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满意极了。”沈星在特调总部的办公室里微笑回答。 不过他的话菲菲并没有听见，而是通过菲菲身后的女工作员转达了过去。 转而看向中间的屏幕，沈星对周道问道：“现在是证明你这超强大脑的时候了，你说你将我制作的木雕以及从低到高不同等级异常的收容情况进行了模型分析，制作了层级递减的收容模型图？” 此话一出，眼前的屏幕已经被周道调出一个三维模型的图样，仿佛一个金字塔一般，每一层都由大量小点组成，这些小点分别代表了一只异常。 而最底层代表了大多数没有序列等级的异常，这一部分异常用木雕收容，一收一个准，且所占的基数也是最大的。 往上一层后，数量开始减少，这是有序列等级且是属于低等级的异常，这部分异常的数量相对比下面一层要少了点，但依旧很活跃，且都能被木雕完美收容。 再往上的第三层也就是中等级的异常了，数量再次变少，显示的被木雕的收容率依旧可达百分之百。 随着逐渐往上，在倒数第三层显示的无序等级，这一等级的异常，在碰见木雕后已经较难被收容，主要表现在收容速度缓慢、无序异常可以挣脱，虽然在这当中该异常会有损伤。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无序等级的异常对木雕带有天然的警惕性，即使从来没有见过，它们也会对木雕充满了高度防备。 在金字塔的这一层，沈星的木雕要发挥像对其他异常的那样完美收容无序异常，已经变得相当困难。 而在倒数第二层显示的则是核心异常，这一层异常的木雕收容率，按照周道的超级大脑推演出来的数据模型结果，已经低得很离谱。 换句话说，对于核心异常，沈星的木雕可能无法收容。 说实话，沈星对周道的推演还是抱着相当可信的态度，因为他亲自交手的那些无序等级的异常，在遇到木雕的收容时，都明显爆发出能够反抗的实力。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不断的加持其他手段，比如模因值、黑毒等，恐怕已经被它们挣脱。 别说无序等级，就是像“他是谁”那种超等级异常，都表现出了对木雕的强烈挣脱行为。 现在如果阿依要想取得菲菲的信任，必然要首先接受菲菲礼物的回赠，而阿依又担心这个木雕会和其他可以收容异常的木雕一样，对自己不利。 所以她现在并不敢马上去接触，以她的小心谨慎，必然要确定自己哪怕真正的接触可以收容异常的木雕也都没事时，她才敢伸手触碰菲菲送给她的木雕。 而要这样做的底气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核心异常。 这是周道推演出来的答案，也正是通过这个答案，沈星才有了现在的计划，如果阿依暂时不接木雕，而她又想进一步取得菲菲的信任的话，必然会尽快成为核心异常。 不管菲菲送的木雕与那些收容异常的木雕一不一样，对于阿依来说，这才是当前最稳当的做法。 以阿依隐忍的性子，沈星料定她多半会这样做。 而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是，周道在成为超强大脑后，已经通过大量数据分析定位，掌握了行为失控核心的行踪。 这个信息其实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得到，只是特调总部并不知道它就是失控核心，且找了半天又发现对方失踪后，就没有再去继续搜寻。 实际上，据周道的分析，失控核心一直在那里，并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地方变成了一座地狱，一座就在治安官、特调组眼皮底下的地狱。 当然，这个信息虽然对特调总部乃至治安部的冲击都非常强大，但已经被列为绝密异常案件，且只限于高层和研究人员知道。 按照周道的提议，目前已经对那个地方进行了严密布控和最强大的除异封锁。 沈星看了周道提供的资料也感到震惊，所以跟踪咬竹子的依娘的任务，恐怕只有孟天久才能完成。 即便是自己，如果目前超体的百分比超过50%或许可以试一下，但现在这个数值却是0%！ 至于眼前那数据分析模型中的金字塔最顶端，只被周道标记了一个字——轴。 这个信息同样是周道这颗顶级大脑分析得出，因为综合无序以上的异常曾经传递过的信息截取得来，周道发现它们都曾不约而同、且有意无意的提过一个“轴”字。 除此之外，还曾提到过“祂”。 因为这些顶级异常的交流有时候不仅是用声音，还有文字、甚至是念头传输。 所以周道敢肯定，这个字就是“祂”，而不是“他、她或它”。 这就是用人类大脑替代以前研究院智脑的好处，这些带有人性化的文字理解，不是机械化的智脑就能够掌握、理解并做出理性的分析结果的。 周道分析，有可能“轴”指的就是“祂”，当然也有可能“祂”的等级还在“轴”之上。 就现在所得知和碰到的核心异常，特调组就已经深感无力了，现在却分析出上面还有“轴”，甚至有可能更上面还有一个“祂”。 这是目前所有特调组深深恐惧和惊觉不安的事，但料想这个“轴”和“祂”并不会经常出现，不会一直打扰人类的正常生活，否则这个世界早就乱了套，不可能还能安稳到现在。 “所以，依娘一直在接近菲菲，菲菲有可能在释放封印后，等级与依娘一致或者还要高。”沈星暗自分析，“如果与依娘等级一致，那依娘肯定就是有事要菲菲帮助，而且这件事也只能菲菲才能做到。但要是第二种可能，菲菲的等级比依娘还要高的话，难道菲菲已经达到了核心异常等级？” …… 离开西郊别墅区域后，阿依沿着公路旁的小路走了片刻，进入了一家民宿的二楼。 她感觉不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实际上，孟天久的电粒子状态，她根本无法察知。 将房门关上，阿依原本准备收拾行李前往目的地去完成转变核心异常的仪式，但想了想，按照常人的行走方式过去，太慢了。 她略一沉吟，决定先将封印释放开，去了那里再说。 “这个菲菲，警觉性太强了，即使我已经完全屏蔽了自己对她的恶意，但她在根本无法感觉到的情况下，依然对我有很强的戒心。” 思虑的过程中，阿依的喉咙缓缓蠕动，不多时一根黑色竹子涌了出来，被她抓在手中。 下一秒，她整个人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第403章 雾云镇 作为最北方的一座小镇，因为地理和天气的原因，雾云镇的人口不算太多。 一般情况下，州里面通常一个小城镇的人口为5-10万，雾云镇的人口数量则只是刚刚4万。 不过该小镇安居乐业，人泰民安，主要产业是绵羊的养殖，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做相关的产业，镇里面自己开设了工厂，定期在民户家里去收购羊毛。 而雾云镇的绵羊rou质鲜嫩多汁，非常好吃，特别适合用来烧烤，也是一项小镇的重点产品。 小镇外有生产企业会与镇里的养殖大户提前联系，定期过来收购部分羊rou回厂里加工，然后销售到各个州。 武军就是一家加工厂的收购员，因为有时候定期收购的数量会不一致，或者有rou样方面的特殊要求，所以他一般情况下，每个月会来雾云镇两次，提前联系收购羊rou的有关事宜。 雾云镇的居民，给武军的印象是非常热情的，每一个人都笑意盈盈，待人接物礼貌周到，整个小镇就像是一家大型商场，每一个人都是服务员，都在竭诚的为外来者做好服务。 当然，就凭这一点，雾云镇的回头客相当多，对外生意非常好。 武军经常收购的几家都有自己的养殖场，里面常年会有两三百只羊，生意很好，不过因为武军是老顾客，每一次这几家都会为他预先留下新鲜的羊rou。 来到写着“常清远绵羊养殖基地”的门牌前，此时大门开着，武军径直走了进去。 与熟识的人打了几声招呼，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开着一个四轮电动车的常清远缓缓驶来。 “常叔，又去羊场溜达一圈来了。”武军笑道。 常清远同样一脸笑容，点点头：“是啊，每天看三次，雷打不动。你要的rou已经放在屠宰场储藏室，因为早上才杀的，所以没放冷冻柜里。” “好的，总共有多少？”武军点头问道。 “你要的rou已经放在屠宰场储藏室，因为早上才杀的，所以没放冷冻柜里。”常清远又说了一句。 武军一愣，想起常清远似乎有些耳背，无奈摇了摇头，笑道：“常叔，你不刚刚才告诉我了吗？我听见了。我是问你，给我留了多少rou？” 常清远似乎不以为意，回道：“一共330斤，本来给你留了400来斤的，但刚才隔壁老王非要拿走接近70斤，说他那边给顾客留少了。你看看，这些rou够不？不够我去其他家匀点过来。” “可以了，这次我们是正常进货，需求多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的。”武军道。 一边说着，武军一边爬上了常清远的电动四轮车，常清远沿着养殖场的道路往屠宰场那边开了过去。 还没有靠近屠宰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过来。 “里面的换气扇坏了，刚刚让人去准备除臭剂，你先不要进去，我让人拿出来。”常清远道。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放在耳边大约半分钟左右，也没有说话，然后把电话挂掉。 “怎么不找人修修换气扇？这里的味道太浓了。”武军扇了扇鼻子。 “已经找了，还没来。”常清远一脸笑容的道。 不多时，他保持着同样笑容，对武军又道：“里面的换气扇坏了，刚刚让人去准备除臭剂，你先不要进去……” 听了他的话，武军浮现出古怪表情：“常叔，这话你刚刚又说过了……” “是吗？”常清远一脸懵逼，随即笑道：“老糊涂了，这一辈子只会养羊，什么也不会，除了羊，也什么都不懂。” 武军也感觉常清远并不只是耳背那么简单，应该和他本人说的一样，有了较为严重的健忘症状。 “你让拉货的车到后门去，我们把rou送过去。”常清远吩咐。 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武军的冷柜货车将330斤羊rou全部装了上去。他还要去下一家，因为这次来是准备定点收购两家的羊rou。 这小镇的居民基本都姓常，第二家的主人叫常景明，开的养殖场比常清远的要小点，不过他家给武军准备的新鲜羊rou却很多。 装了差不多500来斤，常景明还帮武军将货车的冷冻柜门关好。 “现在如果赶着走的话，晚上就能抵达你的目的地了。”常景明是个中年男子，他笑着提醒武军。 武军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话落，轻车熟路的走到设立在养殖场靠近门口的厕所内。 方便完，从厕所门口走出来时，一脚踢到了地面的一个凸起物。 武军因为感觉到这凸起物有些坚硬，怕伤到了其他人，他立刻蹲下去查看。伸手触碰之下，发现似乎是一把刀的刀柄。 雾云镇处于最北面，地面泥土蓬松，虽然被来来往往经过的人把这地面踩来踩去，但抓住这东西后用力往外一拽，泥土立刻翻了起来，能看出果然是一把刀的刀柄部分。 刀刃在里面，似乎卡在了泥土里，但这东西在这里肯定对其他人不安全。 武军当即双手抓住刀柄，用力往上一拔，这块泥土全部松动，刀被拔了出来，不过刀上插着的东西也一起被拔出，仍在刀刃上插着，像是一块已经开始腐烂的rou。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武军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凑近仔细一看，发现这块rou好像并不是什么动物的，因为那发黑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人类的皮肤，且就在刀伤的旁边不远处，还有一颗明显属于人类的黑痣。 “这是……人rou！？” 有了这个猜测后，武军一惊，蹲着的他就听头顶上方同时传来了常景明的声音：“怎么掉了一块在这里？嗯，这些rou本来应该装在你的货运车里的。” “这……这不是羊rou！”武军惊恐道。 “怎么不是呢？我说是就是。”常景明脸上洋溢着温和笑容，“既然都看见了，那不如和你的司机就留下吧，但不能让你的其他同事过来时再看见你，所以要辛苦你去屠宰场工作了。” 随着他的这番话出口，武军的表情渐渐在变化，由刚开始的惊恐、疑惑、不安，慢慢地变成了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不知道我说的，你听清楚了吗？”常景明依旧满面笑容，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武军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往屠宰场的方向走去，他熟悉常景明的养殖场，知道到哪里该走哪条路。 不过在去屠宰场之前，他先将手里的那把刀连同那块疑似人rou的东西交还给了常景明，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货车司机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默默跟在武军的身后。 两人刚刚走出没几步，大门口的方向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丰腴女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