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你们去开药给大小姐补一补。”凤皓成此时开口道。 “是。”几个府医立即下去。 凤无忧看了一眼凤皓成，“大哥，别担心。大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凤皓成眸色有些深沉，但没有说话。 凤无忧坐在凤紫晴的床榻边，然后看了看她的脸色。身子是虚，算算日子，若是这几天不好起来，那么，七天过后的选妃宴就去不了了。到时候谁来替自己挡着？虽然这凤紫晴的脑子有点残缺，但她那缠人的功夫还是了得的，尤其是这凤大小姐的身份，缠着赤王是最好不过了。 凤无忧脑子里很快就转动想了想，凤无忧转头，“秋喜，拿些水来，我给大姐洗洗脸。大姐脸上脏了都帮忙洗一下，是不是不想着伺候大姐了？” “不是，不是，四小姐饶命！”秋喜立即就往地上一跪。 “好了，赶紧打水来！”凤无忧挥手冷道。 秋喜立即起身去打水。 凤皓成坐在桌旁，黑眸看着凤无忧和凤紫晴，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 凤无忧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所以，自己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四小姐，水来了。”秋喜端上来。 凤无忧上前，然后搓洗了一下那丝帕，也将自己的手往那水中浸泡了一下，暗中将手指甲的那些药粉溶进那水里面。自己就暂且做一次慈悲的佛祖，让她凤紫晴减少一些痛苦，但是自己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罢休的！ 凤无忧洗了洗那丝帕之后，便又坐回到凤紫晴的床榻边，细细地就开始给凤紫晴擦脸。那动作万分的轻柔，凤皓成看着心中都感动。自己知道凤紫晴一直都是很厌恶这凤无忧，处处刁难她，可是没想到，这凤无忧能够不计较，而且，还帮忙给凤紫晴洗脸，让凤紫晴保持干净。 大妹，若是你知道四妹对你如此的好，那你可否也对四妹好一些呢？毕竟都是一家人啊！ 凤皓成看着凤无忧的动作，心中赞许，也许，赤王选择四妹，大概的是因为这些原因吧！以德报怨，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凤无忧给凤紫晴擦好了脸，然后又洗了洗丝帕，再给她擦了擦她双手。 完毕，凤无忧才放下那丝帕，稍稍拿自己的丝帕给自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四妹真是好人心，难得，难得。”凤皓成此时道，“辛苦你了。” “真是我应该做的。”凤无忧听着转头对着凤皓成笑了笑，“我能够做的，就是这么多，希望大姐能够早点醒来，赶在赤王殿下的选妃宴前醒来，好参加赤王的选妃宴。”凤无忧故意反复说选妃宴，是因为她想，凤皓成能够帮忙凤紫晴参加选妃宴，毕竟凤皓成是凤紫晴的胞兄。 而且，凤无忧也是说给沉睡中的凤紫晴听，让她在睡觉梦中都想着要参加那选妃宴，如此，她的决心会更大！ 凤皓成点头，“四妹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是。”凤无忧点头，行礼，然后由吉祥扶着回去无忧阁那边。 刚刚走过院子的时候，看到凤素媛和凤诗樱两人朝着自己这一边走过来。 凤无忧停下，朝着她们行礼，“二姐，三姐。” “四妹无需多礼。”凤素媛上前，“你身子好些了没？” “好多了，就是容易犯困，而且，还感觉身子累。”凤无忧说着已经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疲倦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 凤素媛看着立即道，“那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多睡一下，应该就好。” “是。”凤无忧稍稍欠身，由吉祥扶着就离开。 凤诗樱淡淡看着，并没有多说话。 凤素媛想了想，对着凤诗樱道，“三妹，你若是去看大姐，那就自己去吧！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想先回去。” “依二姐你的，你既然有事儿，就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大姐，也替您捎去您的问候。”凤诗樱轻轻地用丝帕捂着自己的嘴咳了一声。 “好。”凤素媛点头，立即转身就离开了。 凤诗樱看她离开，自己稍稍摇头，朝着紫庆阁就走去。 凤无忧这会儿走到廊道尽头，立即拉着吉祥就躲在一边，“嘘，你赶紧朝着这条小道回无忧阁，若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睡了。” “是。”吉祥点头。 凤无忧看着吉祥离开，抓起自己的衣裙，就朝膳房那边跑去。 一路上躲过许多的人，最后，就躲进那角落中。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凤素媛朝着这边鬼鬼祟祟地走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然后就进了膳房的偏房中。 凤无忧抬头看到凤素媛正背对着自己，然后貌似是跟一个人说话，具体是什么，自己听不真切，也看不到那个对话的人是谁。 那就是说，给自己下药的人是凤素媛。凤紫晴的药也有可能是她下了毒。 给自己下的毒不会致死亡，只是，会令自己感觉浑身疲倦，根本提不起精神和力气。而瞎给凤紫晴的，倒是会令凤紫晴吐血加重的药。这若是吐得多，伤了元气，就救不回来。 这倒也是对自己仁慈了。 凤无忧眸色沉了沉，“暂时给你记下这笔账。赤王的选妃宴后再给你算！”凤无忧转身，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而这个时候，正看到王姨娘在那大院中训斥丫鬟，凤无忧没有心思看下去，赶紧回到无忧阁中。 凤无忧坐在自己的书案前，然后开始画分析图。 现在自己的主要任务，就是想想如何走过赤王的这道坎。 自己需要的是，让赤王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是厌恶也可以。 她在那宣纸上写下一些备注。 方法：不能采用毁了自己的笨方法。 那还有另外一条，转移注意力：方案一，凤紫晴打头阵，不敌后，凤素媛顶上。 方案二，有另外一名女子能够恰到好处地抓住赤王的心思，吸引赤王。 凤无忧微微皱眉，写下方案三：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凤无忧撇撇嘴。 “罢了，还是不要多想，别人还不一定看上自己呢！说不定就是拿我当挡箭牌的！”自己一个庶出的四小姐能够做什么？自己的地位岂能比得上其他的什么大小姐？凤无忧将狼毫放下，然后将刚刚的宣纸慢慢撕了。 但，他人的心思，自己岂是如此容易猜到的？ 凤无忧想了一个遍，最后想着想着，眼前一亮！有了！ 接连的五六天的日子，凤无忧都极少出去，就去给林老夫人请安，也看了凤紫晴三次，凤丹雅一次，还去花园中逛了一下，就返回到自己的无忧阁中。 府上的人大多的都知道，四小姐最近嗜睡了，几乎都不见声气。 此时，媛香阁中，王姨娘坐在里面，看着在镜子面前梳头的凤素媛，道，“媛儿，你可是都准备好了？舞练得怎么样？” “都好了。”凤素媛放下梳子，转头看着王姨娘，“姨娘，明天就是选妃宴了，我，我有点紧张。” “傻丫头，又不是什么事情，你大胆地往前走就是。别的都不必夺管。”王姨娘笑着上前，就站在凤素媛背后，看着那铜镜，凤素媛也不禁地就看向那铜镜里的美人。 “你看，媛儿是如此的动人美丽，赤王殿下肯定欢喜。”王姨娘满意一笑，“今日老爷已经说了，明日姨娘也跟你们一同去。你就放宽心了，嗯？” “姨娘也可以去？”凤素媛难以相信，她惊喜地看着王姨娘，“是不是因为母亲她……” “对。”王姨娘点头，美眸一弯，“最好她永远都臭气熏天！那老爷迟早都会休了她！” 虽然王姨娘口中这样说，但是也知道休妻岂是如此容易？ 但，最起码的自己成为平妻是极有可能的！就算是凤久麟碍于很多事情不休李夫人，也会将李夫人架空！ “姨娘，那我就镇定多了。”凤素媛转头对着她笑了笑。 “嗯。”王姨娘点头，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姨娘一直都希望你能够成为赤王妃，你可是别让姨娘失望！” “姨娘，我一定会努力。”凤素媛认真许诺。 夜色沉了沉。 端木煌坐在那书案前，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黑卫，眸色深沉带血，满身萦绕着浓厚的杀气，他稍稍抬头，“司马奕何在？” “爷息怒，王世子一直被金兰王命令出城了，事情太紧急，这是他的信。”黑卫跪着上前，呈上手中的信封。 端木煌将那书信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将宣纸捏在手中一运力，碎了成纸沙。 “让鬼隐进来！”端木煌薄唇冰冷。 “是。”黑卫赶紧出去，不一会儿鬼隐赶紧地来了，“小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当看到他一脸黑沉的时候，鬼隐一惊，顿时上前来，“小六，不要动怒啊！一动怒，你体内的那毒素会随着血液流动得更加快！会伤了你的经脉和肺腑的。到时候女娃娃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端木煌听着“女娃娃”三个字，心中怔了一下，深呼吸，尽量调整自己的气息和情绪。 “那日你跟阿九出去，是做什么事情？”端木煌情绪稳了稳，才问道。 “那件事啊！”鬼隐稍稍抚了抚自己的白胡须，端木煌脸色一沉，鬼隐那小眼睛一怔，立即就停下来站好，“那日事情是这样的……”将凤无忧让他将那药方写给凤久麟，还配合看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爹爹大概四五十岁的大官，老夫也不好意思问。”鬼隐摊了摊手，“她还有个大哥，其他的就不怎么知道了。还有，她大概是府上庶出的四小姐。” “你说，她……四小姐？”端木煌眸子眯起。 “是，是个庶出的四小姐，地位的确有些低了。” 端木煌一听，浓眉拧起，冷眉扫向鬼隐，鬼隐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端木煌心中嚼着这“四小姐”三个字，他慢慢地打开那赤王的选妃名单，这是司马奕之前给自己拿来的名单。 他翻开了看了看。 “大学士府四小姐郭徐徐、宁国公府四小姐李若琳、滇西侯府四小姐王晓玫、镇远将军府四小姐龙元喜、尚书府四小姐卫蕾、武丞相府四小姐凤无忧、国公府魏兰兰、金兰王府四小姐司马倩倩、忠义王府四小姐梁西香。九个人。”端木煌一一数了出来。 “小六，你这是？”鬼隐上前一步，端木煌的情绪好多了，就好。 “本王怕的是，阿九就在赤王的选妃名单中。她之前不肯告诉本王她的府上，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大概就是这个！”端木煌情绪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抬头看着鬼隐，“怎么不早一些告诉本王，她并非排行第九！” “这，这，小六，别生气。”鬼隐脸上抽了抽。这金城哪里有多少女子排行第九了？家族第九还差不多。 端木煌低眸，看着那名册上的九个名字，“还是她喜欢的是赤王，所以，才不肯告诉本王，她的府上？” “这，小六，别多想。”鬼隐看着他似是情绪低落，立即上前来，拿着凳子就坐在他的旁边，“小六，老鬼我觉得阿九是个好姑娘！若是小六当真喜欢，就努力一把！” “鬼隐，你这是，什么意思？”端木煌看向他，“说明白一些。” 鬼隐看着端木煌，下一秒，鬼隐立即就闭上眼睛，然后两手伸出来，两个拇指头做了一个互相勾勾的手势，“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端木煌看着他的手势，“是让军队出发？可这不是行军打仗。” 鬼隐顿时睁开眼睛看着他，“小六，你当真的一点都不懂这个意思？”又再次做了那个收拾，这是，两名男女心意相通、喜结连理的意思啊！ 端木煌摇头。 鬼隐放下手，看了看他，“慢慢懂吧！老鬼我方才的意思，是你跟阿九在一起的意思。” “在一起，是不是我好好照顾阿九？我守着她，呵护她，不让她离开我的意思？”端木煌很认真，这是第一次自己请教除了阿九以外的人。自己说过要学的，就学学。 “嗯。”鬼隐点头，“孺子可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