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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有多满意元舒,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要让他把元舒娶进门。 秦夫人听了这话,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开口道:“你懂什么!忠勇侯府如今风头正盛,可你爹爹呢?空有个太傅的名头,手下却一点实权都没有。” “元侯自是懂得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侯府一家独大,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可如果元秦两家联姻,皇上总归还是要忌惮几分,到时候咱们秦家仰仗着侯府的风光,好日子可还在后头呢!” 秦嘉时沉默不语,他明白母亲的意思,也知道如果她下定了决心,无论自己怎么反抗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他只好从元舒身上找理由:“元小姐既然爱慕皇上,此次选秀难道不会进宫吗?若是她有意,侯夫人弄出来一个选秀的位置也并不算难吧。” 秦夫人随意道:“侯夫人话中既然有结亲的意思,就说明元舒进不了宫。” 她像是不欲多言的样子,并没有再接着细说,只叮嘱秦嘉时道:“等秋猎结束回京,你可注意着点自己的言行,莫要叫侯夫人挑了你的错处。至于那白家小姐,你最好还是少见为妙,等你日后将她迎进门来,还不是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秦嘉时自知说不过母亲,便也没有反驳,只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算是回应。 元舒自然不知道秦家母子两人心中的弯弯绕绕,用过晚膳之后,她便径直回了自己帐中,虽然对傅黎还是有些不放心,然仍旧将他放了回去。 她倒是想让傅黎十二个时辰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可人总是要睡觉的,她总不能将人一直困在自己身边。 于是傅黎就在告退之后,被迫接受了来自元舒“念念不舍”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站在他身后,即使是眼神盯住他不放也不会被发现,然而却不知道他身为习武之人,对人的目光异常敏感。 如果元舒的目光能化作实体,只怕能将他的后背给扎个对穿了。傅黎甚至有一瞬间冒出了折返回去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最终还是被他压下。 等有时间,还是该找暗九商谈一番才是…… 他脚下步伐加快,终于走进了一处拐角,身后灼热的目光也随之消散,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元舒一直目送着傅黎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子进了自己的营帐。 菡萏早就在用过晚膳之后就被她打发去休息了,这会她自己一个人,终于有了点功夫好好理一理思绪。 对于今天见到的那个秦家的公子,她并不放在心上,因为这是一个她没有一丝印象的名字,想必这人根本就没有在小说中出现过,即使出现了,应当也只是个炮灰的戏份。她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个配角,但也自认是整本小说中举足轻重的配角,应当是不会和炮灰有什么交集的,所以这件事并不值得她费心去想。 她现在要担心的,就是傅黎和庄瑶荷之间的计划究竟到了哪一步。 她穿越过来,总归还是会对剧情有些影响,只是不知现在他们两人相比原著来说,到底是认识得早了还是晚了。 元舒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剧情,却仍旧是什么重点都想不起来,她此刻只恨不得能够穿越回去,抱着原著小说阅读一百遍并背诵全文才好。 不对! 她要是真能穿越回去,还读什么小说?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其他漫画作者才是真理。 当初她如果不是接了这篇文的漫改,也不会穿进来。 想到此,元舒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原本就只用一根木簪松松垮垮的别着,此刻被她一抓,头上的木簪落到地上,三千青丝瞬间滑落到肩头。 她无奈地捡起地上的簪子,想要试着重新将头发盘起来,然而她对这种复古的发式向来是一窍不通,明明菡萏三俩下就能弄好,可是换做她来,就只能是抓掉一大把头发。 她默默叹了口气,索性将簪子放回到梳妆台上,就由着自己的一头长发这么随意披散着。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照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打上了一层滤镜,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元舒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半晌,却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那个被一箭穿心的梦。 她仿佛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浑身是血的模样,她啪一声将铜镜扣在桌上,随手拿过一件披风便出了门。 不远处的广场上虽然还点着照明的火把,但此刻却是空无一人,反倒是身后的营帐中时不时能听见几句欢声笑语。 她只觉得自己心头仿佛缠绕着一团乱麻,只有独自一人走走才能缓解这种焦虑的心情,于是她便提起脚步朝着广场的方向走过去。 越往前走,耳边的话语声便越来越模糊,等她走到广场边缘的时候,那些声音便一句也听不到了,她不由得回身望过去,一盏盏烛火的亮光从营帐中透出来,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各处,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而她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四周一片寂静,像是与那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或许是夜晚的气氛总能让人胡思乱想,元舒一边沿着广场的边缘漫无目的的走,一边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做这些垂死挣扎的事情干什么呢,不如就此妥协,老老实实按着原著剧情走,没准等她达到原著结局的那一天,就是她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一天呢。