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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确定最鹤生没事之后,山本猛虎差点冲上来抱着她哭,黑尾铁朗把他给拦下,但他还是哭了。

    他哭的理由和木兔光太郎一样,因为自己既不能帮她排解,也不能想到办法解决问题的根源。

    夜久卫辅说他哭得难看,但没说他哭得不好。

    最鹤生安慰了一会儿山本,说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现在好些了吗?”黑尾铁朗问。

    最鹤生却沉默了。

    “不算好”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别人担心她,而且……

    他们都不是自私的人。

    正因为不是自私的人,所以如果自己说出“不太好”这种话的话,他们会立刻反应过来,是社团占用了她的大部分时间,从而让她好好顾及自己吧。

    可那样的话谁来照顾他们?

    最鹤生觉得自己贪心。当初是她自己想看着他们努力,陪他们分享胜利之后的喜悦的。

    她付出,然后得到了回报。这种回报让她感觉满足,是和看到成绩单之后不一样的成就感。

    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他们。

    还是全心全意地像从前那样投身学习。

    她想起自己做的梦。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更想要去京大一点。

    可他们怎么办呢?

    最鹤生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161章

    排球部自发组织了训练,大家都劝最鹤生别去了,好好回家休息。

    最鹤生有点犹豫,但她一边犹豫,一边又跟着他们。这样下去,等到了外头的体育馆,她肯定又会干脆留下来帮忙。

    “清濑啊,你的眼睛比熬夜打游戏的研磨还要肿。”夜久卫辅一副熬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忧愁神色,“还是回去休息吧。”

    最鹤生闻言翻了翻自己的包——没有镜子,她向来不带这种东西——掏出手机,漆黑的屏幕沾着不少浮灰,里头映着的人影还算清楚。

    “已经没在肿了。”她认真地反驳道。

    “可不是还有人在等你?”福永招平扬起下巴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宫侑,祸水东引——啊不,声东击西,转移注意。

    要是宫侑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概会立刻变脸语重心长地告诉最鹤生他们根本不需要你。

    他巴不得最鹤生赶紧离开这群家伙,哪怕不和自己在一起,回家学习也是好的——当然如果她愿意陪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但是你们真的没问题吗?”最鹤生相当不安。

    排球是室内运动,而有排球场的地方要不是体育馆要不是俱乐部,偏偏这两个都是人流量大的地方。

    人一多起来不仅很容易和别人拿错东西,而且还容易出事故。

    她还记得上次灰羽列夫为了救球,一路滚到其他人的场地上,手臂差点被一个也正忙着倒退垫球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滚到自己附近的陌生人踩了一脚的恐怖景象。

    虽说最鹤生当时在现场也只能傻愣愣地站着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能改变些什么......

    “信不过山本灰羽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黑尾铁朗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又拍了拍孤爪研磨的肩膀,“你说对吧?研磨。”

    孤爪研磨破天荒没有规避他的接触,也没有皱起眉头露出一副“为什么你们的话题又要扯上我”的无奈神色。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嗯......最鹤生不去也可以......”

    他抬眼看着这个从网上捡来的朋友,忽然有些恍惚地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认识快十年了。

    从最开始的只是在游戏里你来我往地给对方发表情,一周在线上见一次,到现在每天相处超过五个小时,孤爪研磨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一个隔着网线认识的人如此亲近。

    最鹤生是拍在黑尾铁朗之后,第二个与不善言辞的自己当了那么久朋友的人。

    她一直是个很热心的人。

    热心到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遇到新手求带过副本,她有空的话就一定会去帮忙。如果打完BOSS爆出了自己和别人都需求的装备,她会说那我等下次吧。如果有人想要特制的增幅道具,她有多的也会无偿让出。

    游戏对她而言不过是消遣。

    可即便如此,在这个真真假假的虚拟世界里做出的种种行为,也足够窥见一个人性格的冰山尖角了。

    最鹤生是个好人。

    认识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孤爪研磨在内。

    但是游戏里的资源是一串代码,带萌新过本花费的时间是不过几百円的点卡,那么现实生活呢?

    在这场不能读档重来的游戏中,最鹤生还有余裕去照顾他人吗?

    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宫侑虽然等了很久,但最鹤生出校门之后他也没舔着脸迎上去。

    他感觉自己的姿态已经摆得挺低的了,还从没有过谁能让他傻站在某个地方等那么久。

    所以他不仅要站,还要站出孑然一身伶仃孤苦的萧瑟感。

    他不信就这样最鹤生还能狠心把他一个人撇在这里!

    ——虽然宫侑认为自己骐骥成真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奇迹却发生了。

    最鹤生居然真的跟着音驹那群人分道扬镳,朝他走来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