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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份就很高大上。 程晋忍不住发问:“那不弃呢,他不算吗?” 不弃也就是从前的安可弃,乃云萝公主和凡人所生的半妖,后来在天道的指引下选择转生成妖,觉醒了体内的苍鸾神兽血脉,只不过因为血脉初生,如今的力量还算不上强大。 “程亦安,你要明白,神兽和神兽血脉,是两种存在。”黑山望着窗外的冷月,语气带着几分孤寂之意,“神兽乃天生地养,钟灵所在,生而知之,天赋神通,而神兽血脉托生于阴阳结合,你可还记得那什么公主是什么血脉结合吗?” 云萝公主吗?程晋想了想,道:“似乎是什么黄骜鸟和能言龟的神兽血脉,但她的原形着实不太好看。” “没错,神兽血脉在子息上有很大的不确定,鸾鸟圣后为神兽,黄骜和苍鸾都托生于圣后之腹,皆是神兽血脉,这样解释,你听得懂吗?” 原来如此,程晋表示听懂了:“我明白了,所以师爷你以后即便找到心爱的女子诞下后嗣,也只会生下神兽血脉,而不是神兽天鹿,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咳咳咳——”黑山一口面差点直接呛出来,这是什么糟糕的举例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黑山只拿黑黝黝的冷凝眼神吓人,但很显然,程县令对此已经免疫,但见黑鹿鹿真有些恼了,忙见好就收道:“好吧好吧,我们说回正题,庆恒想你杀他,是因为你神兽的身份?咋的,不是神兽还不配杀他吗?为了这顿仪式感,一等五百年?” 别说程晋不信,就连黑山也不信。 “他恐怕是想本座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说来,这也是庆恒的原话。 程晋不喜欢这个说法:“他哪来那么大脸,还一把刀?我看他撑死了就是一根细木钉子。” 黑山:……这嘴巴,可真是有够厉害的。 窗外冷月当空,一碗阳春面下肚,至少他的胃里是和暖的,凡人的吃食虽然不能给他任何的修炼益处,却能让他心绪宁和:“程亦安,接下来本座说的话,你恐怕不会想听,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你一个高大上的神兽,怎么就这么婆婆mama? “说吧,我虽然是个凡人,却也不是纸糊的。” 黑山见程亦安脸上没有勉强,便背对着人径直开口:“本座被镇压在黑山下五百年,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吾之血脉并非以战力著称,在被镇压前,本座的法力或许还比不上那人魂依附竹子成妖的陶醉。” 程晋听着,心中忍不住喟叹,虽然黑鹿鹿自闭又好骗,但心里的小秘密真是没比其他妖少多少。 “你可知本座为何如今会有妖王级别的战力?” 程晋讶然无声,他好像有点猜到了。 “想来以你之聪慧,应该已经猜到了。天鹿有镇压邪祟的神通,那黑山祭坛之下,是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积年邪祟和冤孽,当时本座净化的神通还很弱小,被镇压之下,无力承受这份过深的邪祟,以至于冤孽入体。这五百年前,没有一日本座不在净化这份邪祟。” 黑山转身,直视程亦安明亮的眼睛:“燕赤霞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曾向未来天子替本座讨封,却没有成功的事?” 程晋颔首点头。 “那是因为如今的我依旧满身罪孽,纵使是天子允诺,于天道而言,我也绝不能出现在天zigong中。”黑山轻呵一声,“因为天道知道,本座一旦失控,整座皇宫都会在顷刻之间被本座夷为平地。” 程县令都听呆了,这也实在不能怪他猜不到,而是这知识他根本没学过啊。 “那……可有解决之法?” “没有。”黑山说完,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冷月,“现在你该明白,本座这身力量,来自于这五百年间昼夜不歇地净化邪祟,即便是现在,我的法力上涨,也是依凭于此。” 程晋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难怪庆恒对黑鹿鹿这般情有独钟,原来早在那么早以前,就在算计谋划了。 “我说呢,难怪庆恒对我那么恨,原来是因为我妨碍了他筹谋五百年的精妙计划。”程晋说了两句俏皮话想调和气氛,但显然并没有成功,“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晋说完,自己在脑内捋了一下思路。 已知五百年前,白鹿鹿出山,因受伤得陈历相救。陈历因天生胎记不受村民待见,在一系列的事情后,一人一鹿离开村子谋求另外的发展。 为报救治之恩,当初的白鹿鹿用自己的力量替陈历洗去胎记,陈历在外几番游历,不仅积累了身家,更是迎娶娇妻,后又诞下麟儿。 只是好景不长,陈历忽生噩梦,身体日渐消瘦,此时庆恒以老道士的身份出现,先是带陈历回到原本的村子,告诉他村民因怨气过大无法往生,又说白鹿乃祥瑞之兽,祭祀可安抚鬼魂,使人往生。 陈历当时几番犹豫,但为了心中安生,竟真的舍弃了白鹿鹿了。 白鹿鹿对陈历信任非凡,哪里想到从前朝夕相处的恩人竟挥屠刀向它,一夕之间黑化成黑鹿鹿,庆恒更是当着他的面将陈历杀死,连魂魄都没剩下。 程晋越想眉头皱得越深:“他是在……”训练黑鹿鹿?! 他心里忽然发凉,有一丝灵光一闪而过,但仔细去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程晋捏紧了拳头,连黑鹿鹿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