时?胡三叔的腿都在抖,悄悄地对胡二叔道:“二哥,我怎么觉得,大哥他?” 话没说完,车已停下,那个亲兵已经对胡二叔两人道:“到了!”胡二叔兄弟下了车,眼前不是别处,分明是校场。 把自己带来校场做什么?特别是校场门前,还站了有兵丁,难道说胡澄真要一刀杀了自己?他是兄长,又是官身,到时未必能偿了命。胡三叔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很大,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越冒越多。 ☆、第47章 撵人(上) 但容不得胡三叔拔腿往一边跑,亲兵已请胡二叔弟兄往里面去,此刻连胡二叔也觉出不对,悄声道:“大哥今儿是怎么了?怎的让我们上校场来了?” 说话间,已经进到校场里面,内里并没多少人,胡澄全副披挂,正在那射箭,身边站着的,不过十来个兵丁。 胡二叔两人进去时候,胡澄正拉开弓,嗖的一声,那支箭正中靶心。兵丁们如潮一样叫好。 胡二叔两人也随众叫好,胡澄听到他们俩的叫好声,这才回头瞧着他们:“来了?” 胡三叔脸上的笑强挤出来:“来了!” 胡澄已经把手上的弓递过去:“来了就好,试试,能不能射中?” 胡家两弟兄是做农活的,胡二叔接过弓却也吃了一惊,这弓好沉。 胡澄却像没看到他们脸色变化一样:“这是三石弓,是我素日所用,虽不能百步穿杨,却也算百发百中,来,三弟,你先试试!” 胡三叔从胡二叔手上接过弓,用尽力气,把弓弦拉开,胡澄点头:“不错,还能拉开弓弦。来,把箭装上。” 早有人递上箭来,胡三叔把箭放上,使足全身力气,那箭摇摇晃晃飞出,在离靶子很远的地方就掉下来。 “初学者,能拉开箭就已不错!”胡澄赞了一句,对胡二叔道:“二弟,你也来试试!” 胡二叔脸色更苦:“大哥,我的力气,还没三弟大呢。就别让我上去闹笑话了。” “你们也晓得你们不擅做这个?”胡澄反问一句,胡二叔啊了一声,接着笑了:“大哥你这不是说笑话吗?我们要有这样本事,哪会还在乡下种田?” “那你们就有这样本事,觊觎侯府的爵位财产,让你们各自妻子挑拨离间,想让我家宅不宁!”胡澄淡淡地说着,已经从胡三叔手里接过弓,就跟小孩子玩小弓一样十分轻松地拉开,有意无意地对着这两个所谓堂弟。 胡三叔的脸色顿时变了,急忙拉着胡二叔一起跪下:“大哥,这事都是那两个婆娘搞出来的,我们怎么都姓胡,怎么敢谋害您的子嗣?” “我都还没说有人试图谋害我的子嗣呢,你们就都承认了。看来我这个做大哥的,还真不了解你们。”胡澄的语气轻描淡写,但眼里的怒火已经渐渐燃烧起来。 “大哥,大哥,这事您听我们解释,我们真的不知道!”胡二叔也急忙开口。 “对,大哥,您要不满意,我们回去就把那两个女人给休掉。大哥,我们祖父都没了,两边的父母也都去世了,大哥您就是家长,您说的话,我们句句都要听。”胡三叔也在旁开口。 “真是不成器的东西!”胡澄骂了这么一句才收起怒火:“罢了,原本我想着,留你们在汴京,一来好看顾,二来好约束你们,让你们不要在家乡仗着我的名头胡作非为。可没想到你们得寸进尺,长此以往,就算我多加防范,你们也会搅的我家宅不宁,左右!” 胡澄这发一声喝,立即有亲兵上前:“将军!” “给我把这两人拖下去打十军棍。打完之后,给我撵出汴京城,你们要一路押着他们妻儿,回到家乡,务必告诉地方官,若是他们敢仗了我的名头胡作非为,定斩不饶!” 亲兵应是,立即有人要来拖胡二叔他们下去。 十个军棍,听到这几个字,胡二叔呆了,胡三叔立即扑上去抱住胡澄的腿:“大哥大哥,我们就算有千般不好,也有几样好处。大哥,真打残废了,也要依靠大哥养,大哥就求免打,我们以后,绝不胡作非为。” 胡二叔本来还想说继续留在汴京城的话,但想着以现在胡澄的怒气,留汴京城只怕不可能了。因此也开口道:“大哥要我们走,我们也不得不走,只是大哥……” “怎的,难道你还想要去造我的谣言不成?”胡澄弯腰,阳光在他身后,顿时显得胡澄有些凶神恶煞,再加上身上杀气腾腾。胡二叔觉得自己都快尿裤子了,急忙摇头:“大哥,我们并不敢,只是大哥以后,真的不看顾我们了吗?” “大哥,我们平日在乡下,也替您去祭扫伯父伯母的坟。”胡三叔也跟着就道。 “大哥,小的时候,您最护着我们,有一回为了我,还差点被狗咬伤,虽然逃过了,也被狗追的爬到树上了。”胡二叔哭哀哀地说。 “既然这些,你们都知道,都没有忘,那你们,为何算计我的妻儿,算计我的子嗣?算计我的爵位和产业,难道一家子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胡澄是真的痛心,原本想着,弟兄们都接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谁知,人心易变,人的贪婪怎么能阻止?差点害的自己妻子好容易怀上的身孕都不见了。 胡 澄长声叹息:“罢了,这十个军棍,就记在账上,往后,但凡让我听到有一点不对,我就派人下去打。还有,家乡那里,我已经给你们各自置办了两百亩地,也送了 些银两过去,从此以后好生过日子,别去想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否则,别说我还活着,就算我死了,晓得你们或者你们的后人要搬嘴弄舌,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胡澄此刻脸色吓人,胡二叔两人除了点头之后,再没有别的事敢做。胡澄让亲兵把他们放开,又让人端来一壶酒,斟满之后端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杯:“此酒,就此送行。你们的妻儿和行李,我都让人收拾好了,回乡去吧。以后,逢年过节,我会让人送些东西回去的。” 胡家两人并不敢求情,喝了杯中酒就离开,胡澄看着他们跌跌撞撞的背影,长叹一声,身形萧索,这世上的事,变化起来时,竟是那样快。 “大姊姊,这书上的道理你都和我讲了,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常来和你请教?”胡六娘眨着一双大眼,期盼地问胭脂,胭脂摸摸她的头:“六娘,你以后可以给我写信。” 写信?胡六娘的眼神写满狐疑:“为何要写信?” “你们今日就要回乡去了。”胭脂已经知道胡澄的安排,为免胡六娘看到些什么,这才特地让胡六娘前来。 “可我没听爹娘说啊?”胡六娘还是那么狐疑。胭脂笑着道:“因为你还是小孩子,所以没和我说,但我娘已经晓得了。六娘,这些都是我寻给你的书,你每隔一段时间,给我写信。还有,我听的家乡那里,现在也有女学。你若愿意去女学,等回到乡就送你去,好不好?” 可以去女学吗?胡六娘晓得有女学已经很久,不过胡三婶说,女学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才去学的,自己这样的人怎么能去学?因此胡六娘只能羡慕外祖家的表姊可以去女学。 胭脂瞧着胡六娘眼里的喜悦,不由浅浅一笑:“当然可以,会有人送你们回乡,等到了家乡,你径自去上女学,每年的束脩吃穿,都是你大伯母出的。” 这真是太好了。胡六娘站好,给胭脂深深道个万福:“大姊姊,多谢你。”接着胡六娘又道:“等我懂了许多道理,我就给大姊姊你写信,还有,还有……”胡六娘的声音变的很小:“还有,我还要和娘说,让她别想着大伯家的产业,而是要自己去挣!” 胭脂拍拍胡六娘的手:“这样就好。六娘,人要懂道理,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挣而不是去别人手上抢。抢来的,总有一日,是要还回去的。” 胡六娘点头,红玉走进来:“大娘子,东西都收拾好了。”胭脂嗯了一声,牵起胡六娘的手:“来,我送送你!” 胡六娘十分欢喜,乖乖地任由胭脂牵着。一行人走出院子,舜华迎面走来,刘姬已有出家的决心,只是等待一个时机宣布,因此这段时日的家务,就由舜华料理。 舜华在管理家务上,得的是刘姬的真传,可谓得心应手,见胭脂和胡六娘走出,对胭脂道:“大姊姊,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二姊姊,大姊姊说,等回去就让我去女学!”胡六娘十分欢喜地对舜华说,舜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到的此刻,舜华才晓得,什么叫大智慧,这样的施恩,完全可以让胡三婶那边说不得半个不字。 “女学好啊!我原本也想上女学呢,不过还是请了先生在家里教。”舜华曾听人说过,女学十分有意思,都是些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只是刘姬坚持要舜华在家上学,不然舜华也要往女学去。至于胭脂,就差不多全是自学。毕竟那时她年纪已大,先生都不愿意教了。 ☆、第48章 撵人(下) 原来女学这样好啊!胡六娘脸上的喜悦更深,已经走到胡二婶他们的小院子,胡二婶和胡三婶都呆站在那,看着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 胡二叔他们离开不久,就来了一队下人,说是胡二叔他们已经决定离开汴京,即日启程。得了王氏的吩咐来帮忙收拾行李的。这个消息简直就跟晴天霹雳似的。胡家两妯娌怎么也不相信胡二叔他们会这样做。想阻止想哭闹,可下人们压根不听,只是把她们请到外面就动手收拾起来。 他们带上京的行李本也不多,来这里的东西大都是王氏置办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娘,今日不是要回去吗?你们怎么还没收拾好行李?”胡六娘见自己的娘和二伯母都在那呆站着,上前好奇地问。 看见女儿,再看到她身后的胭脂姊妹,胡三婶怎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顿时心头火起,一巴掌拍在女儿身上:“你连好人歹人都分不清,这两个人,哪是什么好人?” 胡六娘没想到自己娘会这样打自己,登时呆住。 “胭脂啊,你也好意思来瞧我们,这样赶走自家人,把庶孽当做家人,简直就是笑话!”胡二婶也气咻咻地说。 “我要连自己一个爹生的都不认了,那才是笑话,才是畜生呢。”胭脂的口齿,对付这么一件事简直易如反掌,接着胭脂就对胡三婶道:“三婶子,您打六meimei做什么?她哪里说错了?况且不是您说的,要她多和我们来往?” 胡三婶也呆若木鸡,舜华已经上前,对这两妯娌盈盈拜下:“家母这一胎怀的并不是那么好,不能前来送别,特差我姊妹两人来。除此还有几样馈送。家母说了,原本都是妯娌,不该那样客气,可是这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说着舜华的身子往边上让开,丫鬟们把东西都送上前,衣料首饰吃的玩的,的确不少,还有不少土物。可这些东西哪放在胡三婶眼里,侯府那可是泼天的富贵。那是这样些少东西,就可以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